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omega穿进正常社会后(10)
他想说“你是我什么人就这么使唤我”,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换了个比较温和的问法:“我是你的司机吗请问?”
温钟意对上他的视线,想了想,调整了一下句子:“麻烦你送我回去,可以吗?”
“呵呵。”孟川毫无感情地笑了两声。
“不可以吗?”温钟意问。
他的鼻尖被冷风吹得有点红,黑漆漆的眼珠就这么看着孟川,眸中一闪而过的低落情绪让孟川莫名心头一紧,随即硬生生把“不可以”吞了回去,无可奈何地吐出俩字:“……可以。”
上了车,温钟意把揣在口袋里的双手伸出来,降下车窗。
孟川纳闷:“你开窗不冷啊?”
温钟意说:“有烟味。”
又是指使他开车,又是嫌车里有烟味,孟川舌尖抵着下齿点了两下头,扭曲地笑了声:“还有别的指示吗,领导?”
等车里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温钟意才关上窗户,他身体往后靠着椅背,两手交叠放在小腹,片刻后说:“空调再调高一点。”
孟川无声翻白眼,依言把空调往上调了两度,随后目光不善地往旁边瞥了眼。
只见温钟意侧脸白皙清瘦,嘴角呈一条平直的线,虽然穿着一身低廉劣质的地摊货,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异常清冷矜贵,仿佛生来就被人伺候惯了一样。
还挺会拿腔作势,孟川心里一嘲。
车子在拥挤的马路上走走停停,孟川按照导航提示拐进一条支路。
道路宽阔了些,他舒坦地踩下油门,车子“轰”一声窜了出去。
不过两秒,旁边那位事逼领导又发话了:“别开这么快。”
孟川哼了声,不听他的:“这么宽敞的马路不提点速,等着被超车啊?”
他变本加厉地猛踩油门,车身几乎要在马路上飞起来。
温钟意忽然道:“停车。”
孟川看都不看他:“不停。”
温钟意深吸一口气:“停车!”
孟川:“就不停,不停不停不停。”
温钟意蹙起眉,无法抑制的恶心感几乎涌到了喉咙,他咬紧牙关:“我让你停车!”
孟川气乐了:“我说你这个人别太……”
剩下的话在看到温钟意苍白的脸庞还有反胃的动作时自动消音,孟川大惊失色:“你干嘛,你别吐我车上啊!”
飞速行驶的车子瞬间减速,把跟在后头的出租车吓得直摁喇叭。
孟川一手打转向灯,一手降下车窗,目光触及到温钟意额角滑落的冷汗,连忙安抚道:“你等会你等会……先别吐,我马上停车!”
温钟意脸色难看地捂着嘴,车子停稳的一瞬间,他抓过孟川递来的塑料袋,迅速冲下车,蹲在路边吐了个天昏地暗。
“哎呀。”孟川走过去看了眼,见他确实难受得不行,于心不忍地回车取了瓶矿泉水,偏过头递给他,嘴上还在哔哔。
“你早说你晕车啊,光喊停车停车我以为你没事找事呢……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你漱漱口,我去给你找纸巾。”
第8章
温钟意蹲在地上缓了很久才站起来。
“好受点了吗?”孟川伸手扶他一把。他碰到了温钟意冰凉的手背,温钟意好像很冷,整个人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纸。”温钟意哑声说。
孟川另一只手掏出纸巾递给他,温钟意的脸色看起来虚弱至极,眼尾鼻尖都有点红,像哭了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孟川感到一丝没有缘由的难受,没再说些不冷不热的话。
剩下的路孟川开得很慢,风从敞开的车窗中灌入,把温钟意的侧脸吹得毫无血色。
孟川看了他好几眼,目测他身上那件大衣根本抵御不了这样的寒冷,于是在等红灯的间隙,孟川探身把后座闲置的大衣够过来,这件衣服是他昨天落在车上的,料子很厚,他递给温钟意。
“穿上吧。”他对温钟意说。
温钟意转头看了眼,依旧没有说谢谢,一言不发地接过衣服盖在身上。
不太强烈的反胃感仍盘旋在心口,温钟意额头抵着车窗,闭上眼。
盖在身上的衣服带着浓郁的苦咖味信息素,填补了温钟意长久以来对信息素的渴望。他把半张脸都埋进衣服里,熟悉的气味包裹着他,让他鼻子有点发酸。
“温钟意。”孟川开始没话找话,“你家是哪里的?”
