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人(112)

　　他虽然没能指挥得动身体里澎湃的精神力，却至少及时阻止了它溢出更多。
　　那种阻止完全就是一种下意识的本能，确实有点像是他在全息世界做的，所以他当时也就没能意识到。经过爸爸这么一说，小猫咪才恍然，幸好他阻止得及时，不然他变出来的，有可能就不只是尾巴了。
　　真是可喜可贺。
　　顾非臣也从儿子尽力的讲述里，确定了全息舱确实是有用的，至少那潜移默化地增加了小朋友对精神力的控制，也就稍稍控制了他的变身。
　　说真的，顾非臣也是完全没想到未来还会有这种意外收获的。
　　当儿子在全息的第一视角变成猫斯拉之后，顾非臣就临时决定，让霍南景给游戏大厅的诸多模式中又增加了一个能够变动物的模块，当然，这是需要氪金抽卡才有可能解锁的付费项目。
　　霍南景觉得这一切的展开都是因为生意，顾非臣可真是个奸商。
　　只有顾非臣知道，他只是在给儿子收拾残局。
　　但总之，赶在全息舱上市之前，霍南景还是加班加点地把这个动物模拟器的代码给写出来了，也进行了实装测试。
　　顾临临作为第一批体验者参与其中，可以说是爱死了这个玩法。
　　因为除了变小猫以外，全息玩家在游戏大厅里还能变成各种其他动物，甚至能变成外星人。顾临临最近最喜欢的就是变章鱼，八个爪子能同时各干各的，一个抓粗薯条，一个抓小蛋糕，一个拿葡萄果汁，一个……
　　总之，快乐的不得了。
　　而大概也是拜小猫咪同时控制八个爪子的勤奋练习，才让他有了没在李誉哥哥和利奥哥哥面前大变活猫的今时今日。
　　顾临临的大长尾巴保持了整整三天才消失。
　　在这三天里，除了第一天以外，剩下的两天小猫咪都是直接竖着尾巴，堂而皇之地在家里招摇过市的。
　　也并没有人对此起过什么怀疑，甚至裴不应在和小朋友的视频里还表示，这尾巴出现的有点晚啊。以他表哥的儿控性格以及那恐怖财力，竟然在文艺汇演这么多天之后，才给他儿子买到能够动起来的仿生尾巴吗？
　　国际物流可真辣鸡。
　　咳，事实上，顾非臣还真的给儿子买仿生尾巴了，但那玩意需要定制，至今还没有发货呢。只能说，某些国外机构的办事效率只有更低，没有最低。
　　但至少有这个购买记录在，就能合理化很多事情。
　　顾临临的尾巴要比耳朵灵活的多，也更加有用。
　　最近在照顾小朋友的李誉就发现，顾临临好像变得更灵活了。不是说他以前不灵活，而是说顾临临在有了这个仿生尾巴后，好像更容易维持身体的平衡了。尤其是在玩球这件事上，顾临临都快要能飞檐走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誉的错觉，他总有一种没有尾巴的顾临临，其实一直都是在重新适应这个世界，而装上尾巴的顾临临反倒是变回了他真正的完全体。
　　当然，这个想法过于荒谬了，李誉很快就失笑着否定了它。
　　他只和暂时还回不来的裴不应在微信上分享了自己的心得，他觉得这仿生尾巴是真的牛逼，对情绪的抓取与把控太强了，他现在看尾巴就能知道顾临临想干什么。
　　好比，当他的尾巴竖起来，而尾巴尖是朝上微微弯曲，并轻微晃动的时候，就代表了小朋友现在情绪不错，他很愿意和你一起玩，你最好别不识好歹，如果能主动对他发出一起玩的邀请，那就更好了。而如果尾巴是竖起来的，但尾巴尖是朝下的，或者很大幅度在一甩一甩的时候，就代表了临临大王此时正情绪不佳，有些焦躁，随时可能翻脸……
　　李誉，一款最新型的小猫咪尾巴点读机。
　　三天一过，尾巴就消失了，李誉也只以为小孩子这是新鲜期过了，不想玩了。说真的，顾临临喜新厌旧的速度也确实挺快的，这并不让人意外。只是他飞檐走壁的能力却并没有跟着一起消失，一如李誉所说，他彻底找回了自我。
　　真的，这太不科学了，巨懒小胖子平日里连动都懒得动，到底是从哪里培养出来的这么厉害的运动神经啊？李誉百思不得其解。
　　顾非臣也在工作的百忙之中，也通过这三天的观察，琢磨出了儿子变猫的一些规律。
