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娱乐圈演技翘楚(67)

　　然而已经晚了。
　　地窖里，一具扭曲的男童尸|体已经在水里泡得水肿。
　　男童抬头看着地窖口，无声的眼睛死死地睁着。
　　保安一下子跌坐在地。
　　他这么多年来，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找到儿子。
　　他还记得他孩子出生时，那么小，却有一头乌黑的秀发，脸颊嫩粉，那么惹人喜爱。
　　可现在……
　　保安看了一眼地窖中的儿子。他伸出颤抖的手，摸向儿子的头顶，却只抓到了一把滑腻的皮肤——他头上原本被水浸泡得只剩下零星几根黑毛，现在被他这么一摸，竟是连着头皮一起给揪了下来。
　　保安终于崩溃得大哭起来。
　　他说他要把东西都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现在他做到了。
　　他的儿子死在三岁时。那是孩子一生中最可爱的时期。
　　再不改变。
　　依稀画面泛黄起来。
　　穿着精美长裙的女子动作慌张地将孩子塞进地窖，她的身后有谁正举着火把慢慢逼近。
　　女人语气焦急：“宝贝，乖乖地躲在里面不要出声知道吗？等妈妈来喊你开门。”
　　孩子神色乖巧，软软地回道：“嗯，妈妈我知道。妈妈，爸爸正举着火把找你呢，你快去吧。”
　　孩子天真的话让女人身体一颤，转身看去。
　　待她站起身转过头，众人才看清她的容貌。
　　她的脸上焦黑一片，全是火灼的印子。
　　再看不清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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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很好！”周导开心地一拍桌子，“这条拍得不错！大家都先休息吧，等下再补一些近景。”
　　她说着又神色极为客气地跟那个穿着长裙的女子道：“闻小姐，辛苦你了，多谢你帮忙演这么一条。”
　　闻今歌：“……不用，没事。”
　　周导去监督其他事情去了，闻今歌坐在化妆镜前，抽着眼角让化妆师帮她卸着脸上的妆。
　　她身边，莫殷正笑眯眯地也在卸妆。
　　闻今歌：“……你们真可以的，就那么一个镜头，非把我弄成这样。”
　　这诡异的妆光画就花了她五个小时啊！卸起来一定时间也不短啊！
　　就！这！么！一！分！钟！都！不！到！的！镜！头！啊！
　　闻今歌简直觉得头疼得要命，果然那时莫殷笑眯眯地来找她帮忙的时候她就该觉出不对，不该答应的。
　　莫殷：“这不是担心闻老板的容貌曝光在镜头前不好嘛。闻老板不介意？”
　　像闻今歌这样的人，又没有入娱乐圈的想法，在电影里露全脸可不是件好事，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很多麻烦。
　　闻今歌：“……”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样化妆我真的很累啊！
　　莫殷：“这不是一时间只能找到闻老板一个人了嘛，麻烦闻老板了。”
　　莫殷态度良好，闻今歌实在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
　　再说了，莫殷说的也对，谁让她自己要赖在这儿呢？
　　明白莫殷此举其实有因为担心赵和安之前举动的意思来试探的原因，闻今歌无法，只得捏捏眉间，道：“其实你不用担心和安之前的举动。他会这么做其实是我求他的，和安只是看在我跟了他这么久的份上给我个面子罢了。我一个手里什么资本都没有的女人家，能做出什么？莫小哥太紧张了。”
　　竟是为了闻今歌？
　　莫殷这下倒真是有些吃惊。他之前一直以为是赵和安有个什么项目要找严漠合作、严漠又不同意，赵和安才这么拐着弯子地要靠电影和严漠搭上路子。
　　《桃花源记》虽然只是部小成本电影，严漠想来也么打算靠它赚多少钱，但到底是投资了的。
　　在这种时候若严漠和赵和安投资同一部电影，在有心人眼里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赵和安合作的事情自然就更容易达成了。
　　没成想竟是为了闻今歌？
　　她要找严漠做什么？
　　莫殷心里觉着奇怪，嘴上却道：“闻老板太谦虚了，闻老板管理着那么大的一个庄园，谁敢小瞧闻老板？以闻老板的人品心性，便是把人卖了对方怕是也反应不过来，还帮着数钱呢。”
　　闻今歌：“……”
　　这是夸人的话吗？！