温钟意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依旧闭着眼,但孟川知道他没睡。
没得到回答,孟川也不生气,对他说:“窗关上吧,快到了,这么吹容易吹感冒。”
温钟意伸出一根手指勾起按钮,窗户升起,只留下一道很小很小的缝。
车里空调温度开得很高,很快就把冷气覆盖,温钟意的手指不再冻得僵硬,脸色也好看了些。
“水。”温钟意又开始对孟川发号施令。
孟川好笑地把水递给他,说:“我真的特别好奇咱俩之前的关系,过去四年我对你就这么言听计从?”
温钟意低头喝了口水,觉得凉就没再喝,抬眸看着他。
何止是言听计从。如果是之前,温钟意根本用不着开口,孟川会主动给他递水。
温钟意肠胃不太好,孟川给他准备的水总是温的,他甚至会在车里专门放一个保温杯。
再说,如果是之前的孟川,根本就不会带着温钟意飙车,温钟意也用不着默默忍受孕反的痛苦。
想到这,温钟意冷冰冰地瞪他一眼,好像孟川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错事。
孟川一脸莫名:“怎么了?”
温钟意不太想理他:“没怎么。”
孟川继续开车,一个没留意车速又快了些,温钟意降下一点车窗,说:“慢点。”
“……”孟川依言放慢速度,硬是把超跑开出了老年代步车的架势,他忽然笑了笑,随意道,“你这晕车晕得也太离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了呢。”
话音刚落,温钟意一记眼刀就甩了过来。
孟川无辜道:“开个玩笑都不行啊?”
“不行。”温钟意偏过头继续看窗外,扔给他一句:“你别说话。”
孟川撇撇嘴,没再吱声。
车子很快驶到旅馆附近,错综复杂的狭窄街道两旁都是摆摊的商户,塞满东西的垃圾桶敞着盖子,让人不忍直视。
孟川还是第一次来这么脏乱差的地方,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住这儿?”
温钟意平静地扬了扬下巴,说:“最里面那栋。”
光彩夺目的超跑甫一出现,便吸引了左邻右舍的目光。
孟川龟速往前开,生怕一不小心撞翻了路边的水果摊,问他:“为什么不住酒店?”
“是我不想住吗?”温钟意极轻地笑了声,毫不客气地评价他,“何不食肉糜的资产阶级。”
孟川无可辩驳,悻悻道:“我就是问问。”
车子停在楼下,温钟意推开车门下车。
他身上依然裹着孟川的大衣,孟川没要,温钟意就没还。
温钟意下车后,车里的玫瑰香就淡了一些,孟川抿了下嘴角,忽然不太想温钟意就这么走。
毕竟还有很多事没搞清楚。
“温钟意。”孟川降下车窗,探头喊他的名字,说,“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去上次的餐厅吃饭?”
温钟意回头看他,没有立马答应。
孟川又补了一句:“想吃板栗酥吗?”
温钟意的神色似有动摇,但最终还是摇头,说:“不了。”
刚刚吐了一场,让他想起吃的就恶心,温钟意不想糟践板栗酥。
“行吧。”孟川也没勉强,朝他挥挥手,“衣服送你了,回见。”
说完,他调转车头驶出小巷,引擎的轰鸣声在道路尽头响起,银色超跑很快汇入车流。
下午三点钟,看完话剧回来的杨嘉然来找温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