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但是发疯文学(175)
以前便是花豹猛虎都养过,没什么难的。
顾心清,你最好十倍百倍地还给我。
你做的这些事,欠的这些债,朕都会一一记着!
宫人盛了好几样菜,萧世铮都食不知味地匆匆吃了。
他连着二十个时辰没有好好吃饭,此刻终于稳下心坐下来,饿得手腕都有些发抖。
“盛碗热汤,”萧世铮不耐烦道:“就那道鹿肉汤。”
肠胃空空,他也顾不上用那小巧瓷勺,接过碗囫囵着喝下去,把空碗往桌上一掼,有些发怒。
“鹿肉都煮不熟?!干什么吃的?!”
“侍卫们要造反你们御膳房也要造反是不是?!”
宫人们齐齐下跪,连声道不敢。
萧世铮等东西进肚了才觉得情况不对。
今天这汤,又生又腥,到底怎么回事?!
不,不对,这汤明明是——
他急急起身,拿过长勺左右一舀,脸色惨白。
殷红发腥的鹿肉汤,里面尽是肉糜,怎么还有整只的鸽子!
他大脑里一片空白,便如先前般脑子里已经有了全部的前因后果,但是痛苦到根本不想承认现实。
不——绝不可能——
没过多久,御膳房总管也匆匆前来谢罪,看得发懵。
“皇上——皇上!御膳房今日并未煮过鹿肉——”他说到后半截已经双腿发软,一个头磕下去不敢起来。
出事了,出大事了,真要齐刷刷砍头了!!!
天杀的,这还怎么活,这还怎么求情,根本没法狡辩了!!
到底为什么喂狗的鹿肉全都进了汤锅里,皇上他——皇上他不会还喝了吧!!!
大概是养心殿里又一片骚乱求饶,小狗在睡梦里迷迷糊糊醒过来,凑过去看热闹。
萧世铮已是拳头捏得死紧,当着他们的面想吐又吐不出来,死的心都有。
他难道,他难道亲口,亲口咽下了——
朕不干净了,朕不干净了!!!
“这汤,不对劲。”萧世铮以绝望的平静语气说道。
大伙儿都在砰砰磕头,此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帝轻轻道:“朕要砍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
再把你们一个个都千刀万剐,悬到菜市口示众。
话音刚落,小狗昂着脖子叫了两声。
“汪!汪!”
萧世铮麻木地看向它,沉默了很久。
“那朕砍了自己的脑袋?”
“你来砍?”
第119章 暴君x替嫁x小土狗(21)
皇帝转性了。
像日出西山, 像黄河倒流。
养心殿发生的事当天夜里就已经跑遍全宫,听说好几位妃子悄悄取了自酿的好酒,对着月色痛酌一杯。
太多恨意无处释放, 便如同阴雨天里仍会刺痛瘙痒的伤口, 有无法清理的脓。
她们岂止是盼他吃下那些秽物, 更多苦痛压抑都从未有机会对旁人诉说,如今仅是略一快意,终难释怀。
但皇帝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杀过人了。
东西后宫平安和顺, 连宫女太监们也没有被活活打死过一个人。
诏狱里反而还放出来不少被冤枉诬陷的文臣,终于能在春日的长风里透一口气。
太医院始终嘱咐着,因为药汤和漱口汤的缘故,不得近荤腥更不能临幸旁人,皇帝渐渐已经变得如同一潭死水。
大概是内心深处有什么实在撑不下去了, 连脸上都没了笑意,每天除了政务外便是木木地凝视着这只狗。
也是,谁碰到这活祖宗能高兴呢?
