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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也不倒霉(80)

作者:拆字不闻 时间:2018-08-15 22:50 标签:快穿 穿越时空

  宋煋身形一僵,热烈的阳光打在头顶,身子却阴冷的可怕。
  沈尧又说:“先生,师兄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如果当年沈忘能够在成为摄政王后立刻身退,或许就不会再有后来被傀儡皇帝长期下药与之后那般惨无人道的报复。
  长达半年之久的秘密囚禁与虐待,以及被药物毒害后精神上的摧折,生生将那个曾经光风霁月的男人折磨地不成人形。
  宋煋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一想脑袋就会钝钝地疼。
  而石凳前,沈尧说出自己一直憋在心底的话后唇角微弯,右脸上的疤痕却随着笑意狰狞成一条可怖的蜈蚣。
  宋煋知道,这道疤就是沈尧潜入地宫救人时,被早已被迫退位让贤成为太上皇的手下死士所伤。
  气氛太过沉重,沈尧垂眸看向石桌上细腻的纹路,不再聊那些沉闷的话题,语气尽量轻松起来,笑着说:“一个月后就是会试,我怕李三意那小子水土不服,打算这两天就把他带京都去先住上一阵子。”
  宋煋点头道:“应该的。”
  “先生要好好照顾师兄。”沈尧说。
  宋煋说:“你们也照顾好自己。”
  沈尧笑笑,从石桌前站起来,脚步轻巧走到还在跟小鸡崽玩耍的男人身前,拍拍他的肩膀。
  沈忘不高兴地转过头,“你干什么?”
  沈尧目光一转不转地看着他,末了偏开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说:“师兄,我走了啊。”
  沈忘说,“哦,那你早去早回。”
  沈尧一愣,突然颤抖身体着笑了起来。
  沈忘板脸说,“你笑什么,可真丑。”
  沈尧摇摇头,伸手抹去一把眼角的泪,看着正皱眉看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对自己训斥出声的男人。
  “或许,还是有希望的,对吧?”沈尧笑着说。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沈尧带着李三意便不声不响地离开山庄往京城里去了。
  山庄里仿佛一下子空落下来。
  但这又好像是个错觉,因为沈忘真的太闹疼了。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经历,明明身体差的要死,还想上树掏鸟蛋,下池采莲藕。
  宋煋总拘着他,于是沈忘无聊之下就又发现了别的更好玩的东西。
  “亲一口,再亲一口就喝药好不好?”
  沈忘靠在床头拉住宋煋的手,讨价还价的本领十分高超。
  宋煋没有心软,端起药碗喂到他嘴边,“喝。”
  沈忘不喜欢,苍白的嘴唇抿在一起,拒绝意味特别明显。
  宋煋没办法,怕汤药凉了只好哄他说:“喝完给你亲好不好?”
  沈忘这下高兴了,三两口就把一整晚汤药喝下,眉头皱都不皱。
  宋煋亲亲他的嘴角。
  沈忘觉得他是在耍赖,气呼呼就把人拽到床上压着亲起来。
  从额头亲到鼻尖,嘴唇,再到下巴,沈忘手指无意识勾着宋煋的头发,突然抬起头,愣愣说:“这根是白的。”
  他从一撮黑发中挑出一根刺眼的白,放在指尖打转。
  宋煋就伸手捋捋他的额发。
  沈忘被捋得舒服了,就一头窝进宋煋的脖颈下笑起来,闷声说,“阿平有白头发,阿忘也有!”
