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91)
萧亭道:“见笑倒没有。”
反而愈加被他吸引。
“唐青,这些日子等你转完,本王带你去探望义母可好?”
想起之前的“交易”,且萧亭第一次见面就帮过自己,唐青断然不会拒绝。
萧亭驻足,手指轻柔地替他理了一丝落下的碎发。
“义母定会很喜欢你。”
第70章
五月中旬, 唐青一直在忙。
自朝廷发出边关贸易公示,冀州几城设立的边贸地址准备相继开启。
他先后分别与这些地方的负责官员见了一面,相商议会, 而后又到实地率先查探一番, 几地兜兜绕绕地辗转, 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
这日启程返回平城, 唐青靠在车内抵不住疲倦睡了。
日近傍晚, 霞光万道。
落日照着平城的街集, 往来的行人笼罩在苍廖的夕阳里, 烟火尘埃中,多了几分如梦似幻的朦胧。
唐青听着熙熙攘攘的动静,脑子些许清醒, 眼睛却仍昏沉沉地阖着。
直到马车平稳停下,依稀传来韩擒与人交谈的声音,不久,车帘掀开, 他睡沉的身子蓦然一空, 让韩擒抱出马车。
只这动静, 他顷刻间睁开双眼,手腕微微推了推对方。
“韩擒,放我下来。”
韩擒这次没有放开:“先生继续靠着,你累了。”
不等唐青反应,韩擒带他回到院落,把他放回寝屋的睡榻里。
管事很快赶来院中,韩擒站在门边, 回头朝床榻方向瞧了眼,低声吩咐:“大人舟车劳顿, 膳食安排人送到房内就行。”
管事连连点头,准备去庖房安排。
刚走到门外,管事忽然开口:“王爷还在军营,晚些时候便回府上。”
韩擒面庞紧绷,半眯双目,管事二话不说很快走了。
萧亭光明正大地托管事给唐青留话,即使韩擒在意,眼看着二人似乎越走越亲近,心下苦闷,却无法更改什么。
庖房很快送来温补滋养的膳食,韩擒将碗筷备在小厅里,唐青稍作休整,净手之后,二人一同坐下。
五月中旬的平城逐渐热了起来,晚风都带着暖和。
离府半月,院中的植物枝群渐茂,更添几分盎然明绿。
唐青六七分饱后放下碗筷,用湿布稍微擦拭,对韩擒说道:“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此行来到冀州,韩擒随他跟进边贸一事,还要着手处理皇上安排的任务。
在其他城邑停留的这些天,他偶尔从夜里醒来,时常能看见邻屋映出对方书写密报的身影。
韩擒道:“先生与我何须见外。”
他很庆幸能陪唐青一起度过这段日子,相伴相处的点点滴滴,俱成为叫他珍惜留恋的回忆。
韩擒沉沦在这份苦涩与甜蜜之中,虽然已经分开,再无挽回的可能,可他依然无法遏制地生出诡异又扭曲的快感。
能与唐青朝夕相处,叫他满足的同时,滋生出疼痛,不想脱离,而是甘之如饴的承受着。
沉默的用了会儿晚膳,窗外天色晦暗,仆人把回廊和院中的灯笼点亮,随后又往屋内送来几盏灯。
眼看时辰不早,唐青还待洗漱,韩擒不便再多逗留。他低声交代几句,适才离开院子。
就在韩擒走后,门前落下一名暗卫。
闻声,唐青重新打开房门,暗卫不是跟在他身边的,而是从邺都皇宫里过来的。
暗卫朝他行礼:“见过唐大人。”
说着,从袖中小心取出一封密信:“皇上特意吩咐属下,这封信要亲自交到大人手里。”
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此为宫内上个月进贡的滋补珍材,也是皇上命属下交给大人的。”
唐青一手拿信,一手接过锦盒。
他走回书案坐好,将信纸从信封中取出展开,借着火光静静看完。
回复皇命即是紧急要务,唐青没有片刻耽搁,当场准备笔墨纸砚,正待落笔,暗卫忽然开口。
“大人,皇上亲口交代,大人回信时,请务必多写些。”
唐青微微一笑,颔首道:“好。”
暗卫垂着双眼,惯来冷硬的面孔闪过些许不自在:“皇上还吩咐,不光要写公事,大人的……私事也要尽量多写点。”
唐青:“私事?”
