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奏者(16)

　　最初，古音的存在只是为了平息‘又言VS花泽’的负面结果，并为古音乐正名，桑言没打算让古音出现在公众视线中太久。不过他完全低估了S级奏者的吸引力，也完全低估了普通人要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没有后台真的寸步难行。
　　桑言总觉得一个人开两个号是件羞耻的事情，特别是自己抱自己大腿什么的。但是当又言已经和古音成绑定关系后，他发现他不双开都不行。
　　在又言的主页下，不时有人来刷：
　　‘让古音上线！’
　　‘古音不出来是怕了吗？’
　　‘有本事让古音唱领域乐章啊！’
　　‘没有古音你什么也不是！’
　　云云，而在古音的页面下，则是：
　　‘你家又言主页又被攻陷了，快去救驾！’
　　‘又言被欺负了，古大你不出面解围？’
　　‘古大你竟然忽视又大，我不站古又CP了╭(╯^╰)╮’
　　‘古大求契约，我是又大的粉丝绝对不会欺负又大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
　　#为什么留言的画风那么奇怪？#
　　#总感觉已经被我玩脱了#
　　#这是不双开不行的节奏吗？#
　　于是为了止住越来越奇怪的留言，桑言不得不在已经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内再抽出时间，用古音的号发点东西。
　　古音：[音频]：不准给又言找麻烦。
　　又言：转发〒▽〒
　　又言：《克罗地亚狂想曲》，2003年马克西姆之作。[视频]
　　古音：转发[音频]：加油
　　所有古音的动态桑言都用音频发布，为的，就是让别人感受到话语之间强大的精神力。已经决定将古音S级奏者的身份进行到底，桑言会用一切行动让古音强大的能力深入人心，既然奏者是说话带有精神力的人，没有什么比言语更有力的证明了，恰巧，驾驭语言是他的专长。
　　周末，经历了一周睡眠不足外加精神力持续消耗的桑言推掉了所有邀请，他准备好好休息两天恢复精神，正在房间中睡得舒服的少年却被一阵有力的敲门声打断。
　　迷糊得醒来，迷糊得醒来，迷糊得去开门，结果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非常意外之人。
　　“本大爷有事找你。”

