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117)
秦纵今日提起,他虽不知萧译是否找到,却也只是想要让萧彦怀疑婉仪公主执意要嫁给秦屹的用心。
他虽不知婉仪公主为何哀伤,但从那眼神中,秦纵便知晓,这位萧家的嫡幼子应当是找回来了。
只是不知何故,婉仪竟不让萧彦知晓。
莫不是,当真如他所说,婉仪公主有让萧译取萧彦而代之的心思吧。
婉仪的眼神对他来说毫无威慑之力,秦纵只是有些恶心,这些人为了所谓的权势,当真是什么都可以出卖。
秦纵的话终究是让萧彦起了疑心。
再者,萧彦后宫嫔妃无数,却至今未有所出,就连萧彦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身体,偏生那起子太医又瞧不出分毫来。
是以,若是萧译被寻回,他的王位将受到极大的威胁。
于是秦屹娶婉仪公主之事便不了了之。
而且,秦纵哪怕是在宫宴上掀了桌子,萧彦也轻飘飘地放下了,只说秦少帅少年意气,护母心切。
更甚至,为了表示对公主莽撞的歉意,萧彦在第二日命人送来了两罐益州顶翠。
不愧是千金难求的好茶,就连罐子都是金丝盘曲,发晶为饰。
只可惜,因着是萧彦的赏赐,盒子底部錾刻着王室印章。
秦纵没有品茶这种风雅的爱好。在断定这两罐茶造价不菲之时,秦纵亲自动手,磨平了盒子底部的印记。随后他乔装打扮一番,寻了家典当行。
当胡子拉碴的生面孔出现在典当行时,伙计对其不屑一顾。可仅仅是看到那罐子,便连掌柜都出来亲自迎接。
但这掌柜的瞧着眼前人是生面孔,便起了店大欺客的心思,想要以低价死当这益州顶翠。
秦纵知晓萧彦好面子,不可能拿不值钱的东西糊弄他。
但他此刻冒着大不敬的风险来典当御赐之物,又不便与店家发生冲突。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忽有一人风一般地冲进了堂中。
那人鬓发皆白,面上瞧着倒与秦屹年纪相仿,端的是鹤发童颜。
正是无患子。
他冷眼瞧了会儿秦纵手里的物件儿,忽的笑着出
声道:“秦家小子,你胆子可不小。”
秦纵本就做了伪装,此刻竟被人一眼认出。
其话中之意,摆明了是知道他手中拿的是御赐之物。
秦纵神色一凛,眉眼冷然道:“阁下是?”
谁料无患子并不答话,反而动作极为迅速地在秦纵眼皮子底下抢走了茶罐。
秦纵反应迅速,当即便追了出去。
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为了替秦纵掩饰身份,无患子特意选择了从偏僻小道而行,秦纵亦不急不徐地缀着,不曾在城内引人注目地大打出手。
直至城门外无人处,两人才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
无患子的身手虽有些世家的底蕴风范在,但更多的是刁钻圆融的野路子,倒让秦纵侧目。
比武的结果不分上下,两人也因此成了忘年交。
再说到那茶叶时,无患子不愿细说,只道“阳羡春茶瑶草碧,兰陵美酒郁金香,皆不及这益州顶翠十中之一。”
他说,这等好茶竟被萧彦给了不懂风雅之人,实在是有如美人薄命,他这才“出手相救”。
说这话时,无患子语气中无甚尊重,反而有淡淡的轻蔑之感。
秦纵能感受到,这轻蔑似乎是对着萧彦的。
再往后,秦纵将益州顶翠相赠,无患子这时倒知晓什么叫“无功不受禄”了,当即提出要教授秦纵医术。
秦纵以朋友之礼相待,这才将茶叶相赠,自然不愿再占这等便宜。
未料,无患子默然半晌后才语气深沉道:“我将满身医术传授与你,想必在战场之上能对你有所助益。然且,我亦盼着你日后能应允我一件事。”
见无患子如此说,秦纵这才答应下来。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楚霁不禁问道:“后来呢?”
