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竹马剑尊和离当夜,我重生了(66)
忽然——
“少宗主,玉衡宗的宗主夫人来了,想见您一面,还带了礼物。”
轰一声闷响,飞雪飘扬,一棵足有三人粗细的松树在锋利剑光内应声倒地。
一袭玄衣缓缓从天而降,良久,他嗓音清冷地道:“传吧。”
仆人将原穆州引到了会客厅,自己便退下了。
原穆州静立在那,背对门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见云素衣,也许是因为他始终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实在是不甘心。
也许是因为,那人毕竟是沈君玉的娘亲,知道的比他更多——
“原大哥。”
一个极为熟悉却十分喑哑难听的嗓音传来。
原穆州:?
旋即,他便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猛地回头。
然后他就看到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沈思源坐在轮椅上,双眼通红地看着他。
原穆州:“你怎么——”
话音未落,沈思源便已经从轮椅上跌跌撞撞扑了下来,径直扑到他身前,扯着他的衣摆,哭道:“原大哥,你救救我,父亲逼我来勾引你,不然他就不治我的病了。”
“他还、他还在家中拿我的魂灯威胁我——”
原穆州本来在见到沈思源的那一刹,第一反应是要避开,但听到沈思源说出的这两句话后,他不觉心神大震。
旋即,他就半俯身抓住沈思源的手臂,将人半扶了起来,放回了轮椅上。
沉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一一讲给我听。”
沈思源擦了一下眸中泪水,便哑声断断续续地开始讲。
他讲沈度如何威逼他勾引原穆州,他死不妥协,沈度又想利用魂灯让他就范,不得已,他只得同沈度虚以委蛇。
让沈度先将他送来,再向原穆州求救。
而玉衡宗的魂灯是用秘法制成,只要催动,就能知道魂灯所属人的位置和状态。
他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可万没料到,原穆州听完他的话,死寂良久,却只沉声问了一个问题:“所以,当时你金丹碎裂,他们才会那么快寻来,是么?”
沈思源心头微震,不解其意,但忖度片刻,还此刻是勉强抽泣道:“应当是如此吧……毕竟父亲那时还要利用我。”
原穆州猛地攥紧了沈思源轮椅的把手。
咔嚓一声,木屑碎裂,落了满地。
第34章
满屋死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沈思源脸色惨白不敢吭声微微颤抖的注视下,原穆州满面寒霜地默默起身。
此刻,他眸光极度冷冽地看了沈思源一眼,沉声道:“魂灯的事,我会解决,从今日起你就先留在剑宗吧。”
说完,原穆州就在沈思源极度诧异又难以置信的眸光中,转身拂袖而去。
沈思源看着原穆州此刻离去时无端沉凝的背影,他心中疑虑重重,有些忍不住想要追上去,却又害怕触了原穆州的霉头。
原穆州是信了么?
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就信了?
可看他的模样,却又并不像是先前那般为自己心疼的样子……
沈思源脑中一滩浆糊,怎么也想不明白原穆州的举止会这么反常。
不过,他终究是留下来了。
至少,原穆州应该不会像沈度那样对他……
沈思源静了半晌,虽然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还是悄然松了口气。
·
原穆州离开凌云峰后,同扫洒的外门弟子处知道了云素衣此刻的所在后,便径直寻了过去。
好巧不巧,当原穆州找到云素衣所在的一处水榭前,云素衣正坐在抄手游廊两旁同其他宗门的一些女修和宗主夫人闲谈。
那些人,恰好便说到了沈君玉。
原穆州不动声色停住了步子。
“云道友,这两日魔域那边传来消息,说你们家长子沈君玉竟是魔尊早早就派来人族的卧底。难怪他先前在秘境中抢了我们这许多宗门的藏宝洞,原来竟是被夺舍了啊,真是可怜。”
云素衣神色尴尬,含糊应对。
另外一个女修却在这时不屑道:“沈宗主不是能掐会算么?难道连自家儿子被魔修夺舍都看不出来?我倒觉得,多半是少宗主自己被策反了,一人独享秘境宝贝,还能勾结魔尊,这买卖可划算极了。”
“照这么说,玉衡宗也未必干净,云道友,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得好好给我们一个交代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儿子干下那些好事是为了什么?”
云素衣听着这些女修嘲讽的话,便愈发信了沈度先前所言沈君玉是“天煞孤星”,刑克六亲的命格,她咬咬牙,索性便坚定道:“我先前说过,他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只不过因为夫君仁善,一直不舍得将他抛弃罢了。玉衡宗也早就同他断绝了关系,他做的事一概与我们无干——”
“无稽之谈。”
原穆州清冷的嗓音蓦然响起,原本十分喧哗的水榭骤然寂静下来。
众女修连忙起身。
原穆州从水榭旁的回廊后走出:“魔族那群宵小向来喜欢造谣生事,诸位道友未经证实便如此污蔑议论我的未婚夫,是否不太妥当?”
“还请诸位慎言。”
忽然,人群中有人小声道:“还真是个情种啊,这样都护着……”
原穆州淡淡:“你说什么?”
这次,偌大的水榭彻底沉寂了下来。
原穆州不再同这些人计较,而是径直看向人群中神色微妙诡异的云素衣,道:“云伯母,我见过思源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素衣原本见原穆州如此维护沈君玉,心下已觉不对,但这会听他提起沈思源,心神又震了震。
旋即,她便主动道:“好,那我们借一步说话。”
离开水榭,两人寻了一处偏殿,原穆州静了片刻,便单刀直入道:“我已打算将思源留在剑宗,只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办妥。”
云素衣一开始还以为原穆州要把沈思源“退货”,早已在心中盘算了无数个借口和措辞,却万没料到原穆州居然愿意把人留下,一时间都怔住了。
原穆州:“伯母?”
云素衣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就露出明显的喜色道:“好!你愿意就留下源儿就好!”
原穆州静静看着她,眸中不起一丝波澜。
云素衣这时忽然意识到自己高兴得有些太过了,连忙又收敛情绪,抬手擦了擦眼眶,红着眼道:“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源儿在家中日日念着你,为你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他是真心喜欢你——”
“伯母,你先听我说完。”
云素衣此刻被打断了,也丝毫不觉得生气,连忙道:“你方才说你要办一件事,你说你要办什么?”
原穆州道:“思源有些常用旧物还留在玉衡宗,托我替他拿回来。我想同伯母一起去一趟玉衡宗。”
云素衣瞳孔不觉缩了缩,迟疑道:“这些东西,我回去收拾就好……”
原穆州:“伯母不信我?”
云素衣对上此刻原穆州有些锐利的眼神,本就心虚的她心头不觉狠狠一跳。
想了想,她还是妥协了——毕竟原穆州是说要和她一同回去,且不带上沈思源,怎么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若再遮掩反而显得不好。
所以她便点点头:“你有这份心便极好,伯母没什么不愿意的。”
原穆州:“嗯。”
由于玉衡宗到剑宗往返不过一日,云素衣想早点解决完此事,甩掉沈思源这个包袱,是以很快就同原穆州一起出发了。
两人登上楼船,原穆州立在船头,忽然问了一句:“云伯母,怎么不见沈伯父?”
云素衣心下又是一跳,但很快,她便略带感慨地道:“你沈伯父因着君玉先前做下的那些错事,这些时日都在忙着给那些被夺了藏宝洞的宗门赔罪,又花了许多时间去给源儿寻灵药,实在是忙得很。我看着,都觉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