　　第四十三章 壁咚

　　少年的头发乱乱的，看上去很好揉的样子；少年的衣服并不整齐，敞开的领口露出了令人遐想的锁骨和肌肤；少年的脚上没有穿鞋子，长长的睡裤拖到脚背上，露出了几只小巧的脚趾。
　　艾亚修看到，就是这样匆忙起来开门的少年。莫名的一阵不好意思，撇过头，强制自己将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开，两颊一片绯红。
　　艾亚修用自己野性的直觉得知言木可能就是S级奏者古音后，就一直等着言木上‘星际迷航’想要和他誓约，这一等就是几个礼拜。
　　‘喂，你小子去哪里玩了？本大爷有事找你！’
　　‘怎么还不上线？不会又自己作死自己了吧！’
　　‘再不上线本大爷就去找你了！’
　　无论留多少言对方的头像一直呈现灰色，艾亚修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言木上线耐心渐渐耗尽。而星网上‘古音’和‘又言’的互动不断，断定言木就是古音的暴龙心情非常不爽，他等了这个臭小子那么多天，对方线都不上更不用说回复了，凭什么那厮在星网上和别人大秀恩爱？
　　原本还想用私信这样和平的方式把言木找出来的艾亚修当即改变了注意，绝对行动派的他本着直奔主题的决心想要黑出言木的身份，哪知‘星际迷航’中的言木精神力高于他，他黑不到，转变方向黑‘古音’但‘古音’使用的星网客户端本就是个走私的黑号，没有任何记录可寻，于是……他只能去黑和古音有交集的又言了。
　　又言的账号被景晟之设过防线，能力一般的人根本黑不出，不过作为星际佣兵的艾亚修总是认识些‘民间高手’，景晟之的防线设得虽然好但不至于破解不出，不久，艾亚修就知道了又言的身份，科佩西学院这届新生普通人首席——桑言。
　　“艾亚修？”
　　实训期间的教官，星际迷航之中的损友，桑言当然是认识的。
　　对方找他做什么？他桑言这个身份应该和对方没有任何交集。
　　……这声音，和言木那小子一模一样！……
　　拥有野性直觉的艾亚修听到桑言说出第一个字之后，就将桑言和言木画上了等号。他说怎么在实训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眼熟，原来是老熟人啊！
　　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网络昵称‘又言’真名‘桑言’的人，黑发黑眼——和言木一样，跟侍者比弱不禁风的身体——和言木一样，说话不带精神力——和言木一样，说话声音——和言木一样。
　　结论，桑言=言木=又言=古音。
　　……喂喂喂，不是吧？言木就是眼前这个小子？……
　　即便有直觉加成，艾亚修还是有些很难相信刚才一瞬间得出的结论，忽略桑言本身的身份，他也难以将这个看上去没有一点气势的人和S级奏者联系在一起。奏者大多骄傲，天生狗眼看人低，艾亚修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像普通人这么平易近人的奏者，所以……他的直觉也许是错误的？
　　陷入沉思的艾亚修迟迟没有回话，桑言便再次开口：“艾亚修，你说你找我有事？”
　　……像，实在太像了……
　　艾亚修牢牢捕捉了再次出声的桑言的声音，悄悄用精神力分析了其声波并与言木的作比对。声音相似的人不是没有，但即使再怎么相似，声波上还是会有些许差异。而桑言与言木的声波，完美重合！
　　“桑言？”痞痞一笑，艾亚修向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人走近。
　　艾亚修使用精神力的动作没能逃过桑言的感知，再加之对方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令桑言全身警觉起来。面对艾亚修故意缩进距离的做法桑言没有躲避，他微微抬头，用那双黑色的眼眸直直得看着艾亚修一动不动，干净纯粹。
　　“什么事？”
　　呵，连这个眼神也是一模一样！
　　艾亚修还记得当他问言木‘他是哪家的奏者’的时候，言木就是用这样的眼神一动不动看着他，导致他被看得不好意思进而没有追根究底。现在，桑言也用如出一辙的神态看着他，一模一样得看得他发慌的眼神。说他们不是一个人那才是见鬼了！
　　艾亚修当然记得他看到过桑言的身份是‘曲家的私生子，普通人’，普通人怎么就变成了S级奏者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没想出所以然来索性不思考了。
　　他相信他的直觉，相信他的眼睛，相信他的耳朵，他所有的感官都得出了桑言=言木=S级奏者的结论，那么，他就这么认定。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他和他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那么点，只要艾亚修再进一步就能将这么点距离缩减到零。他伸出双手，‘嗵’得一声抵在桑言身后的墙上，用天生的身高优势压制着少年。
　　“像谁？”
　　被艾亚修圈在小小的双臂之间，桑言并没有感觉到窘迫又或者不好意思，这样暧昧的姿势在他认为是对方对其的不满，因此用这样的姿势给他压迫感。
　　他哪里惹到艾亚修了吗？
　　艾亚修仔细端详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和言木的相似，又有些不同。言木的模样比桑言看上去更加青涩瘦弱，也比桑言看上去更加冷清，他没有忘记他初识言木是一年多前的事，也没有忘记这些时间中言木多多少少发生了些变化。所以，即使桑言和言木外貌上有不同，艾亚修也不惊讶，更何况星际迷航本就可以更改外貌。
　　他低下头，缩近他与少年脸的距离直到可以彼此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松散的棕色长发落了几根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对方白色的睡衣上留下了第二种色彩。
　　他不怀好意一笑，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他说：“你还装？”
　　“装？”桑言一脸困惑。
　　“你小子真是让我好找啊，言木。”

