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68)
柳七不确定道,“总之,就这么几句话。”
岑砚点头,着柳七点灯,看会儿公务。
知道岑砚心情不好就喜欢做事,柳七依言,灯盏次第被点燃,岑砚一本又一本的册子拿了看,看过批阅。
刻漏滴答,等再放下公务,外界天色已然黑透了去。
岑砚静坐休息,脑子里却过着庄冬卿今晚的言行举止,蓦的有什么划过,眉头一皱,问柳七:“庄冬卿与你说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正常问话?”
那倒不是,柳七觉得庄冬卿有些局促,又有些尴尬。
岑砚脸色一沉,站了起来,吩咐让柳七拿一盏灯出来。
柳七拿了盏灯跟到院子里,岑砚打眼一瞧,彻底冷了神情。
柳七还搞不懂自己在干嘛,便听得岑砚道:“去东厢。”
*
用过宵夜,这个时间点庄冬卿已经洗过了澡,绞干了头发。
在内间将长发彻底晾干,人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困了。
六福刚将洗好帕子挂上,内里庄冬卿喊了他一声,六福高声应道:“马上来,少爷。”
一转身,又愣住。
“王、王爷。”
看着不知何时到来的岑砚与柳七,六福语窒。
岑砚问他,“庄冬卿呢?在干嘛?”
六福指了指主屋,“内间,马上要歇下了,我正准备去给少爷拉被子呢。”
岑砚点了点头,看了柳七一眼,大步进了门。
六福不解,下意识想跟,被柳七拦住了。
岑砚进屋的时候,庄冬卿正是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六福迟迟不来,他决定先摸上床再等,实在不行他先睡,反而六福来了,总是有办法把他收拾好的。
半个身子连着一只腿已经爬上了床,庄冬卿打着哈欠,正准备把另一只腿也挪上去,肩膀蓦的被扣住。
“?”
庄冬卿嘟囔,“不是吧,你没来我都不能上床了?六福福,我真的困得不行……”
话没说完便被人扣着肩给转了过去。
“了……”
最后一个字,连同眼前岑砚的脸,一齐变得清晰。
庄冬卿:“?”
庄冬卿第一反应便是要退,岑砚却不让,困得迷迷糊糊的哪来什么力气,下一刻便见岑砚的脸再度放大,凑到了他跟前。
下意识的,庄冬卿皱了皱鼻子。
岑砚便什么都明了。
四目相对,庄冬卿眨巴眨巴眼睛,心虚道:“干、干嘛?”
岑砚面无表情:“我香吧?”
“……”
啊哦,被发现了。
是的,岑砚在庄冬卿这儿,又变香了。
晚上离开的时候,一阵夜风吹来,庄冬卿闻到了,所以叫了那么一声。
岑砚今日心情不愉,本来没想那么多,偏生庄冬卿走前要和柳七单独说话,问的还是不太合常理的话,闲下来前后一串,又在院子里用灯看过风向,便也意识到了症结所在。
再把两次发作的时间间隔,在心中过上一遍,也能对得上……
这才来了。
一试,庄冬卿就漏了马脚。
庄冬卿眼神飘忽,有点尴尬,既然被发现了,转不动的脑子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是挺香的。”
“……”
岑砚不做声,冷着一张脸。
两个人靠得极近,那股气味就往庄冬卿鼻尖里钻。
被看得久一些,困意也散了不少,庄冬卿后知后觉岑砚状态不太对。
瞧着……似是生气了。
生他的气?
眸光闪动,迟钝地回想了下今日情形,庄冬卿觉得,恐怕是的。
晚间那般的不愉快,岑砚都没有对他发过丝毫脾气,他本就不是个会找人撒气的,既然生气了,又表露了出来,那必然是因着他而生出的火气。
庄冬卿:“不是有意要瞒着……”
“还是接受不了我的亲近?”
岑砚竟是同时开口。
庄冬卿愣愣。
片刻后,发出一个音节,“啊?”
岑砚直直看着他,那双浅色的眼睛内烛光浮动,好似要看进他心里去。
“我知道,你很抵触这种解毒方式。”
细节有很多,让人想忽略都不能。
意乱情迷的时候,能扒着他不放,整个儿都往他身上凑。
但稍有理智,便很不同,若有似无的,总是想躲。
亲吻的时候,靠近时的第一反应不是仰头就是侧脸,意图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碰到哪儿,小动作都喜欢往后缩,幅度不大,但还瞒不过他的眼睛……
乃至……
岑砚垂目,直白道,“所以是不愿意?”
“哪怕发觉了不对劲,还是想自己忍耐着?”
顿了顿,再度看向庄冬卿,“这么不情愿同我亲近吗?”
言语直白、犀利,像是一把刀,划出一条楚河汉界,容不得丁点的含混。
神情是冷的,眼底却像是有什么在烧,隐秘而炙热。
庄冬卿被问得一时失语,脑子转了转,才愣愣否定道,“没有,不是……”
说了几个字,却不见岑砚神色有任何变化。
庄冬卿蓦的意识到,岑砚不信。
他……
庄冬卿伸手,拽住了岑砚的领子,力气其实不大,但岑砚顺应了他的力道。
眼睫颤动,庄冬卿在岑砚唇上亲了一下。
脑子是糊的,怕不够,顺势在对方脸颊又亲了下,才放开。
“没有,没有不情愿的。”
“不情愿便不会有第一次,我也没有那么不知好歹。”
“不说是因为……”
庄冬卿呼了口气,“我过去是想关心下你的。”
“不是要把你当解药。”
“而且当时你心情还那么差……”
“那种时候,你让我怎么说?”
话落,岑砚仍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庄冬卿,但那双浅瞳却微微发亮。
庄冬卿觉得有什么变了,不一样了。
正想分辨,
下一刻被长指按住了后脑,岑砚深重地吻了回来。
第43章 亲人
失神片刻, 庄冬卿顺从地打开了牙关。
舌根发麻的时候,岑砚才放过了他。
庄冬卿被亲得两眼发直。
人原本要上床睡觉,被岑砚强行扭转了过来, 此刻坐在床沿子上, 就占个边儿, 姿势其实没太顺,双脚连鞋都脱了,也不大好去踩地,岑砚一放手, 庄冬卿就有些摇晃起来……然后再度被岑砚揽住。
庄冬卿闭了闭眼。
感觉解释清楚了, 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困意再度成倍地席卷而来。
岑砚的手落在了他额际, 庄冬卿嘀咕,“没发热, 让六福看过的。”
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感觉不厉害, 就回来了。”
“问了柳七你什么时候能好些, 不过其实也不重要,有问题六福肯定还是会去找你的。”
确认过,手挪开了, 岑砚:“嗯。”
说完,抱着庄冬卿往里去了些, 让他在床上坐实了。
“最开始不是要叫柳七的吧?”
岑砚问,庄冬卿也不瞒着。
“开始想说, 一瞧你模样又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才想着不然告诉柳主管算了。”
岑砚:“怎么又没告诉他?”
庄冬卿听着, 觉得这声音和缓很多,不冻人了。
这才慢慢道,“他一向紧张我,说了肯定转头就告诉你了,那不是一样的吗?”
顿了顿,庄冬卿:“我觉得你心情不太好,这种事,没心情不行的吧?”
“哪种事?”
庄冬卿脑子停转一霎。
继而感觉到贴近的胸腔震动,
岑砚在笑。
后知后觉,对方是故意问的,在打趣他,庄冬卿咬了脸侧的手腕一口。
不重,但是态度表达得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