  他一把解了头上的绑带,一头黑白驳杂的长发扑散开来。
  宋煋怔怔看着,垂下眼。
  沈忘双手抱住他,高兴说:“我们的头发是一样的。”
  宋煋眨眨眼,起身吻住男人的唇。
  沈忘一愣,热情地回应起来。
  宋煋只纵容着男人一步一步地往下,错过晚膳,直至第二日天亮。
  沈尧与李三意离开的第二个月,京都传来喜讯,李三意被当朝圣上钦点为探花,之后便官职加身,被安排去了南方一个县城里做知县去了。
  沈尧在来信里说那处县城路途偏远,为了不妨碍李三意上任,他们便从京都直接启程前往,信的中间沈尧还说,李三意大抵还是想要找找当年失散的哥哥,而不论如何,他也都会跟他一起。
  宋煋看完信,又给沈忘仔细读了一遍。
  沈忘愣愣,低头看着手指,慢慢道:“……沈、沈尧。”
  宋煋身子一震,“沈忘,你记得沈尧了?”
  沈忘疑惑地眨眨眼,“啊啾”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秋季来临的时候,宋煋跟沈忘一起发起低烧来。
  030怀疑是他们两个互相传染,宋煋说不是。
  沈忘的低热比宋煋要更厉害些,晚上会冷得难受,浑身上下都疼,受不了的时候就喜欢咬住自己的胳膊,红着眼睛发出一些像是野兽般低吼的声音。
  宋煋只披着衣服给他熬好药,强逼着他喝下去。
  沈忘不喝,发了疯似得把药打翻在地,宋煋的手被划破了。
  等到后半夜闹得更厉害,山庄里奴仆打着灯笼担心地找过来时,宋煋已经冷着脸把人绑在了椅子上。
  椅子被男人挣扎的动作搞得哐哐响。
  宋煋只偏过头去不看他。
  “去后厨在熬一碗药来。”
  宋煋揉着太阳穴,神情淡淡地对跑来的管事说。
  管事喏喏称是,迅速收拾好地上的碎片,转身离开。
  宋煋轻叹口气,把屋门关上不让冷风吹进来。
  屋内,哐哐作响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靠在门前不知想什么的宋煋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他的正前方,椅子上的男人安静下来,苍白瘦削的面孔上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叮。”030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命运之子当前孤独值——67。”


第84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沈忘清醒得不早不晚,因为第二天一早宋煋也彻底病倒了。
  先前觉着还是点不痛不痒的低烧, 喝点药就行, 可到底是拖了好几天没见好,病情积累全在这天爆发出来。
  吃东西就吐, 药也喝不进去。
  宋煋只难受地很。
  沈忘心也跟着慌, 村子里的赤脚大夫看不了这么严重的病症, 他就跑到四方镇上去请大夫。
  沈忘的武功被废了几乎三分之二, 带着老大夫回到山庄的时候,脸色苍白到仿佛比榻上躺着的青年还需要立刻医治。
  最后还是老大夫给两人分别开了药, 嘱咐两人需得把药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要喝三次, 如此要喝二七一十四日。
  清醒后的沈忘话变得极少, 两人虽还是同吃同住同睡一屋, 可交集却变得少了起来。
  白天宋煋搬了木椅坐在院子里摘菜, 再没有傻子挨在他身边陪他,没有除了自己做的东西什么也不吃的任性鬼,也不会有哪个大笨蛋把自己辛苦磕了半天的瓜子仁放进他手心。
  沈忘的白天一下变得非常忙碌起来。
  宋煋很少能再见到对方,只有次日一早床榻上的余温能够告诉他,这个男人曾经回来过。
  而不是又一次的离开。
  十四日一过, 又是一个午后,宋煋利落地把手里剥的豆角往盆里一扔, 面无表情地收拾了东西, 不顾山庄里小厮丫鬟的阻拦, 再次住回了他之前在村里买下那处小院里。
  小院一直被下人打理着, 院里一块不大的菜畦里还种着些小青菜,长势良好,绿油油地很讨喜。
  在小院安稳地住了三日,宋煋只觉得手头能读的书有些少,就又回了一趟山庄。
  山庄的主院落里,沈忘站在门前一身风尘仆仆。
  他的身行愈发消瘦,肩膀也疲惫地佝偻下来,病态十足的脸上表情有些许说不出的失意。
  宋煋看到他手里微微攥着还没去皮的豆荚。
  而沈忘的脚边,还有被剥了整整满盆的豆子。
  “回……回来了?”沈忘脸上有些喜色,嗓子像是许久没说过话般,开口就沙哑的厉害。
  宋煋垂眸说:“我回来拿点书,拿完就走。”
  沈忘无措地攥紧豆荚,失落地说了句“这样”,之后就抿起嘴再不说话。
  宋煋进屋拿了书出来,沈忘还站在院子里,像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你是个哑巴吗?”