　　第四十四章 请和我誓约

　　桑言眨了眨眼，脸上的神情与往常无异，心底的思绪却千转万回。
　　他怎么知道的？
　　无论现实亦或者星网，他与艾亚修的交集不过于星际迷航之中全部时间加起来不足一个月的相处。和艾亚修大大方方用最真实的一面不同，他不经意间用了自己真实的样貌，不过那略显稚嫩的样貌已然和现在有所区别，他也从未说过有关自己的任何情报，艾亚修甚至曾经一度将他认为是侍者。
　　所以……艾亚修究竟是怎么将言木和他联系在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的？”没有想过要做任何掩饰，既然被发现了桑言就大大方方得承认，语气没有一点不自然。艾亚修能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又这样斩钉截铁得认定他就是言木，就说明对方十分胸有成竹。
　　“我怎么知道的？”重复了桑言的问题，艾亚修将自己的头再低了低，在少年平静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本大爷听出来的。你小子还好意思这么大大方方得承认，本大爷为了找你都快翻遍宇宙了！”
　　被艾亚修呼出的气息弄得有些不自在，桑言想要拉开却距离却发现他的身后是墙、他的两边被艾亚修的双臂围住、他的前面是是艾亚修的脸，他似乎没有办法拉开距离。
　　伸出双手推了推对方，但对方的身体素质比他强太多了纹丝不动。
　　皱了皱眉，他知道艾亚修强势且脾气不好，所以现在这么做……是因为艾亚修生气了？
　　见少年一言不发，艾亚修也发觉了自己现在这样的动作似乎有那么点来势汹汹，他没有威胁少年的意思，只是……只是见到了少年之后本能大于思考就这么做了出来，等思维上线了之后他才发现现在的姿势有那么点……不妥？
　　“我们上……”
　　“桑桑——，我帮你带……！！！！！艾亚修！！你们在做什么？！！”
　　帮桑言带了吃的回来的兔子少年看见宿舍大厅的灯亮着，就知道桑言起床了，开门，想给桑桑一个大大的拥抱，哪只看到的却是桑言和艾亚修在亲吻的情景！
　　只见穿着睡衣领口敞开的少年被小麦色肌肤的人圈在小小的空间之中，他们离得很近，近到从兔子少年的角度看两张脸几乎是重合在一起的，由于视觉错位的关系他看到的就是艾亚修将桑言抵在墙上亲吻的样子。
　　‘哗啦啦’晴天霹雳。
　　亲吻？？！！！桑桑和艾亚修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接吻难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那他哥怎么办！！
　　一个大写的懵逼。
　　兔子少年由于眼前看到的场景当场当机，艾亚修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却没多做解释，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会当场光明磊落得说出‘本大爷只是在问话！’之类的，但这次，他一个字都没说，这让在实训期间了解艾亚修性格的景晟之更加认为他们之间有些什么了。
　　他哥哥，不会没戏了吧（┬＿┬）
　　艾亚修收起双手撑在桑言两边的姿势，而桑言则恢复了往日一贯浅浅的笑容，他并不知道景晟之在纠结什么。
　　“艾亚修是我朋友，我没想到他今天会来。”缓缓解释道，少年的声音依旧那样清澈着带着一点点暖意，没有丝毫被撞破亲吻的窘迫：“我和他先上楼了。”
　　上楼？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再发生些什么脸红心跳的事？
　　不不不，这怎么行？
　　想到这里，为了他哥哥的幸福，兔子少年立刻从当机中回过神来出声阻止：“桑桑，你们可以在厅里聊，你还没吃早饭吧！顺便把早饭也吃了。”
　　“本大爷和他有私事要聊。”刚说完，就被艾亚修毫不留情得拒绝了，而拒绝的理由更是让兔子少年晴天霹了两道雷。
　　私事？
　　不会是谈婚论嫁吧？Σ( ° △ °|||)︴
　　现在让他远在zeta星系的哥哥返程追大嫂还来得及吗？〒▽〒
　　哥，你快回来！
　　艾亚修伸手去接景晟之买的早饭，后者挣扎了一阵后碍于武力值把早饭交了出去，这是兔子少年头一次看到暴龙为别人拿吃的。
　　景晟之目送着他们离上楼，随后，脸上挂着两行宽面泪给他哥发去了私信。
　　景晟之：哥！艾亚修今天来找桑桑了！他们竟然在客厅里亲吻！！你快回来不然大嫂就……
　　短信内容刚写了一半兔子少年就停住了手，将所有内容删光再重新编辑了一条。
　　景晟之：哥你知道艾亚修和桑言的关系吗？
　　如此郑重的询问和往常欢脱的兔纸少年形象不符，不再嘻嘻哈哈蹦蹦跳跳之人意外得令人觉得他长大了。
　　他知道，如果他将桑言和艾亚修亲吻的事说出去，那么他哥必定会乱了心神，因为这个事件的两位主人公对他哥来说都很重要，一个是喜欢之人，一个是能够放下戒心的好友。他不想他哥因此分神从而在战场上出了什么差错，所以，他选择隐藏某些细节。
　　但是桑言和艾亚修，究竟是什么关系？
　　（桑言房间）
　　在科佩西呆了四年的艾亚修对科佩西宿舍的布局很了解，进了桑言房间后就径直走在书桌前坐下，而桑言则进浴室洗漱。洗漱完毕换上了卫衣和牛仔裤，桑言走到艾亚修边上拉开另一张椅子坐下。
　　“先吃早饭。”素来粗神经的艾亚修并没有忽视少年略带倦意的脸，回想起最近在星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又言和古音，便贴心得让对方先吃东西。
　　“谢谢。”报以一个笑容，桑言就吃了起来，至今他都不清楚艾亚修究竟是为了什么找他的，即使疑惑但自信艾亚修不会伤害他也就不急着追根究底了。
　　看着少年毫无顾忌吃起来的样子，艾亚修不禁觉得对方警觉心真低，就不怕他这个武力值爆表的人做出些什么吗？艾亚修眼里，即使桑言是S级奏者，但柔柔弱弱的奏者不可能比他这个三维双S的侍者强，不过桑言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奏者啊……
　　待少年吃完后，艾亚修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意外的，一向大大咧咧的星际暴龙在说这话的时候居然似乎有那么些害羞？
　　他说：“请，请和我誓约。”

