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他总把清冷老婆亲到哭(88)
他总有一种这次一走,肯定空手而归的直觉。
“过敏会死人的!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倔?医院又不远,去了再回来,听话。你一个人行不行,走两个路口左拐就可以了,过敏不是什么大病。”
孙妙莲抽了二十块钱给单卿山。
“快去看看。”
单卿山攥着钱。
“那我快去快回。”
单卿山出了家门没多久,在楼梯上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擦肩。他隐隐有种直觉,这种直觉驱使着他回头,看到那个男孩子进了家门。
单卿山折返,听到了不怎么隔音的房子里传来了声音。
“那个野种来了?难怪家里一股臭味。这是他喝过的杯子?妈,你怎么不扔了?”
“马上就扔,这不是刚把人赶走?”
单卿山如坠冰窖。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昏暗的楼梯道,他只记得那楼梯道很窄,仿佛没有尽头,就像他一成不变的生活。
没有尽头,干涸,没有希望。
这一段路,连回忆都不清。
再有意识是有人将他抱起。
周围声音嘈杂。
“这过敏太严重了,倒在路边上,怪可怜的。”
“小伙子你慢着点啊,别把人摔着了。”
“哥,这人肿得跟猪头一样。”
“闭嘴!打个电话到医务室,看看老师在不在,不在就直接去医院!”
“哦,好。”
单卿山想睁开眼,可头顶罩着衣服。
他只能模糊地辨认出这个宽阔的胸膛来自一个男孩子,声音很好听,很有力量,托着他很稳。
“别他妈是紫外线过敏成这样的,那可就日了狗了。”
还爱说脏话。
挺嚣张的。
单卿山感觉自己被他抱着跑了很远,又好像没有多远,放下的时候,单卿山看到他衣服上印着的名字
——周崇
医务室的老师给他检查身体,那个男孩子站在饮水机边上,没往这儿看一眼。倒是另外一个傻乎乎地跑过来,摸他的身体。
单卿山伸手想阻拦,听到他说。
“哥,穷鬼,口袋里没钱。”
“……”
他有。
缝在衣服里面了。
可是喉咙好痛,说不了话。
“能治吗?”
单卿山循着声音转眸。
只是侧脸,高大,英俊。
医生:“这话说的,吊两瓶水就好了。没钱就不要了,治过敏要不了几个钱,都是小孩子。”
周崇没搭话,走到桌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
“哗啦啦”的一声。
然后丢下一句“不用找了”就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单卿山也慢慢合上眼,意识浮沉。再清醒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医生还没有走,见他醒了,上前。
“你这次过敏挺严重的,最好能去医院测一下过敏原。浮肿今晚就能完全消下去,不要害怕。这次知道自己什么过敏了吗?以后就不要再碰了。”
“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
“送我来的人呢?我想谢谢他。”
“那你可能找不到了,他不是本校学生,在这儿踢球,早走了。”
单卿山静静等着药水吊完,一只脚都踏出门了,余光瞥见了桌上周崇留下的钱。
他自己都说不明白,为什么一瞬间,大脑就像走马灯一样,将周崇的事情过得清清楚楚。气味,声音都成为了记忆的锚点。
明明那时候意识不清。
他也同样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会说——
“我没有钱坐公交车,他留下的钱,我可以拿一块钱吗?”
“你都拿走,用不了那么多。”
“不用,一块钱就可以。”
于是,单卿山拿走了面值最小的一枚硬币。
拿走的时候,没多想。
想着,记着这份恩情,等他上大学了,一定要找到他,当面说一声谢谢。
可他滑档了。
所有美好的,希冀的,在得知滑档的瞬间,粉碎。
单卿山去问过,找过人,可得到的回答都是,可惜,再来一年吧。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陷入了不配变好的魔咒。
那个名叫周崇的男孩子,和那枚硬币一样,被他放进了抽屉里,不见天光。
直到单卿山偶然得知周崇救下了同村的女孩。
那段救人的视频流传很广,单卿山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周崇的学校。
单卿山给周崇写了一封感谢信。
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
感谢他对同村人的帮助。
如果可以,他想当面和他说一声“谢谢”,想和他做朋友。
只是信寄出去以后,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直到……
年底。
带着黑框眼镜的导演找上门,请他上节目。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
可十捆现金整整齐齐码在桌子上,很有冲击力。
可嘉宾栏里,有周崇的名字。
第096章 不能喜欢,偏偏喜欢(单卿山视角)
周崇来村里的那一天,单卿山远远就看到了他,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苦恼又快乐。
像个神经。
也很奇怪。
明明不算真正见过,但是周崇的脸,单卿山记得很清楚。
单卿山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那封信,犹豫着如何开口感谢那天的事。周崇突然发了狂一样朝他跑过来,紧紧地将他抱住。
说:“你好,结婚。”
……
有病。
周崇自知失言,慌乱地有点儿可爱。
“我可以解释。”
“城里来的?”
“嗯。”
“电视台的?”
周崇反问,“你不认识我?”
单卿山心跳都快了,呼吸轻轻一屏。
他记得?
单卿山继续试探,“不认识。”
“你不要装。”
单卿山的心骤然一松。
他记得。
反问他,“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单卿山等着他说,六月份我们在学校外面见过,是我送你去了医务室。我还看到了你的信。
可是他说:“我叫周崇,是来录制综艺的,我听说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当地人,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单卿山骤然明白。
他不记得,信也没有看过。
他不想去握他伸出的手,冷淡道:“单卿山。”
单卿山明白他忘了也很正常,再正常不过,可那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不想告诉他——
我们见过。
可是周崇坚定地要住在他家里。
小脾气突然就散了,别人他不太欢迎,但如果是周崇,正好借此机会报恩。
只是见过这件事,错过了开口的机会,好像就再难开口。
单卿山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是一个人。
起先,还会对别人有所期盼,可失望日复一日。他习惯用冰冷筑起壁垒来保护自己,审视周围的人。可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他也被困在墙内,孤零零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
单卿山不知道该怎么报恩,该怎么对这么好的一个人好。
单卿山只能将想对周崇的好,塞进生活的缝隙里。
多给他吃一点鸡蛋,让他睡床的里面,为他割一点腊肠,做一点好吃的饭菜,努力完成节目组的任务,兑换好一点的食材,尽可能的让他在这里的生活舒适一点。
可周崇有点奇怪。
他对周崇好,周崇就对他更好,较劲似的。
周崇说的话,也总让人心口一麻。
每当这个时候,单卿山总是不敢看他。
可又总会不自觉地偷偷望向他。
周崇问他,是不是暗恋他的时候,单卿山真的吓坏了,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我不是同性恋。”说完看到他的表情,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忍不住想要哄他,想看他面上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