秦纵轻笑着摇头:“没有后来了。父亲与萧彦周旋三月之久,我们终于回到了沁叶城,我便也再未见过师父。他曾给我传信,说是又云游四海去了,之后再无音讯。”
楚霁闻言,眼底却闪过轻微的疑惑之色。
原书中并未有过这一段往事,秦纵与无患子的初识是在他登上皇位之后。
难道,仅仅是两罐茶叶,便有如此这般改变历史进程的巨大力量吗?
无患子显然不是楚霁曾以为的普通游医,那么他又究竟是谁?
楚霁想不清楚。
秦纵见楚霁如此神色,稍作思考,便知晓其中缘故。
可这种变故任谁也说不清,若是偏要细究反而伤神。
于是,他握着楚霁的手掌微微用力,便将正在失神的人拉进怀里,随后又像只狼犬似的将头埋进楚霁的颈窝。
\"小可无亲无故,无权无势,还望大人垂怜,替小可寻一寻那不靠谱的师父吧。\"
楚霁原就被秦纵的动作拉回了心神,现下又听他这番装腔作势的可怜话儿,那点子钻牛角尖的劲儿便尽数消散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无论如何,现在看来,此事对于秦纵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通了这一点,楚霁当即有了玩笑心思。
他故作为难道:“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单寻一人并非易事。不知阿纵要拿什么谢我?”
秦纵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盯着楚霁半晌,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下一秒,他凑近过去,在楚霁的眼睑落下一个吻。
“就这么谢的呀?”楚霁有心逗他,眼睫轻扫,鸦羽似的长睫摩挲着秦纵的唇瓣。
秦纵眼神一变,眼底幽深,晦暗不明。
随后,楚霁察觉到湿热的气息袭扰着他的耳廓。
“只愿有一日,主公不嫌弃秦纵粗笨,允许臣为您,叠被、铺床。”
声音暗哑,乱了楚霁的呼吸。
第八十九章
沧州城门口。
秦纵一身玄衣, 墨发在脑后张扬,蜂腰宽肩,身姿如松。
原先的双耳戟太过显眼, 此刻他腰间只有佩剑一柄,却丝毫不损其满身风流。
身下乌黑的骏马如踏白雪,英姿勃发。
可再转过身来, 全然是一副平凡陌生的面孔。唯有一双眼眸,深邃锐利,溅着寒星。
是易容过后的秦纵。
虽说蔡旷不一定认得他,但还是小心为上。
万一被人认出是秦纵救走了卓询之, 以蔡旷睚眦必报的性子,必当是要对楚霁施以报复的。
楚霁也是第一次见到秦纵易容后的模样。
今日一早化完妆之后,秦纵便不许楚霁再瞧他的脸。
既然是要掩人耳目, 自然是要化成最平凡普通的模样。
少年线条分明的棱角被刻意钝化, 优越挺拔的鼻子变得扁平粗糙,原本偏白的肤色也稍许黯淡了些。
实在是扔在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出了。
秦纵自然不愿心上人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但二人分别在即,再见至少是一月之后。楚霁又特意从马车里出来将他叫住,秦纵哪里还能再背过身去。
楚霁也对着眼前这张脸诧异了片刻。
倒不是嫌弃秦纵此刻“丑了”,而是这易容的本事实在高明, 竟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楚霁想摸一摸秦纵的脸皮,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可他的手都伸到了半空中才惊觉,秦纵此刻坐于马上, 怎么可能摸到?
可惜地摇了摇头,楚霁便准备将手放下。
这时, 秦纵微微一笑, 为这寡淡的面孔增添了一抹亮色。
随即,他仗着马术高超, 一手握住缰绳,俯下身来,几乎与马背相贴,劲窄的腰身在空中显出好看的弧度。
微微侧首,他脸颊旁的软肉正好触在楚霁的指尖。
楚霁眸光一闪,顺势上手捏住秦小将军的脸颊。
“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以前怎会被你师父看出来?”
被楚霁捏着脸,秦纵的声音有些嘟囔,但还是尽力保持口齿清晰地回答:“医者看人皆是看骨,师父自然看得出。这是师父重新传授我的易容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