　　第四十五章 被驯服中的暴龙

　　有星际十大‘凶兽’之称的暴龙艾亚修，在说出誓约两个字之后全身暴虐之气全无，尽量将自己的眉头放平使其看上去不那么凶残，这么一副无害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竟然和那位微笑之光有些相似。
　　他用他棕红色的眼眸看着桑言，静静等待对方的回答。20秒过去了，桑言没作任何反应，这位本来耐心就不怎么样的的暴龙抓了抓自己的长发头发：“啊，本大爷最受不了这种状况了。”
　　将脸上的情绪换作执着，全神贯注的艾亚修看上去格外认真。他将他的右手握拳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预示着最虔诚的宣誓一生都不会背叛。
　　“本大爷知道你是古音，是奏者。我艾亚修想和你誓约，此生愿成为你的盾，化作你的剑，无论荆棘坎坷，只为你而战。”
　　一字一字坚定得说完每个字中都凝聚着最郑重的约束，他的目光未曾从桑言身上移开，无论言语亦或者眼神，他都想将自己没有半点玩笑意思的情绪传达给桑言。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请求誓约，但愿，也是最后一次。
　　这个年代，侍者向奏者说出‘请和我誓约’，几乎相当于‘请让我和你结婚’，侍者一生只能誓约一个奏者，因此这唯一一次如同求婚一般的誓约如同求婚容不得半点沙子。
　　艾亚修略微低沉的嗓音击打在桑言的耳际，对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心跳微微加速。
　　面对突如其来得身份曝光，突如其来的誓约，才刚刚将自己归为奏者的言灵师大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
　　一个字说道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来来回回思索了一分钟，桑言才再次缓缓开口。
　　“我可能并不会曝光奏者的身份，也不会驾驶机甲，更不会进入战场，即使这样你也要和我誓约？”
　　侍者想要和奏者誓约无外乎希望在战场上获得能力加成，那么和一个不准备进入战场的奏者誓约还有必要吗？特别是对于艾亚修这种战斗狂而言。
　　“切，你把本大爷当成什么人呢？”对于桑言的话语艾亚修有那么点不喜，他艾亚修想要和桑言誓约并没有任何目的：“没有奏者本大爷一样能大杀四方。”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誓约？”
　　这下轮到桑言不解了，如果不是为了在战场上能力提升的话，艾亚修找他誓约为了什么？
　　“本大爷……本大爷就是想和你誓约，因为你强。”仔细想想似乎真没什么非要誓约的原因，艾亚修在听到《SOS》领域乐章版的一瞬间就认定了他的奏者非他莫属，他这辈子也只会和桑言一个誓约。
　　艾亚修的誓约就是那么简单，只是因为那一个转瞬的悸动。
　　“我依然希望你能考虑下。”
　　“本大爷只想和你誓约。”一根筋的思考方式，决定了就绝对不会动摇。
　　艾亚修回答得毫不犹豫连思考都不用思考，见状桑言点了点头。誓约对桑言而言没有任何损失，对于艾亚修他也算得上信任，当初什么都不懂进入星际迷航的时候，就是艾亚修主动接近了迷茫着的他。
　　桑言虽然同意了誓约，却也加了个条件：“不过，需要等我成年。”
　　“好，那本大爷就是你的侍者了。”边说，边露出八颗牙灿烂一笑。
　　疑惑着桑言提出‘成年’这个前提条件，好在艾亚修并不是追根究底之人，得知自己想要誓约的对象同意了自己的请求，一向将战斗摆在第一位的暴龙君这个瞬间桑言的地位超过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