暗卫目光闪烁,支吾其词:“譬如……大人近日心情如何,胃口可好,有没有想吃的菜色……”
唐青:“……”
满腹无奈中,夹着几丝陌生异样的情绪,他笑着摇了摇头。
暗卫抱拳,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还请大人体谅,若少了信中内容,属下便得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唐青叹道:“我明白怎么写。”
暗卫拱手:“多谢大人。”
唐青在腹中措辞几番,适才落笔。
先事无巨细地呈报这半个多月来开启边贸的进展状况,随后再附上另一张空白的宣纸,依照对方的要求,添点“私事”。
萧隽若想清楚掌握他的具体行踪,只要吩咐暗卫紧密跟随,即可汇报,在对方面前,他完全毫无隐私可言。
但萧隽却要他在信上书写,足见把他之前的话听进心里,给他保留了几分隐私。
对此,唐青带着微妙的复杂心情,闲话叙了一张信纸,将写好的几张密信纳入信封,双手递给暗卫。
暗卫受宠若惊:“谢过大人。”
觉得不够,兀自又抱了个拳,素日矫健利落的人,在唐青面前略显笨拙。
唐青浅浅抿唇,道:“从邺都到平城,此途辛苦你了。”
他从书案起身,走到院中,唤来附近的仆人。
“庖房可还备有温热的膳食,劳烦给给这位小兄弟送点吃的过来。”
值夜的仆人立刻赶去庖房,暗卫将密信妥当收好后,差点又抱了个拳。
将这名专程赶来送信的暗卫安置好,唐青洗漱不久便休息了。
房中熄了灯,院子里的灯笼亮着光,隐约透入些许朦胧的光线。
从邺都出来已过了一个半月,许是受到方才那方来信的的影响,昏睡之际,突然想起几件关于邺都的旧事回忆。
临至五月下旬,邺都就要入夏了。
兰香应该把府邸打理得十分妥当吧,这个季节,院子里的花应当开了不少,不会再如刚进府那时候,到处都光秃秃的。
开春后随着各项新政的下发,尚书台的同僚必定忙得抽不开身,不知到几时才能再到瑞福楼小聚一次。
还有他启程前嘱托给萧隽的事,对方可有在大邺境内推广种植土豆,海上贸易之路是否有了进展?
涌入脑海的杂事搅得他混沌不堪,一觉竟睡到了翌日巳时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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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候在屋外的仆人听到动静,得唐青允许,便端着盥洗的用具轻轻进门。
适才洗漱干净,门外传来萧亭的声音。
“昨夜休息的可还好?”
唐青浅笑着回眸:“王爷。”
尚有些不自在地继续开口:“睡的太沉,今日起晚了,外面的人怎么也不叫一声?”
萧亭道:“莫怪他们,是本王交代的,希望你多睡一会儿。”
说罢,抬起手掌微微一拍,管事亲自送了早膳到小厅。
萧亭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先吃点东西,短短几日,有些清减了。”
唐青下意识摸了摸脸:“王爷言重。”
萧亭淡笑不语,陪他小坐片刻。
待用完早膳,暗卫前来传话,说是韩擒有事外出,让他安心留在府中休养。
萧亭与他先后走出屋子,在院里晒晒太阳,吹了会儿温暖的风,叙几句闲话。
萧亭道:“左右无事,不如今日去看望义母,意下如何?”
唐青住在王府也有半个多月了,答应对方的事还未兑现,心生愧疚。
他欣然应允:“好。”
又问:“可要带些东西过去?”
萧亭:“你人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