　　而且你说这种话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现在是谁被谁卖了还在帮着数钱？！
　　闻今歌觉得心中一口淤气，然而她又实在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接下来莫殷又和闻今歌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闻今歌全神贯注，可还是在不知不觉觉得自己似乎被对方套了不少话出来。
　　闻今歌：“……”
　　心好累，不想再和眼前这个人说话。
　　见莫殷开始掏出手机摆弄，闻今歌一下子紧张起来：“莫小哥这是……有事？”
　　莫殷笑眯眯：“嗯？我就是无聊想找五爷说些事。”
　　闻今歌：“……”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是要说什么！
　　闻今歌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连忙扯开话题：“说起来刚才拍的这一幕戏有点奇怪啊，我没看全剧本，觉得有些不明白。”
　　莫殷很大方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哪里奇怪了？”
　　闻今歌：“为什么让男主拉着女主朝地窖跑？要是被在地窖里堵住了，不是死得更快吗？”
　　男主又不会提前知道那里面有保安儿子的尸|体。
　　闻今歌问得认真，她得到的剧本只有一段，自然看不到前情后果。
　　莫殷听了她这话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笑笑不说话。
　　闻今歌：？？？
　　****************
　　闻今歌在《桃花源记》上映后亲自去影院买了一张电影票才看到那“地窖浸人”的戏码的后半段：
　　夜深，花园里静无人声。
　　林风回和苏雪早已趁着保安痛哭的时候跑开，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保安一个人，跌坐在地，抱着自己儿子浮肿的尸体，哭到昏厥过去。
　　待他完全失去知觉，一旁的树影里才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夜色还为散去，看不清来人面孔。
　　只听他见了地窖大门大敞的场景似是轻笑了一声。
　　黑影慢慢走近，来到那地窖门口。
　　地窖里尸|体扭曲，分外可怖。他却蹲在地上静静地看了眼前的场景许久，眼神温柔地就好像在看着自己心爱的情|人。
　　他伸出手慢慢地朝那孩童的尸|体摸去。
　　他动作轻柔，格外温柔地撕下了孩童身上的一大块已经浮肿的皮肉。
　　夜色静谧，那人似是轻笑一声，温柔道：“要把最美好的东西保留在最美好的时刻……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呢。”
　　三岁的孩子什么的，最可爱了呢。
　　男子语声温柔，他看了一眼孩童尸|体身边紧抱着孩童不放的男人，似是皱了皱眉。
　　随即，他像是想通了，轻声道：“算了，多个藏品也不错。”
　　说着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动作温柔地盖上那地窖的盖子。
　　——若那男人还醒着，当会发现，原本内外都可以打开的盖子，不知何时竟已经被改造成了只可以由外部打开的结构。
　　地窖盖子慢慢合上。
　　地窖里的男人手指动了动。
　　他睁不开眼，只觉鼻间一股浓烈的麻醉剂与腐烂味相互萦绕的味道。
　　最后一丝光亮，终于也渐渐消失。
　　男子那时随手扔在一旁的煤油灯，被来人捡去。
　　来人应着煤油灯的光，脚步轻灵地离开了。


第98章 赵霈灵
　　“地窖浸人”这幕戏算得上是《桃花源记》里比较重要、占比例较大的一幕戏了。
　　这幕戏拍得成功，周导自然高兴。
　　周导原本其实就是个温和的性子, 这点倒是和莫殷之前接触过的那些性格大多或多或少有些诡异的导演不一样。
　　导演原本是家庭主妇出身, 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身上带着些母亲特有的温柔。
　　她心情好, 这脾气自然就更加温和了, 连带的对之前一直没怎么给好脸色的闻今歌，周导的态度也变得和蔼许多。
　　拍完戏后, 恰是半夜，周导见众人都摸着肚子嚷嚷着饿，便特意去找人寻了些东西过来, 亲手给大家做了一顿夜宵。
　　租的房子破败，厨房自然是不能用的。
　　但周导手巧，这并不能难倒她。几个外带的炉子在院中架起来, 弄来火，不消片刻, 便是满园飘香。