　　第一次变猫，是在小朋友完全没有意识，为了一键消除负面状态下才出现的，全身变猫很耗费精神力，且顾临临自己完全没有办法自控，所以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第二次是在小朋友拥有过于强烈愿望的情况下，只变出了耳朵的部分，维持了差不多一天左右的时间。而第三次，因为小朋友已经开始渐渐有了一些自控意识，尾巴就保留了三天之久。如果不是精神力撑不住了，大概还能更久。
　　顾爸爸乐观觉得，以此类推，说不定下一回他儿子就真的可以控制一些精神力了，真不错。
　　唯一可惜的，只有裴不应在这个关键时刻，怎么就不在呢？比起让特殊时期的顾临临和李誉在一起，顾非臣肯定还是更放心裴不应的。
　　可惜，裴不应还在受罚呢。
　　说真的，裴老爷子能罚裴不应什么呢？作为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上班带头组织狼人杀的富二代，到底要怎么惩罚他，才能达到目的呢？
　　没收他的零花钱吗？
　　裴老爷子表示，他还有更高阶的玩法。
　　他用裴不应的手机，给他注册成了一名光荣的袋鼠骑手，让他去送外卖了。在春节之前跑够一百单，惩罚才能结束，不然春节之后翻倍。
　　裴不应也试图抗议过，反抗过，可惜，统统没有用，他只能苦逼兮兮地开着跑车送起了外卖。
　　只不过跑了不到一个上午，裴不应就抛弃了他亮黄色的跑车，明白了为什么小哥大多都骑电动。一方面是电动便宜，另外一方面则是电动是真方便。
　　雍畿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虽然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林立，但在老城区也有不少狭窄的巷子小道，开车又堵又不方便，更不用说大多数的小区都是不会让外来的闲散车辆随便进出的。裴不应有时候光在路边找停车位，就能折腾大半个小时，等他把饭送过去的时候，客户早就点超时投诉了。
　　整整一个上午，他才送了不到五单，整个人就已经快要累死了。
　　下午他就果断换了电动。
　　然后……
　　效率也并没有上升多少。
　　因为雍畿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干冷干冷的。而最地狱笑话是，裴不应成千上万块买的那些大牌衣服，还不如几百块的鹅绒保暖呢。他的脸在冷风中吹得生疼，一单下来却才赚几块钱。裴大少以前也知道赚钱不容易，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可以这么不容易。
　　也就在这一天，裴不应再一次上了热搜，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出名了，这么显眼的一个纨绔大少满世界送外卖，那必然要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
　　各种短视频层出不穷，人生到处都是观众。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在网上说，这个外卖小哥长得好像一个名人啊。后来就变成了卧槽，这不会真的是裴不应吧？外卖平台上的名字也是同名欸。
　　最后，裴不应老老实实在社交媒体上承认了，是他，都是他，裴氏没有破产，他也不是大冒险输了，就是单纯的被罚送外卖而已。希望大家能够照顾他的生意，让他尽快跑完这一百单。如果能在点到他的时候顺手给个好评就更好了，万分感谢。
　　好事的网友再一深扒，裴不应被罚是因为在集团上下都忙的时候带头摸鱼，就更搞笑了。
　　而裴老爷子这一举动背后一箭双雕的真正含义也就出来了——帮裴氏免费宣传了一波大的。不少人现在都在跟裴氏集团各公司的官方号下面呼吁，别让大少爷送外卖了，送快递吧。全息舱快递。
　　你别说还真别说，裴老爷子真的有在考虑。
　　因为说来挺让人不可思议的，但裴不应送外卖，还真的送出去了一些乐趣。最近拍到他的短视频里，就经常能看到他送外卖送到一半，去给小区花坛里的猫猫狗狗劝架。
　　裴老爷子：“……”他深刻反思了一下，到底是自己的惩罚不够，还是？最后他想明白了，大概是祖坟那边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