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赎罪(奇幻)(9)

　　“哇，你长得丑却想得美。”损友虽然不缺钱，但爱好是损人。
　　“不及你丑，”简天祺说着向前边的烧烤摊走去，“我去拿东西了。”
　　“我也去。”损友连忙跟上。
　　新都的江边有一家小小的烧烤摊，虽然小，海鲜肉类却都齐全，火候够足味道也好，所以生意也不错。
　　简天祺经常到这里来吃烧烤。
　　“老板，我又来了，”简天祺打了个招呼就拿起了碟子，“今天的肉看起来还不错。”
　　“嗯……鸡肉都是刚拿上来的。”老板大概不常笑，所以一笑起来就有些生硬局促。
　　烧烤档的老板是个不善言谈的中年男人，听说来到新都已经十几年，但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
　　明明是个怯懦到难以沟通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能和简天祺聊上两句。
　　“给，”简天祺回头递给了损友一个碟子，“自己挑。”
　　“你……你朋友？”老板问。
　　“我发小。”简天祺很快就挑了一盘串递给老板。
　　“老板好！”损友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
　　“哦……”老板接过了盘子，和说话时的结巴不同，动作利落地撒着香料烤起了串。
　　损友很快也挑了满满一盘肉串递过去。
　　他们挑了一张小桌子，东西还在滋滋地烤着，简天祺就拿了两瓶冰冻的啤酒过来。
　　除了他们的车，周围还停着不少好车，也不管卫不卫生，很多人到这种地方吃的其实就是一个氛围。
　　坐在江边看着水光潋滟，灯火交错，烟气弥漫，热闹熙攘。
　　简天祺开了一瓶啤酒把杯子斟满，到最后杯子里的泡沫都漫上了杯沿，然后溢了出来。
　　刚要开吃，简天祺就看到了一个江边下面的小路有一个稍熟悉的身影，独自一人走着显得有些落寞。
　　简天祺把东西放下，起身要走。
　　“要去哪里？”损友问。
　　“见到个朋友。”简天祺说。
　　简天祺沿着楼梯急急往下走，损友朝刚才简天祺看的方向望去，认出了那个身影。
　　“一个人要作死真是拦都拦不住。”损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
　　简天祺匆匆下到小路上，正好来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正是顾清源。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简天祺问。
　　“我刚下班……”顾清源看到突然出现的简天祺，感到有点诧异。
　　“你吃过饭了没有？我正好在这边吃宵夜。”简天祺说。
　　顾清源没来得及说话，肚子就先替他说话了，他的脸庞在月色里隐着些微浮红：“还没。”
　　“上去一起吃吧，我请。”简天祺拉过他的手就往上走。
　　顾清源愣怔了一下，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却是没有挣扎地跟着简天祺走。
　　两人很快到了原先的桌子前，简天祺又到旁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对顾清源说：“快坐。”
　　“简少都没有帮我殷勤地拉椅子，看来我是多余的人了。”损友故意阴阳怪气地嚷了一声。
　　“去去去，多余的人还点了这么多东西呢。”简天祺说。
　　“你管我？”损友说。
　　“这位是？”顾清源问。
　　“我死党，”简天祺没好气地介绍，“老不正经的，你别跟他多说。”
　　“幸会幸会。”损友偏偏要和简天祺作对，伸手要跟顾清源握手。
　　“你好。”顾清源握了握他的手。
　　烧烤摊好不热闹，喷香的串串配着冰啤，既满足胃又满足心。
　　最满足之时，简天祺将一杯啤酒整整喝下，而远处骤然传来了轰然声响。
　　简天祺放下杯子一看，江的另一边竟然放起了烟火。
　　“好像是哪家店开张，搞得这么隆重。”简天祺说。
　　在这样的光里，顾清源看清了简天祺的侧脸，看清了那眼睛里倒映着的烟火。
　　那么璀璨，那么耀眼。
　　像触手可及的星。
　　吃饱喝足之后，最后简单地道别。
　　“你心可真大。”看着远去最后消失不见的身影，损友拿手肘戳了戳简天祺。
　　“什么意思？”简天祺问。
　　“你看不出来？他是gay。”损友说。
　　“这有什么问题？”简天祺反问。
　　“你也是好吧！”损友说。
　　“等等，我们只是朋友。”简天祺愣怔了片刻，立刻澄清。
　　“别人可未必是这么想呢。”损友说。
　　回去之后，简天祺仍一直想着损友说的话。
　　“不会吧？才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喜欢上？”简天祺满心置疑，虽说他自己就是从第一次见面喜欢上封哲的，但那毕竟是年少时的天真所致，和后来长久的相处后产生的爱并不是完全一样的。
　　“难道是因为长得太帅气了？”简天祺忍不出跑到洗手间的镜子前左右打量了好一会儿自己的脸，“不对不对。”
　　简天祺开了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泼自己的脸，好一阵才再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被湿透的脸，一手将湿透沾在脸上的头发直拨到头上。
　　“一定是我想多了。”
　　一门心思只在封哲身上的简天祺，并没有去思考其他人的感情的余地。

