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但是发疯文学(282)
再精明的犯罪者,也会被炫耀欲和居高临下的骄傲引诱出不该有的心思。
他们越是做了超越红线的事,就越想公之于众,也越想嘲讽那些看似有能力的平庸凡人——连电视剧都这么演。
暗网里,越来越多人在关注这场看似胡闹的赛事。
主办方公布了入选人数,还挑选了几个种子选手展示,宣布五日后再开放一次补录,但这次仅限时二十四小时。
消息一出,引来大片叫好声。
不少人生怕乐子不够大,还开始在地下论坛统计各个州的入选人数,以及变着法子打探主办方的真实身份。
“抛砖引玉,好主意。”系统说:“那些原本沉得住气的家伙,看到所谓的明星选手就这德行,肯定忍不住要上了。”
“我在想要不要安排四个赛区,再弄点赌注之类的。”柯丁白天在医院里跑得双腿恨不得冒火,此刻裹着被子有几分昏昏欲睡:“唔……再来点世界频道击杀喊话、成就勋章什么的……”
“柯丁,”系统的语气骤然变了:“你醒醒。”
“你下周的轮转导师在这个名单里。”
急诊室夜班,老张在帮一大花臂中年男缝合伤口。
患者四十六岁,有滥用药物史,说话带有浓厚的拉丁美裔口音。
张茂茂听得半懂不懂,完全靠直觉点头或者摇头。
那人的小弟来了四五个,全都虎视眈眈地围在旁边,像是只要一个地方没弄好就要拧断他的脖子。
张茂茂缝人缝的额头冒汗,暗自庆幸自己手法还算利索。
花臂大爷还算和善,毕竟也来过好几次了,上次来还给这小孩看过痔疮。
“是不是有中国气功高手过来了?”
张茂茂习惯性点头,反应过来时懵了一下。
“谁?啥?”
“中国,气功,高手,”花臂大爷比了个很刻板印象的太极动作:“我听一个妞儿说了,那小男孩还在给她看舌头,说她以后得少喝冰水,酒最好也别喝。”
张茂茂还在消化他诡异口音里的每个单词:“啊……?”
“你们中国人是不是都不会老?”花臂大爷蓦然贴近,细细打量他的脸:“难道说,其实你跟那个气功高手都三十多岁了?四十岁?”
张茂茂下意识往后退,有点手忙脚乱地劝他回去坐好。
“你瞧着像我家十岁外甥。”旁边的精神小伙嘲笑道:“看他像在看吉娃娃在摆弄医生玩具。”
张茂茂自动无视这些调笑,无奈道:“会看舌苔就是高手吗?”
“当然不行,”花臂大爷神神秘秘道:“我的妞儿说,那人还能算出来他的生肖。”
“我也可以。”张茂茂小声说:“你今年四十六岁,属羊。”
大伙儿直乐,其中一个小伙子还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气功高手,他在逗你玩儿呢。”
老大爷哈哈大笑,见张茂茂干净利落地剪好缝合线,很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胳膊。
“你们医院里,有好几个人身上都有命案,小朋友,你是个外国人,在这更要小心一点。”
张茂茂正收拾着医疗器械,闻声仍以为他在逗自己玩。
您能不能消停点……后头还有人在排队啊……
“医院安检好像不让带枪,”他说:“说实话,我看到你们也有点害怕,谢谢你的配合,缝合很顺利。”
“你没有见过杀过人的人。”花臂大爷眯起了眼睛,手指点了点胸口的羽蛇图腾银饰:“沾过命案的人,瞳孔里有细细的红光。”
再开口的时候,其他几个小伙子都露出有些防备的状态,表情不算好看。
“而且做这种事……会有瘾。”
张茂茂作为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好孩子,有点接不上这么中二的话。
难道说,大爷您是怕遇到危险,半夜斗殴完还要带保镖才敢过来缝合?
真要珍爱生命您别在酒吧跟人抡拳头啊……
他看向大爷和他身后的精神小伙们,不确定道:“谢谢你的提醒。”
“提防着点,不仅是病人,还有医生。”大爷慢慢地说:“你得学会识别危险。”
“我有个手下,艾伦迪奥,二十八岁,右眉毛有刀疤,前胸有枪伤,至今没有下落。”
“如果你在医院停尸房看到他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张茂茂有点拘谨地接了名片,表示会尽量配合。
旁边另一个痞子翻了块巧克力送给他,吊着眉毛说:“这是我的亲弟弟,来了你们医院以后再也没出去过,谁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应该不会交不起医药费潜逃了吧。
张茂茂忍住问他这人有没有医保,又乖乖说了声好。
“你不吃巧克力?”
“学校不让我们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痞子很夸张地笑了几声,跟大爷一块走了。
待大爷团伙离开以后,张茂茂给夜班记录表补了几句,临了又想到那几句很中二的警告。
医生里有混匪帮的?白天救人晚上杀人?
他把巧克力放到一边,忍不住噗嗤一笑,晃了晃脑袋,把这些荒诞的念头都甩在脑后。
小护士直到这时候才凑过来,心有余悸道:“你居然还敢和这种人聊天这么久。”
“我刚才都想替你叫保安过来了,”她压低声音说:“就那几个胖成狗熊的保安,我觉得来了也打不过。”
张茂茂快速给桌子消毒,随口道:“这巧克力看着还行?”
小护士噗嗤一笑,指了指包装上类似枫叶的绿色标记:“吃了你今晚就完蛋了。”
-2-
肖勤的律师成功让他无罪释放,比预计时间还要早了好些天。
他的朋友们开着凯迪拉克过来接风,随意找个酒吧开了两瓶龙舌兰,还开玩笑要用香槟给他洗个澡。
“你要的蝮蛇卵还有蜘蛛卵,给你准备了一箱,”喝酒的朋友挤眉弄眼道:“是你亲自去放,还是我找个时间去碰碰那个姓何的哥们,他家在哪来着?”
“要我说,这种小折磨算不上什么,像高中生在搞恶作剧。”红发美人躺坐在另一人怀里,殷红长甲指向对坐的另一个白人:“托德和何教授是同事,随便弄点医疗小意外不是很简单?”
她倾身向前,任由旁侧的脏辫哥们给自己喂酒,半是调笑地看着托德:“什么病毒,细菌,艾滋病人的血,你那还不够吗?”
后者不置可否,在摇晃杯子里的冰块。
见托德并不搭话,脏辫男翻出手机页面,把报名网页递给肖勤。
“想不想玩个大的?”
“据我所知,阿诺斯先生已经入选了,而且预排名很靠前。”
肖勤享受着烈酒炸开头腔的眩晕感,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眼。
“不是吧,你们真觉得这种比赛能进行下去?”
“网址公布的当天,就有几十个地区的人想走后门开盒。”女人慢悠悠道:“防御无懈可击,比亚马逊的售货后台还要安全。”
肖勤又看了一眼那个老白人,没有问比赛的事。
“姓何的怎么样了?”
“像一只勤勤恳恳的火鸡,每天在临床实验室啄他的苞米。”托德看向他:“高中生,你就喜欢玩这种猎物?”
“总得让新手打磨下自己的本事,”脏辫男大笑起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
“说真的,肖,你得至少再干掉四五个人,才能参加下次的高尔夫聚会。”
“如果需要蓖//麻毒素或者氰//化钾,直接打我电话!”
柯丁调低了监控声音,嗦了长长一口泡面。
“又吃泡面呢!”张茂茂半推开门喊他:“走啊,下楼一起吃披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