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个失业小技巧(43)
袁寅不悦发难:“你说少了就少了?我表哥只是借住,他不会乱动你的东西。”
池析亭不想和袁寅多费口舌,环抱着胸退了出去,安静地等着警察过来。
等警察来了,池析亭强忍着疲惫把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又将自己拍下的照片给警察查看。
警察点头表示清楚,和池析亭一起在房间内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原本还傲的不行的袁强和袁寅两人在看见警察来了后都不再做声了,静如鹌鹑地站在一边。
袁寅几次想开口解释,却又被池析亭的目光逼退。
他们确实不占道理。
都怪袁强。
好好地睡床不就完了,非要乱动别人的东西,搞的事情变得这么难看。
袁寅的脑袋一团乱麻,烦躁地扭头瞪了在一旁一脸无所谓的袁强一眼。
等警察和池析亭等人协商完,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池析亭去楼下送走警察,自己站在原地考虑了一会儿。
他的房间现在乱七八糟的,床也被别人睡过了,他完全没有回去睡觉的欲望,但是现在这个点。
回父母家又太远,而且还会打扰到他们。
池和垣?
没准儿直接把他丢出来了。
去找个酒店住吧。
池析亭又蔫蔫地垂下脑袋,蹲在了原地,将手机按亮,漫无目的地刷了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心血来潮地拍了张照,发了条朋友圈。
【池析亭】:有无好心人能收留我一晚?图片.jpg
池析亭配了张自己蹲在地上的影子的照片。
池析亭发完之后就把手机息屏了,抬头看向陷入沉寂的大楼,目光一路望向遥远的夜幕。
他家离市中心的商业区很近,褚氏是商业区中最高的一栋楼,围簇着褚氏的是另外两栋商业大楼。
即使已经接近十二点,大楼依旧有几盏零星的灯亮着。
只感觉那三栋大楼像三根定海神针,牢牢地把他钉在社会底层。
池析亭幽幽地收回目光,垂眸看向地面,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团着刚才检查房间时用过的一次性手套。
这辈子和上辈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依旧是一个无依无靠,对什么都无所谓,走一步看一步的状态。
上辈子的他活的很混沌。
成功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用什么去定义成功呢?上辈子的他工作体面,薪资可观,工作能力又是数一数二的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相对来说成功的人。
只是真的是吗?
胡乱投资自傲自大的父亲,恋爱脑无主见的母亲,还有一对嗷嗷待哺的弟妹……
和破碎的他。
他看不见天空,无形的铜墙铁壁把他禁锢在了原地。
高楼之上是更高的穹顶。
他走过的每一步都逐渐模糊斑驳,像是梦里光怪陆离的幻象,一片一片地坠进一个看不清边际的漫长的未来。
池析亭在原地蹲了一会儿,直到腿逐渐变得麻痹才抬起头来,正要结束他短暂的emo,开始正经地找个酒店住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束车前灯从他脸上晃过。
池析亭避开了灯光,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目光并没有在旁的地方多停留,自顾自地在四周搜寻了一圈,找到垃圾桶后便径直走了过去,准备将手里被他摧残了许久的手套丢掉。
才刚踏出一步,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池析亭。”
池析亭一怔,倏然回首,恰好撞上褚聿看向他的目光,原本无边际地下落的心脏像是坠进了海里,随着海波荡漾起伏几圈,又稳稳当当地被托了起来。
褚聿坐在汽车的后排,车窗被拉了下来,两人毫无阻拦地对视了半响。
“你要去哪儿?”褚聿眉梢扬了扬,目光在池析亭微微攥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池析亭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垃圾桶,轻轻开口:“送同类回家。”
褚聿:“……”
应该还好。
还能开的了玩笑。
褚聿似是有些无奈地勾了下唇,微微抬了抬手,指节在车窗上敲了两下,示意池析亭过来。
池析亭有些犹豫地看了褚聿一眼,还是先去把“同类”丢进垃圾桶,才略带迟疑地走向褚聿。
褚聿没戴眼镜,深浓的眸子浸着夜色。
夜幕沉沉,银河洒落,碎裂的星屑淅淅沥沥地从天幕坠落,零星地坠进褚聿的眸子里。
池析亭盯着褚聿的眼睛,默了半响后才问:“你怎么又来了?”
褚聿的目光从池析亭脸上移开,手指不紧不慢地在车门处按了一下,车门打开,而后褚聿的声音响起。
“来收留你。”
第32章 越界
“啊?”池析亭傻了,呆呆地看了褚聿半响,又扭头看向在驾驶座看戏的小胡。
见池析亭看过来,小胡立刻收敛起了八卦的表情,龇着大牙冲池析亭笑了一下。
褚聿把车门推开,面不改色道:“你不是发朋友圈了吗?”
池析亭看着褚聿的动作,在褚聿抬眸看他的时候脑子突然宕了机,下意识地跟着褚聿的动作,弯腰坐进了车。
随着车门关上的一声响,池析亭才开口小声嘟囔,“我瞎发的。”
本来就只是深夜emo一下,发个朋友圈没想到还用工作号发上了。
还被褚聿看见了。
关键是还当了真。
“出什么事了吗?”褚聿侧目看了池析亭一眼,眸色微沉,似乎隐约猜到了许是在家里发生了些矛盾。
池析亭有些无语地抿了下唇,三言两语就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股脑地告诉给了褚聿。
褚聿皱了下眉。
还不等褚聿开口,前面的小胡就深有所感地开口和池析亭搭话道:“无法避免的,毕竟是在不同生活环境下成长的人,合租肯定会有矛盾。”
池析亭:“关键是他这个有点太离谱了。”
池析亭上辈子也合租过一次,当时的室友虽然也有点小毛小病,但是两人都是社畜,早出晚归的,一年到头基本上碰不到几次,只是室友偶尔几次忘记带钥匙让池析亭起来给他开门。
只是两个本不熟悉的人住在一起,就算再自我控制,也总归会有不少生活上的摩擦和不方便。
在工作稳定,资金也稍微宽裕了一点之后,池析亭便重新找了房子,自己一个人独居了。
“这个确实。”小胡道,“我现在也和人合租,就住在景深小区那儿,那房子地段和交通都不错,就是隔音差,我那个室友又不是个会考虑别人的人,动静大的真的是……”
太折磨了。
尤其是小胡现在的工作时间不固定,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在家补觉,每次补觉都会被室友吵醒。
池析亭同病相怜似地看向小胡。
两人借着后视镜互相对视了几个来回,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些许苦涩和忧伤。
从没体验过合租的褚聿:“……”
“公司附近没有一居室吗?”褚聿问。
提到这池析亭就更玉玉了,开口道:“有是有,但是毕竟是商圈,周围的房子都贵死,价格合适一点的单间又基本都是安置房。”
不是住在巷子里就是城中村,又是商水商电,光是水电费都要赶上半个月的房租了。
合租的话起码还能往小区里挑一挑,相对来说更安全和便利一点。
池析亭对原身选的房子还挺满意的。
窗户多,有阳台,通风也好。
就是室友是个大问题。
袁寅一些贪小便宜的毛病他都能勉强忍了,但是这次不经过他的允许让别人住进他的房间是真的恶心到他了。
小胡锐评:“这人就是爱贪便宜,有句话咋说的来着,摔倒了站起来的时候屁股里还要夹点土。”
池析亭:“……噗。”
还挺尖锐。
褚聿幽幽地看了过去。
察觉到自家老板的目光的小胡闭上了嘴,不再随意发言了。
褚聿也没再多提房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