　　第十九章

　　转眼三个月过去，封哲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这段时间他被封世言禁足很少出门，几乎没有出现在人前，打开电脑看到网上发现关于他的新闻已经几乎没有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简天祺也改变了，他现在听从简父简母的话在简氏找了实习的岗位，不再那么吊儿郎当，学习上积极了不少。
　　这里面的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封哲。
　　封哲虽然向来乐于享受，但事业心并不轻，只是他的事业心也只是对自己的要求罢了，他对简天祺一直都没有这样的要求，看见简天祺能够活得轻松自在，他觉得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后来封哲发现，简天祺虽然表面上活得轻松，但因为封哲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或者他一直都活得不轻松。
　　现在的封哲做出了改变，他选择了把简天祺放在第一位上，而他自己就算退而求其次都无所谓。
　　今天简天祺来到封家的时候，封哲正在调配咖啡。
　　因为多了很多空闲时间，被关在家里也不能出门，封哲除了依然在跟进商界上必要的讯息外，一部分时间则用在了新的业余爱好上。
　　比如最近，封哲正在学习调配咖啡。
　　从烘焙咖啡豆到磨制、冲煮咖啡，全都一手包办。
　　“试一下。”封哲给简天祺倒了一杯咖啡，加了适量的奶和糖。
　　简天祺是猫舌头，对着烫热的咖啡吹了好一阵才喝下去一口。
　　“好喝。”简天祺的眼睛闪亮亮的，说的不是奉承的话。
　　简天祺对咖啡的产地和风味什么的都不懂，但觉得这杯真的是很香很好喝。
　　“是吗？我尝一下。”封哲说着拿过简天祺的杯子，擅自喝了一口。
　　“还可以。”封哲说。
　　看见沾在封哲唇上的咖啡，还有沾在杯子相对的两个边沿上的两处咖啡痕迹，简天祺憋红了脸。
　　“别喝我的，你给自己倒一杯。”简天祺把杯子夺了过来不满地说，他觉得封哲真的越来越过分了，要是封哲再这么撩他，他真的会忍不下去的。
　　“天祺，你越来越小气了。”封哲的话虽然是埋怨，但表情上没有丝毫埋怨的意思，有的只是玩味和挑逗。
　　“我哪里小气，分明是你越来越不要脸了。”简天祺反击回去。
　　封哲却忽然走了过来，脸自然地靠近，直盯着简天祺的眼睛，两者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简天祺看见封哲的眼睛眨了眨，他能够看清封哲那敛长双眼上的一根根颤了颤的眼睫毛。
　　“你、你干嘛？”简天祺的心跳加速了。
　　“你最近熬夜了吧，黑眼圈都出来了，”封哲拉开了距离，一阵转身顺手把简天祺的杯子又拿了回去，“没必要就不要喝这么多，会影响睡眠的。”
　　“就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简天祺的心跳勉强平缓下来，虽然也有一点点的失望，但更多的是从封哲过度的诱惑中逃脱出来的侥幸，他勉作平常地叙述起来，“还有下个星期有个重要的酒会……”
　　“一年一度的华商酒会？”封哲把杯子放下，在对面坐了下来，望向简天祺。
　　新都作为新兴的商业之都，汇聚了极多实力宏厚的知名企业，而新都一年一度的华商酒会，正是将这些企业里位于商界顶尖级别的人聚集到一起的一个酒会。
　　封氏和简氏作为新都里不容忽视的财团自然也是这个酒会的常客，只是近几年也开始有其他城市的商界名流接到了邀请，本来被称为新都本土企业自娱自乐的酒会因此拓宽了交流的范围，对各界的影响力也在与日俱增。
　　这个酒会的主办人是全球最著名酒庄之一的拥有者，以品鉴美酒为由将商界名人们聚集在一起，说是交流，不论初衷如何，对收到邀请的更多人来说其实是寻求合作的契机。
　　刚进自家公司学习不久的简天祺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有机会出席这样的场合，直到简母把他叫去试新衣服，才知道简父今年打算让简天祺出席。
　　说来也巧，简家三兄弟里就数简天祺他哥最为可靠，本来也一直是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结果前不久他哥竟然抛弃自家公司跑去和别人合伙创业跟自家集团旗下企业对着干，简父被气得不轻，于是对他们的创业公司各种打压，最后竟然也没能把那公司弄死，而简天祺他弟虽然向来聪明懂事，但现在还在读书，一时半刻是不能出来接手公司的事务了。
　　这个时候，从来都没被怎么寄望过的简天祺突然自告奋勇要进公司学习，就顺手被简父拉去参加酒会了。
　　封哲看着简天祺懵懵懂懂一知半解还有些紧张的样子，说：“就当是一次学习的机会，别紧张，这次酒会我也会出席。”
　　“你也去？但是你的身体才恢复不久，”简天祺诧异，随后露出有些担忧的神色，“而且那些无良媒体要是见到你……”
　　“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的吧。”封哲说。
　　“其实如果我可以照顾你，你也可以……”简天祺说到中间突然惊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连忙捂住了嘴。
　　“可以什么？”封哲的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刚才的话我胡说八道的，你就当没听到，对了，我上次有些不明白的东西你教我一下……”简天祺一边慌乱地解释，一边去翻电脑，其他资料则在他的翻弄下乱作了一团。
　　封哲想笑，最后还是没能笑出来。
　　仿佛听得见什么碎裂的声音，心悸一样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他低头看见插在自己心口上的银亮的刀，有时能看见有时不能看见，不能被触碰到的幻觉一般的刀，带来的隐痛却是真实的。
　　——距离简天祺自杀的日子还有多少时间？

　　第二十章

　　“这次的酒会你想去？”书房里，封世言冷冷地看了封哲一眼。
　　因为上次的事，封哲被封世言撤去了在公司的职务，还被勒令在家反省，现在封哲已经反省了三个月。
　　“我已经深刻反省过自己的过错、意识到自己应尽的责任，”封哲说，“这次的酒会至关重要，我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