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病美人翻身成攻(295)
“不是。”黄莺看着晴云,转移话题道:“你当初为何不跟他们回京都?”
晴云一怔,随即移开了视线,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声说道:“小姐应该知道奴婢的身世吧。”
黄莺点点头,“听说了。”
她的身份是隐秘,既然黄莺知道,那就说明黄莺也清楚当年的事,“若奴婢随公子回京,一旦被人发现,会给公子招来大麻烦,所以奴婢选择留在万平,帮公子打理这里的铺子。”
“那个李维生是否强迫过你?”
晴云蓦然抬头看向黄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有,小姐怎会这么问?”
黄莺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置可否地与她对视,道:“我只是想说贞洁没那么重要,不必看得太重,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在乎这些。况且,女子也不是非要嫁人,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晴云怔怔地看着黄莺,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是女子的贞洁比命重要,她在伊家见过不少因为失去贞洁而不得不委身于人,甚至一条白绫吊死的女子。而如今黄莺却说,贞洁与女子而言没那么重要,这样的冲击力无异于是巨大的,尤其是在她失去贞洁以后。
“你很幸运,遇到了我哥,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他也会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说到这儿,黄莺收敛脸上的笑意,道:“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谨记,永远不要背叛我哥,否则……”
黄莺并未把话说完,但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晴云明清楚她后面要说的话。
“莺莺小姐,公子与奴婢而言是救命恩人。奴婢虽身份卑贱,却明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您放心,奴婢对公子忠心耿耿,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公子。”
黄莺收敛情绪,转身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与我哥不同,他这人是嘴硬心软,我这人呢,是嘴硬心也硬。这世上我只在乎我哥,谁敢伤他,我便杀谁。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哥将你视为自己人,而往往自己人的背叛才是最伤人。”
“奴婢明白。”
晴云看着黄莺,心里忍不住琢磨,伊华然回来了,齐方岑却不在身边,是否意味着他又是逃出来的?那黄莺为何会跟在伊华然身边,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种种的疑问萦绕在心间,只是碍于身份,她不好多问。
有了伊华然帮忙,简单的四菜一汤很快上了桌,给晴云的是单独做的,她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孱弱,需要慢慢恢复。伊华然在床上支了个矮桌,将饭菜摆了上去,方便她吃饭。而他们三人则围坐在八仙桌旁,一起吃了晚饭。
与李家人约定的时间到了,伊华然拿起烛台就要下地窖,黄莺起身要跟着一起去,伊华然看看晴云和余明磊,倒是没反对,确实该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将想说的话说出来,便和黄莺一起下了地窖。
余明磊明白伊华然的意思,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床边,晴云有些紧张,视线看向别处,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
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余明磊先开了口,“晴云,对不住,没能及时回来,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晴云的双手下意识地握成拳,低垂的头抬起,看向余明磊,道:“余大哥,不是你的错,不必跟我道歉。”
余明磊眼中难掩愧疚,“几个月前公子找理由让我离开王府,我本可以回万平,却放心不下公子,便在济州落了脚,若我那时回来,便不会有今日的事发生。”
晴云闻言心中难免掀起波澜,却移开视线,笑着安慰道:“世事难料,余大哥又不是神仙,无法预料我有危险,不必自责。”
余明磊沉默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抱歉,以后我会把你当成亲妹妹来照顾,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晴云心里一颤,难过的情绪在心中慢慢化开,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却强迫自己笑着面对余明磊,“那以后就拜托余大哥了。”
来到地窖前,伊华然将入口的木板打开,将梯子放了进去,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扒着梯子,顺着往下走。还未落地,便听到几阵破空声,伊华然心里一紧,右脚用力一蹬,身子猛地向上窜去,紧接着便听到‘砰砰砰’几声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
伊华然的身子上升后,又迅速下坠,落地之前烛台上的蜡烛便已熄灭,而他双脚落地时身子朝前滚,卸去了下坠的力道。只是他并未停留,而是朝着旁边又悄无声息地移了一个身位,成功又躲过一次攻击。
伊华然闭上眼睛,仔细听着地窖里的情况,沉重的呼吸声从自己的左侧传来。他掩住口鼻,袖中顿时有粉末飞出,等了约莫十息的工夫,从荷包里掏出火折子吹燃,李维生一家都躺在地上,只是中毒的三人即便昏迷着,依然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模样。
听到入口的动静,伊华然急忙说道:“掩住口鼻。”
奈何已经晚了,黄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一个踉跄靠在了墙面上。伊华然急忙上前,将扶住了她的身子,眼看着她陷入昏迷状态。他扫视四周,看到了墙边的大缸,将她轻轻放在地上,随即来倒缸边,往里瞧了瞧,一股水腥味扑鼻而来,缸里面放着些水,应该是时间过长,才会散发出这种味道。
伊华然掏出帕子沾了些水,给黄莺擦了擦鼻间和太阳穴,冰凉的感觉从皮肤传到大脑,黄莺很快便有了反应。她眉头微蹙,缓缓睁开眼睛,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随即苦笑着说道:“哥,下次你再用药,好歹提前说一声。”
“事出突然。”伊华然看向地上的五人,又瞧了瞧墙上插着的砍刀,地上散落的木棍,眼神越发的冷,“是他们死性不改。”
“这个简单。”黄莺抽出匕首,朝着最近的李维生走去,手起刀落,动作干脆地将他的手脚筋挑断。不过迷药的药效太好,即便这样的痛也没能将他痛醒。随后就是倒在旁边的李维立,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直到她来到李维真的面前,伊华然才叫停。
“方才问话,她还算配合,看情况李家人对她也不好。”
黄莺看看李维真,将匕首收了起来,“现在还问吗?”
“没什么好问的。”伊华然弄了些水,将未解毒的三人弄醒,昏迷于他们而言是解脱,这可不行。
三人幽幽醒来,还不待他们回神,疼痛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惨叫声随即响了起来。
伊华然冷眼扫过众人,“解药没了,你们就好好享受吧。”
说完,伊华然便转身离开,黄莺紧随其后。
“等等。解药,给我解药!”李维生想要爬向伊华然,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咕咕冒着血,浓烈的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惊骇地叫道:“我的手,我的脚!”
“李维生,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李维立,你说什么胡话,当初分钱的时候你怎么不怪我?”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众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将宅子里的金银细软全部打包,一件不留,包括被晴云藏起来的贵重首饰,却没找到随心成衣铺和工坊的地契和房契,想来定是被这幕后之人拿了去。不过,现在不是找这些的时候,先给晴云治伤要紧,于是他们便乘坐马车前往平远,傍晚时分到达目的地,在之前住过的小院里落了脚。为了安全起见,他还将隔壁空着的宅院买了下来,只是并未过户,和之前的主人签了文书,待以后想过户时,再去衙门,就是为了防备齐方岑找来。
三日后,一切准备妥当,余明磊便开始给晴云治腿,长好的骨头被打断,晴云直接疼昏了过去,余明磊重新给她接骨,用专门固定骨头的木板给她做了固定。忙完这一切,不止余明磊热了一身汗,就连按住晴云的伊华然和黄莺都气喘吁吁。
伊华然擦了擦额角的汗,道:“待会儿去木匠铺瞧瞧,给晴云做个轮椅。”
黄莺接话道:“我跟哥一起去。”
两人从木匠铺出来,又去了平远的随心成衣铺,依旧是完全陌生的掌柜和伙计。只是他们看上去神情有些紧张,尤其是面对外地人打听铺子的情况时,似乎在防备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