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一心想下班(25)
男人呼吸粗重,像释放了不得了的开关,表情更加痴迷了,“您是我穷极一生追寻的美丽,您是信仰......只有您,只有您......”他的神情狂热,字句被激动的情绪打乱零碎,断断续续的仿佛被神明夺去了全部的心神。
满屋子的画像、一个狂热的信徒和一个被信徒囚禁的神明,奇异而又荒诞的一幕。
“怎么能给信仰下药呢,这是大不敬。”方其然顺势斥责他。
“是,您说的对,我该受到惩罚,罚我吧,吾神,请您惩罚对您大不敬的信徒。”男人迷恋的注视方其然,摘掉手套,露出自己还未愈合的手掌。
他的手心上次被方其然用刀子捅穿过,几天的时间伤口没有好透,褐色的疤结痂和新长出来的红色皮肉黏连在一起,形成可怖的狰狞伤疤。
男人把手上的两只手套都摘掉了,他掏出匕首,摊开手心,拿着匕首悬空于自己手心的上空,“您身体不便,我代您惩罚我自己。”
“我觉得您会喜欢这种惩罚,上次您不就是这样惩罚我的吗。”
因为不想让狰狞伤口吓到方其然,男人特意把手掌藏于自己身前,他跪在床边,这个姿势刚好让手掌隐藏于床下,不会让方其然看到。
方其然的角度只能看到刀柄,他漠视着男人的动作,反正已经疯了的人,自己捅自己的行为好像也是合情合理的。
悬空的刀刃直直插入手心,男人的力度和插入的位置,如果方其然看到,就会发现,都和他上次的力度和位置一模一样,男人显然是记住了他给予的疼痛。
本就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捅穿,伤口撕裂开来,鲜血顺着手心往下流淌,流到地板上,男人的身体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的眼睛盯着床上的人,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手掌心的情况。
地板被鲜血逐渐染红,男人跪下的大腿上也沾了自己手心的鲜血,像是在献祭一般。
方其然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和脸上的疤痕,轻声问道,“疼吗?”
“不疼,怎么会疼呢,这对于我来说是赏赐。”男人注意到方其然的视线,他微微侧过头,挡了挡右脸上的疤痕。
男人一开始说的惩罚不听话的方其然之类的话也被他抛之于脑后,他反而在惩罚自己,男人就像是被海妖蛊惑了心神的水手一样,海妖轻轻哼唱着勾人心弦的歌,水手就被迷昏了头脑,一心只有海妖,海妖让他做什么,水手就会做什么。
“那给你的另一只手也来一下吧,我最忠诚的信徒。”神明幻化成了海妖,海妖似乎在娇俏的笑着,引诱水手上钩。
水手完全被海妖迷住了,“好。”
刀子从手心里被拔出来,鲜血喷涌的更加厉害了,男人无视掉满手的鲜血,用那只颤抖流血的手握住刀柄,插入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心处,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男人的额头沾了冷汗,因为血液的流失,嘴唇逐渐泛白。
方其然满意的看着这一幕,敢给他下药,惩罚轻了。
“您有没有心情好一点?”男人拿刀子搅了搅自己手心处的伤口,问道。
“没有,不够。”方其然感觉身体还是无力,连压在身上的被子都让他觉得沉重了起来。
“嗯。”男人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拔出手心的刀子,插入了跪在地上的大腿上面。
温馨的房间,纯白的床单,诡异的画像,赤红的鲜血和疯批的男人,从男人身上流出的血液在地板上面缓缓流淌,逐渐蔓延到四周。
方其然笑出了声,赞赏道,“我喜欢你的行为。”
“可是……”男人自虐着,话语停顿了一下,“可是您昨天和具载荷的行为让我很生气怎么办?”
“您怎么能被那种人所欺负呢?”男人垂着的目光重新灼热起来,那股异常兴奋的占有欲占据了他的整个眼睛。
“他都可以的话,作为您最忠诚的信徒的我,是不是也一样可以。”男人低头自言自语道。
他像是说服了自己,拔掉腿上的刀子,随手扔到一边,起身抓住了方其然的手。
手掌心的鲜血沾到了方其然的手上,方其然蹙眉看着他的手。
他就像任人摆弄的洋娃娃,只能被迫被男人握住手掌,好不容易稳住了男人,现在一切都白费力气了,男人再次疯了。
方其然有点心累。
“为什么我不行呢?我也可以。”男人握住方其然的手,着了魔一样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眼看着他的魔爪就要伸向方其然。
“嗖——”
一颗子弹擦着空气打入男人的腿上,刚好打在被插刀子的位置,男人跪了下来,手掌松开了方其然的手。
崔时凛踢开门,手上握着的枪口还在冒烟,他很快举着枪打入男人的另一条腿,这下子男人是彻底站不起来了。
“我说过,最后一次。”崔时凛大步走过来,拿枪抵住男人的太阳穴。
男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抱歉,我来晚了。”崔时凛看着床上的人,声音带着歉意。
方其然苦笑道,“没有,刚刚好。”
崔时凛又一次救了他。
随后,一群黑衣人涌了进来,举起手中的枪对着地上的男人。
“上次警告过你了,怎么不听呢?”崔时训凛眼神冷漠,在他眼里,面前的男人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男人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抬头看着床上的方其然,眼神里面是不舍。
“不要再看我了。”方其然只感觉到了厌恶,他是真的讨厌面前的男人,男人的眼神让他恶心。
地板上蔓延的鲜血沾湿了崔时凛的鞋底,崔时凛不想再和男人废话,他担心方其然的身体。
“带走。”崔时凛吩咐手下将男人拖走。
男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等待他的是无止境的监狱。
还剩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眼镜男,他手上拎着一个医药箱,崔时凛让他去给方其然看看情况。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让身体失去力气的药,这种药是特制,对身体没什么伤害,休息一晚上就好了。”那个眼镜男查看了一番方其然的状况,回复道。
“行,辛苦了。”崔时凛摆了摆手,眼镜男退下了。
方其然虚弱的倚靠在床头,看着崔时凛收起枪支,朝自己走过来。
崔时凛弯腰掀开被子,揽着方其然腰抱起他,询问道,“去我那里吗?这边需要收拾。”
“嗯,谢谢你。”方其然点了点头,因为身体还无法动弹,他的脑袋被崔时凛小心翼翼地护在胸口。
因为大脑疲惫和身体虚弱,方其然在崔时凛怀里直接睡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还是躺在崔时凛的怀里,崔时凛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这该死的极其熟悉的一幕……
“喂,崔时凛,放开我。”方其然木着脸,一爪子拍向身后人的脸上。
崔时凛像是刚刚睡醒一般,还打着哈欠,问他,“怎么了其然?”
“你说怎么了?”方其然就差给他踹下床了。
“啊……抱歉。”崔时凛松开揽着方其然的腰,远离了一些他,然后坐起来。
他的上半身是光裸着的,被子滑落,露出肌肉分布均匀的手臂和腹部结实的八块腹肌,因为手掌按在床上的缘故,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就很有力,能轻轻松松抱起旁边的人。
方其然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洗漱,没想到他脚一沾地,腿一软,差点摔了。
崔时凛及时捞住他,拥入自己怀中。
莫名的丢人……方其然用手指抵住崔时凛的胸膛,轻轻推开他。
“我没事,可能是因为昨天那个药的缘故,还没适应。”
方其然的手指被崔时凛抓住,崔时凛的胸膛很热,他不由分说把方其然抱进了卫生间。
“防止你再摔倒,我帮你吧。”崔时凛的声音带着愉悦,他很享受方其然在他怀里需要他照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