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男主的绊脚石(68)
冷漠的眼底深处却是他人不易察觉的几分晃神,今昔该是何夕?下首站着的琯溪,倒是这时忍耐不了了,他的神情之间有几分慌张,望着那个躺在将军怀里的青年,不知怎么就觉将军日后怕是会离自己更远。
他本是青楼楚馆里的一名小倌,一辈子都该在泥潭里出不来,却是有一日,他被妈妈当街毒打。
那个男人声音是他不曾听过的好听,逆光而上的容颜也是他不曾遇见过的俊朗,这样丰神俊朗的男人,他觉着不管是谁,在那一刻,就没有人不会爱上他的,他从黑暗里重回了光明,就对上苍发誓,这辈子非他不行。
可今日,琯溪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上前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将军”
阮镜之躺在柔软的毯上,面前是一个高过他的小案几,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他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躺在这里不动。
虽然自己也不确定他跟卫沉之间那诡异的气氛要维续多久,但听说真诚的眼睛能感化一个人,这便也只能干瞪着眼。
下首的那人显然是没想停,他见众人都没阻止他,不由心里给自己打气,紧咬唇瓣跨上了台阶,这下真的是有热闹看了。
将军让两个跟夫人长的想像的人都上了主位,是开窍了不成,阮镜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这边被挡的严严实实,但没一会,他就看见了一张与他有□□分想像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阮镜之的大脑有一瞬间是停止转动,对他而言时间是过了三年,但他对卫沉的最后一次相见却还停留在将军府门口,也就是说还停留在半个月前。
可他却是没想到,有一天替身这种事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心里不由紧绷成了一条线,三年过去,与公,他不希望男人与谁再产生羁绊,与私.....
青年的粉嫩的唇瓣紧抿了几下,突然就觉心里一阵委屈,要不是这男人的心里还有世界和平,他何至于去装死升华一下感情。
现在灭掉世界和平还差临门一脚,他的感情线却是要破成渣了,还给他找替身,三年是很长久,可阮医生也很想委屈得嚎一句,谁还不想人了。
他出来了就没钱,还要去打工,打没完,就被人抓了,被抓了还要学跳舞,怪谁,阮镜之第一次有了这种小情绪。
唇瓣抿得越发厉害,眼眶有些微微发红,有盈盈点点水光浸在了他的眸子里,鼻子抽了抽,就是没哭出来。
靠在他旁边的男人身子微僵,随即眼眸上抬,一双点漆似的眸子正阴冷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人,琯溪的身子一僵,张唇想说些什么,就被暗一揪着领子提了下去。
但这显然也没能挽回阮镜之的心情,阮医生自己都觉着有些丢人,挪动了些身子,正要坐起身子,像是要离开一般。
身后男人的身子僵的更为厉害,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把青年拉回了自己的怀里,再把人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鼻息之间充斥着熟悉的冷冽味道,他把手环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埋首在男人的胸膛处,转瞬之间二人就离开了大殿,徒留大殿众人面面相嘘,一脸老铁终于开花的奇异神情。
夜风有些凉,有轻柔的风拂在了两人的耳畔,明月高悬,四下寂静无声,没有人在说话,只是偶而会从风间听到细微的抽泣声,像是只刚出生的奶猫。
卫沉把人抱回了房间,怀里的那细微的抽泣声渐停,他将人放在了床上,动作轻柔,彷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又或者恍若在梦中,连男人自己都不记得他是第几次在梦中梦见爱人回来的场景。
有时候是他站在街上,好像是一转头,那人就突然出现了,等他高兴够了,心里的那个人转眼间就像是晨间薄雾,一刹那,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阮镜之的困意几乎是一瞬间就上来了,许是那些没日没夜的跳舞耗费了他全身的精力。
抑或者是因为回到了安全的界限内,那条多日来紧绷着的线,终于在这一刻松了开来,他的脸泛着哭过的红,在睡意来临的最后一刻,道,“陪着我”
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允诺,青年紧皱的眉目松开,唇边微抿的唇线放松,便不再发一言。
男人抱着怀里的人,同他一起躺了下来,借着暖黄色的烛光,他的手掌颤了颤,最后揭开了青年脸上红色的面纱。
这个人似乎与三年之前并无什么分别,但他还是能够细微的分辨出,他的心上人已经从少年变成了青年,容颜长开了些,身上也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润如玉。
男人抱紧了怀里的人,眼神极近贪婪的盯着那熟悉的眉眼,一寸又一寸,直至后半夜,他才小心的将人的被角掂好,开门出去。
暗三从屋顶上翻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面上,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去皇陵确认一下”
.......