别说太医劝诫, 如今从早到晚的膳食都要在皇帝面前试了又试, 舀了又舀。
七八个太监轮流试毒以后,再好的汤羹也早就凉了。
狗祖宗想出去遛弯就遛弯, 想在殿内睡觉便睡觉,横行四方无人能管。
董公公担心着皇帝的精神状态, 但也依稀听见了一些梦话。
人心思过重时, 反复想的事情会在梦呓里流泻而出。
“还有几十天……忍过去……”
“没多久了……忍……我可以忍……”
董公公听得纳闷, 心想难道再过几十天那狗就会变成瑞凤君不成,但又不敢细问, 平日里不动声色地继续伺候着皇上,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萧世铮彻底放平了心态, 已经什么都不想和这只疯狗计较了。
再认真下去,他自己都要趴在地上汪汪狗叫,彻底疯癫到狂乱为止。
什么真龙天子,他就是个肉体凡胎,为得不过是让这狗挡寿个几十年便修成正果。
长生不老不陨不灭都是些方士骗人的鬼话!再硬生生熬过几十天,他就功德圆满,就可以继续为所欲为——
至于那天杀的狗,势必要活生生剁成血泥!!!
柯丁尝着牛乳酥,在监控旁问系统:“查一下数据。”
“滴滴!”
[萧世铮综合数值]
破防值:6479
幽怨值:749
恨意值:891
报复社会倾向:SS+
系统:“你任务做完最好把这祸害解决掉,不然全天下的无辜百姓都可能要遭殃。”
柯丁:“虽然道理是这么说……”
系统:“不是吧?你难道心疼他了?你这次不想痛下杀手了?”
柯丁:“没,我是隐隐约约觉得,后宫里的好些人好像都在慢慢醒过来。”
“我和那些哥哥姐姐接触的少,但就是有种奇异的感觉——兴许根本轮不到我来动手。”
当然,在料理完那些之前,他要先去采摘一下最为丰硕的成果。
——以顾心清的身份,满面春风地出现在狗和皇帝面前。
萧世铮,你会像中弹的钢化玻璃那样蛛网状裂开,还是像咸豆腐脑那样稀巴烂状裂开呢?
真是好。期。待。呀。
正是风和日丽的晌午,萧世铮倚着暖榻闲听南曲,小太监则在小心翼翼地为狗递上吃食。
花毛长耳朵御犬舔了舔小太监的手,很友好地摇了摇尾巴。
小太监下意识露了个笑,又面露惊恐,知道自己不该亲近这该死的御犬。
他们这些外侍都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又恨它又护着它,一个个做事都生怕掉了脑袋。
萧世铮明显察觉到小太监的紧张情绪,道:“你退下吧。”
“喏。”
花狗摇摇尾巴,转而吧嗒吧嗒走过来,把厚实的大脑袋塞到他的掌心里,索要摸头。
萧世铮皱着眉摸了两下,抬着手任由宫娥用沾了汤药的热帕子擦洗。
后者战战兢兢快速擦完每根指头,逃也似的快速退下。
“朕不会为难你。”他深呼吸着道:“你是畜生也好,是报应也罢,朕认了。”
“告诉我,还要这样多久?”
“汪?”
“不要装傻了。”萧世铮哑声道:“我无意与你斗气,你便是有新的要求,也可以直接与我一一地谈。”
在绝对优势面前,他知道自己抗争不出什么余地,但至少要知道这酷刑还要煎熬多久。
狗子自顾自地继续在龙椅旁边打滚,抱着羊骨头嘎嘎嘎地啃。
萧世铮冷眼看着它的畜生模样,眼里厌恶无以复加。
恰在此时,董公公极僵硬地出现在殿门口,像是四肢都被锁链捆在一起般,说话起伏都十足惊惶。
“陛下——”
“说吧,”萧世铮麻木道:“又怎么了?”
董公公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回头又去看来客,再缓缓转回来看皇帝,已经快疯了。
“说。”萧世铮有种极冰冷的平静:“到底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青年身着华袍款步而来,面若桃花声似灵泉。
“何必传报呢?”
“本宫与陛下情深意笃,便是不尊这些小礼数,旁人亦无法指摘一二。”
萧世铮闻声抬眼,在看清是顾心清的一瞬间像是被长剑钉穿咽喉般,直挺挺地往椅靠后面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