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病美人翻身成攻(251)
可若不这么做, 又怎么摆脱齐方岑呢?要不扶持齐方玖做皇帝?他仔细一想,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还得回到京都,与齐方玖接触后, 再做打算。
伊华然正想事情想得出神, 突然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被吓了一跳, 急忙出门查看,发现是齐方岑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身上只穿了那身单衣。
伊华然眉头紧蹙, 看着他心中气闷,随即关上房门,不打算搭理他, 这是他自己找死,还省得动手了。可他心里不痛快, 好歹是一条人命,也曾与他浓情蜜意过,若是放任他这么死了,倒显得他太冷漠。他心情烦躁地在房中踱步,到底没忍心,重新打开房门,走到齐方岑身边,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伊华然抱着他上了床,用棉被裹住两人的身子,低头看去,发现他睫毛上挂着冰碴,嘴唇冻得发青,怀里的身子被冻得僵直,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块冰,也不知这人发什么病,竟干这种蠢事,多半又是做戏给他看。这人若是穿到现代,进军影视圈,定能蝉联各大奖项的影帝。
很快,齐方岑的身子软了下来,却没有清醒的迹象,还发起了高烧。伊华然松开他的身子,穿上衣服去了前院。下人们都在前院,包括伪装成齐方岑的枭,以及服侍在他身边的于海。影卫则按照主人格的吩咐,埋伏在山庄外围,后院不许任何人进出。他们的吃食,以及要用的物品,都是通过机关送来。
这山庄是齐方岑花了大力气造出来的,里面到处是机关,这也是伊华然选择来这里的原因,齐方岑万万没想到自己却成了第一个被困在这里的人。
“奴才见过主子。”下人看到他,急忙行礼道。
伊华然出声说道:“把大夫叫来。”
他现在依旧顶着枭的脸,说话用的是齐方岑的声音。
“是。”下人急匆匆走了出去。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行礼道:“见过主子。”
“去熬一些治风寒的药来,还有退烧的。”听他的称呼便知,这人定是齐方岑的心腹,若是让他给齐方岑诊脉,难免会露出破绽。
“不用属下去瞧瞧吗?”
“不用,照做就成。”
“是,属下这就去熬药。”
伊华然重新回到卧房,走到床前看向齐方岑,只见他面色潮红,就连厚重的化妆品都遮不住,呼吸沉重,嘴巴微微张着,明显是烧得不轻。
心微微有些疼。伊华然闭了闭眼睛,不停地告诫自己,这人定是在耍花样,不能再上当。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房间里的铃铛响了起来,伊华然放下手里的书,瞧了一眼床上的齐方岑,方才给他用过物理降温,可体温丝毫没降下来,他依旧昏睡着,那张脸红的就好似擦了一整盒胭脂。
伊华然放下手里的书,披上披风,走了出去,在门口的传送带上看到了食盒,他们的吃食也是这般送过来的。他拎起来,转身又进了卧房。
伊华然从食盒里端出药碗,入手的温度是温的,喝起来刚好。他抬眼看向齐方岑,端着药丸走到床前,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弯腰给齐方岑又多放了个枕头,这才端起药碗给他喂药。
只是齐方岑正在昏睡,压根喂不进去,伊华然看着他直皱眉,想了许久,这才含了一口药在嘴里,随后起身掰开他的嘴,一口一口地给他喂了下去。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让伊华然的眸光沉了沉,随即起身将药碗放回食盒,重新放回传送带,又摇了摇铃铛。
傍晚时分,齐方岑的烧稍稍退了些许,伊华然又照样喂了一次药,却在他起身时,被揪住了衣服。他抬眸看去,齐方岑依旧双眼紧闭,眉头却皱成了疙瘩,嘴里轻声呢喃着什么。他贴近仔细听了听,只听齐方岑在重复地说着‘华然,别走!’
伊华然定定地看着齐方岑,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将他紧攥着他衣服的手掰开,将药碗放进食盒,拎着走了出去。
半夜,伊华然正躺在榻上熟睡,突然听到一阵响动,随即睁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齐方岑跌坐在地上,正试图爬起来,低垂着的眉眼带着委屈,紧抿的嘴角又透着倔强,挣扎了好一阵儿,才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他走了过来。
伊华然就这么冷眼看着,他是如何艰难地走过来,就好似折了翼的鸟儿摇摇欲坠。齐方岑自然也看到了清醒的伊华然,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走到了软榻前,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可过了许久也没说出口。
伊华然没了耐心,冷淡地说道:“世子这是演得哪出?”
齐方岑的身子在颤抖,额角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脸色也由潮红变得苍白,就好似只是支撑这具身子,已经让他到了极限,“我做噩梦了。”
许是因为发烧的原因,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听起来格外可怜。
伊华然撑起身子,靠坐在榻上,眼神依旧冷淡,“所以呢?”
凤眸含着水光,眼尾泛着红,齐方岑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能不能离你近些。”
“不能。”伊华然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莫名升起烦躁,道:“世子,我想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我和你之间已经不剩什么,你不要再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我,我看着只觉得厌烦。”
看着伊华然眼底的冷漠与不耐烦,齐方岑心里一阵阵地疼,双拳不自觉地握紧,倔强地问道:“不剩什么,那为何还要救我?为何不索性直接杀了我,或者让我冻死在外头,完全取代我?”
齐方岑的话直戳伊华然的要害,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还有感情,毕竟是喜欢过,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伊华然起身,一把扼住齐方岑的脖子,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他只觉得手上的力道一重,紧接着齐方岑的身子便倒了下来。他收回手,嘲弄地看着倒在榻上的齐方岑,道:“世子,你大可不必这般委屈自己,我对你没兴趣,对你手上的势力也没兴趣。今日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既然下不了手,那为何不直接离开?反正余明磊已经走了,现在齐方岑在他的掌控中,只要给他下点药,让他昏睡个一两天,便足够自己躲得远远的。至于主人格,他若是想报复,就自己来,他可不奉陪。
“你要走?”齐方岑闻言心脏骤然紧缩,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他,却被躲了过去,“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
“我离开,就意味着他离开,世子便自由了,不会再被人……”伊华然顿了顿,接着说道:“世子放心,走之前我会留下足够的解药,以后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派人送解药过来,只要世子不找我麻烦。一年后,我会将解药给你,解了你身上的毒。”
“不行!你不能走!”
齐方岑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伊华然,心就疼得厉害,他为留下伊华然找了千百个理由,伊华然还有用,他身上的秘密还没挖出来,自己身上的毒还没解等等,就是不敢承认自己也动了心。
伊华然躲开齐方岑的再一次上前,眼神冷了下来,提醒道:“世子莫不是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齐方岑双腿一软,狼狈地摔在地上,红着眼睛看他,道:“你……你与我有三年之约,你不能食言!”
“那是不明真相时的承诺,在真相揭开后,就变成了笑话。”伊华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世子,你手上已经没了能威胁我的把柄,我不杀你,单纯是因为我不想给他人作嫁衣。若世子再纠缠不休,我不介意改变主意,送你上路。”
齐方岑两眼含泪,执拗地看着他,“伊华然,你不会杀我,你不舍得!”
伊华然见状心生恼怒,伸手扼住他的喉咙。齐方岑也不挣扎,两眼含泪地看着他,嘴角还挂着笃定地笑。伊华然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窒息感席卷而来,齐方岑本能地张开嘴,额角青筋暴起,却依旧没有挣扎,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本能地眨眼,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落在伊华然手上。伊华然没有松手,直到齐方岑两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