  “什么?”
  “没事。”
  揉了揉太阳穴,宋煋听着系统在他脑海里提醒命运之子孤独值上升到75,心里就有些烦躁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山庄,路上正好碰到往山庄来的四方镇县令,也就是沈忘的小师叔。
  “宋小夫子?”县令的小山羊胡一抖一抖,表情有些惊讶。
  宋煋听下脚步,偏头看向县令身边高大又陌生的男人。
  “这是程豪侠。”县令说道。
  程豪侠说:“宋小夫子,久仰大名。”
  宋煋只隐约觉得程豪侠这人的名字耳熟,却并未怎么往心里去,与两人不咸不淡地寒暄两句便抱着书回了自己的小院。
  “程豪侠……”
  入夜之后,宋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垂了眼将这人的名字在嘴边念上几句,一时突然想起这个男人的身份来,眉心瞬间拧起。
  程豪侠,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圣手名医。
  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安宁,宋煋熬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太阳又大又毒。
  突然剧烈的拍门声猛然响起,将床榻上的宋煋惊醒过来。
  脑袋空荡地起身开门,一个巨大的身影就遮天般熊扑过来。
  男人的身躯仿佛蜷成一团,使劲挤进青年的怀抱,眼睛都像是刚哭过那般,嘴里无比委屈说:“阿平你去哪里了,我睡醒后找不到你,他们说你不要我了,我才不信!”
  宋煋神色一怔,下意识拍了拍男人的背,又仔细观察起他的神色。
  男人眉眼间全是难过。
  垂了眸,宋煋张张嘴刚要说话,男人就突然抬起手喂进他嘴里一颗甜甜的枣子,用还在发红的眼睛带着点儿讨好的意味问:“好不好吃?”
  “……好吃。”
  “那阿平跟我回去好不好?这个地方阿忘不喜欢。”
  “……好。”
  宋煋目光复杂,像是看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透。
  日子仿佛又一夕之间回到之前,沈忘仿佛比之前病得更厉害,以前还只是学鸡崽走路,如今却已经自动进化成了招猫撵狗的山庄一霸,整日都是一场热烈的鸡飞狗跳。
  男人还是任性地只吃宋煋做的饭,不拘是什么。
  院子里摆着的那盆被剥好的豆子被做成了新的炒青豆,男人没事就爱塞在兜里一把,走到哪吃到哪。
  至于睡觉,他们又回到同一张床上。
  不是清楚是不是沈忘身体变好了,还是小心思变多了,愣是把那点儿事折腾出了花。
  宋煋也只陪他闹。
  闹完了,两人就躺在一起,也不嫌弃热,那架势好像非要在彼此身上捂住点儿痱子不可。
  天气走入秋后,日头渐渐变短了起来。
  一日,宋煋从沉睡中醒来,床榻外侧没有人,窗外的天也是黑的。
  他想出声喊沈忘,可空气中隐约传来的声响却讲他的声音牢牢封死在喉咙里。
  男人低沉而充满痛苦的咳嗽声被压的极低,他的脊背像是要弯进双腿间,一抹猩红色透过指缝缓缓流下,却又被对方状似若无其事地用布子抹去。
  他像是做习惯了这件事,布子被他草草用过后就藏在了一堆需要换洗的衣料下。
  宋煋沉默地看完男人的一整套动作,手指绷紧又放松。
  等对方回到榻边抱着他躺好睡去,宋煋只睁开眼,直到天明。
  沈忘的白发生的很快,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原本黑白参半的头发几乎已经全变成了枯萎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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