清晨的阳光拖过薄薄的窗户纸透了进来,一小半洒在青年白皙的侧脸上,阮镜之的眉眼微皱,就着腰上那只大手翻了个身,缩进了男人精壮的胸膛里,只露出一只白净粉嫩的耳朵来,男人的嗓音有些清淡,“醒了”
阮镜之没说话,显然是还没睡醒,等他醒来的时候就见自己正半躺在卫沉怀里,他的一只手抱着他,身体半躺,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本蓝色封皮书。
阮镜之抬眼正对上了这本书,觉着分外眼熟,但没一会他就见拿书的人把书挪了开来,露了一张盛世美颜,这大清早的,就来这么一发灵魂的暴击。
阮镜之觉着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刚想揉揉自己的胸口,就听一阵哗啦啦的清脆声响,他的右手手腕上像是被扣住了什么东西。
心下疑惑,把手伸出来,就见自己的手腕上套着一条黑色手钏,手钏上还有一条细细的链子,放在透进来的晨光下,还在细微的发着光芒,瞧着还挺好看的。
但他面色一黑,好看有什么用,把手链的另一端找出来,可不就是卫沉的左手手腕,他这是把自己跟他套了起来,不由道,“要是我想上厕所,你会解开它吗”
男人摇了摇头,阮镜之毫不犹豫的举起手里像是镣铐一样的东西,从卫沉的胸膛上爬了起,双手撑在他健硕的腹肌上,“取下来”
卫沉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只是狭长的眼眸轻阖,长长的鸦羽颤了几下,两片毫无血色的唇瓣紧抿。
半响阮镜之就听那道别致沙哑的嗓音,低低的道了句好,紧接着就见他从内衣领里抽出了一个小袋子。
那袋子被他贴身挂在脖颈上,从里面掏出一把黑色的钥匙时,还隐约瞥见一抹泛白的红绳。
然后还真的把那镣铐解了开来,过程比阮镜之预料的简单的多,甚至可以说相差甚远。
卫沉把镣铐解开,抬起头,露出了一抹笑,像是在其中藏了无尽的苦涩,没有人知道卫沉心里的害怕。
暗三传过来的结果是他还在那里,就在那时他便明白,从前以为的留得住其实都是留不住的。
正如他的突然不见,和他的突然出现,便是用这样的东西铐住他,那只名为恐惧的巨兽依然不曾离开,疯了半年,寻了三载,他到底要怎么留住这个心间上的人。
他正不甘,苦恼,就觉自己的手腕上被人重新铐上了黑色的手钏,青年别过脸,声音有些细小,
“铐着也不是不行”
就冲卫沉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阮医生便是想惹,也会先把自己给心疼死。
第80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绵延万里的山川河道上,一支规整化一的军队布满了整个河道外缘,从高空看去只见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点块。
一辆八角华盖的马车置身其中,外观的精致华丽程度在这泱泱的军队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摆着一张小榻,一桌案及,案及上放着热腾腾的茶水,整个马车厢都被这清新甜淡的味道充斥着。
阮镜之坐在卫沉怀里,手上翻着一本蓝皮书,他三年不曾看,那时卫沉拿着这本书时,他还觉着惊奇。
其实这书就是一个话本子,讲的是村长跟寡妇的秘事,他当时看这本书的目的,完全只是因为这本书翻开的第一页就是【不得不服的一百零八个招式】
没成想,卫沉居然没有丢掉它,他也只是粗略的回忆一下之前的剧情,便接着看了起来。
卫沉揽着人的腰,左手顺势给人翻翻那本蓝皮书,有空了还会喂给怀中人一些干果食物,动作之间还能听见清零脆响的声音。
像是这样腐蚀人类智商的日子,阮镜之过了好几天,大概是世界规则也看不下去了,只听脑海里叮得一声响,“支线任务二已触发:完成陆归缘的心愿”
“任务奖励:奖励十年生存天数,任务失败:惩罚随机”
阮镜之啃着男人手里干果的动作一顿,只是愣神一会,就从眉梢之间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些喜悦来。
要说阮镜之除了愁卫沉心里还剩百分之二点零的世界和平外,他还愁自己的生存天数太少,这可不就能让人的心情一震,不由问道,“陆归缘是谁”
98k,“因为阮先生在本世界续用了生存天数,故本次支线任务请阮先生自行探索,人物资料介绍卡暂时关闭功能”
阮镜之的喜悦冲淡了那么一点,损失的东西太多,不得不不让人默哀几分钟,但紧接着他的那双桃花眼咻的亮了起来,眼神灼灼的看向身后的男人,卫沉被看的一愣,“怎么了”
“你知道陆归缘吗”,说好的要吃软饭,此时不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卫沉的眼眸暗了暗,随及道,“是启音国国主”
“那你了解他吗”
男人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抿了抿微凉的唇瓣,“不是很了解”
“可以帮我查查他吗,最好是查查他这个人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像是这个人快要尽了寿时一般的意思,卫沉眼眸沉了沉,箍住青年腰身的手臂微松,“你找他做什么”
青年抬头冲他笑眯了眼,只露出一条浅浅的缝,但里面却是金光闪闪,“乐于助人你信吗”
卫沉沉默了半响,最后点了下头,“不信”
阮镜之,“......”
不是你不信点什么头。
卫沉派人查来的消息很快,大概写满了十三张纸,陆归缘,启音国的现任国主,年龄那写的是五十一岁,五十一岁?
青年抬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男人,有些不解道,“陆归缘五十一岁了,那你刚才那么紧张干什么”
卫沉冷淡的表情不变,“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