　　至于这做饭做菜用的工具食材之类, 自然是“仍热心留在剧组帮忙”的闻老板提供的。
　　周导做的是野米饭一类的吃食, 并不复杂，但那酱菜咸肉混着糯米粒放在一起在明火上一烧, 简直鲜得让人能把舌头也给咬下来。
　　剧组的演员们也都不是什么大明星，尚没有什么“一定要缩食保持身材”的觉悟，一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眼冒绿光。
　　莫殷在一旁帮着周导准备了一下碗筷, 再来时竟发现满满一大锅的米饭都已经被这帮人吃得快见了底了。
　　“……”莫殷看着众位一点女神包袱都没有的、扒饭扒地都快翻白眼了的女演员, 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们这样吃下去，当心杀青之后一个个胖得找不到下部戏拍。”
　　膝盖纷纷中了一箭的女演员们瞬间激动起来，刚还抢饭抢的差点打起来的众人这一瞬间倒同仇敌忾了起来：“周导！你看看莫殷！嘴这么毒！哼，活该没有女朋友。”
　　男演员们在一旁端着碗盘笑得十分开心，就好像他们一个个的就有女朋友了一样。
　　莫殷脾气好，这么些天下来早与他们打成了一片，他们也不担心说错话得罪他之类的。
　　周导在一旁好脾气地笑着。
　　气氛相当和谐。
　　倒是闻今歌见众人这样面露惊讶。
　　她虽不是娱乐圈的人，但以她的身份，那些个老板小开到山庄度假的时候少不了带几个明星伴伴游，平日也算是接触良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私底下关系这么好的剧组。以前那些剧组，虽然表面上都和和气气的，男演员、女演员之间对外都表现得像是能穿一条裤子的好闺蜜、好兄弟，但实际上私底下不定怎么斗呢，再厉害的斗法她都见过。
　　闻今歌看了一旁很安静的周导一眼。也许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导演，她最厉害的地方还不是导戏，而是看人方面？
　　据说这一大帮子人，可都是她亲自选出来的啊。
　　众人嬉戏吵闹，最后还是赵霈灵看不下去，把莫殷招呼到身边，分了半碗饭给他。
　　终于有了食物的莫殷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众人吵嘴。
　　其实他真的很喜欢《桃花源记》剧组这样的氛围。
　　有时候新人剧组就是这点好，都还青涩，就像是刚出象牙塔的学生，心思单纯，没那么多坏心眼。
　　这样的剧组待着哪怕众人演技不高，相处起来却也轻松。
　　只希望时间久了、《桃花源记》上映之后，这些人还能保持这些的心境吧。
　　赵霈灵一边吃着碗里的饭，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莫殷。
　　原本莫殷是坐在她身边的，但坐下不久他就找了个借口坐到了别处去。
　　赵霈灵知道，莫殷是因为最近外面那些媒体或多或少的关于两人在交往的绯|闻在避嫌。
　　月光下男人的侧脸很精致，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自带的温柔感。
　　他全程带着笑听着身旁众人的谈笑，间或还笑着插上几句，与众人间丝毫没有一点距离感。
　　赵霈灵看着莫殷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这位莫大影帝，和她上辈子听说的不大一样啊。
　　是的，严格说起来，赵霈灵和莫殷一样，也是重生的。
　　但她重生的时间比较靠前，她很小的时候就觉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很熟悉，好像她都曾经见过一样。
　　慢慢的，随着她渐渐长大，记忆愈发清晰，赵霈灵才恍然间觉得——啊，也许我确实经历过一次。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重生”吧？
　　不过也许是时间太久，她对很多东西的记忆都不是很深刻，所以这么多年过的都与正常人无疑。
　　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的记了二十年的只有两个人。
　　这其中之一，便是莫殷。
　　莫殷上辈子死去的时候赵霈灵已经几乎淡出了娱乐圈，但她到现在仍清楚地记得，前世莫殷死后娱乐圈里遭受了怎样的震荡。
　　那是真真正正的“斯人已死，无人再复”。那段时间娱乐圈前所未有的低迷，许多知名导演都将手头原本准备要拍的电影、电视剧放下了。因为他们说“除了莫殷没有人能演出我剧里面的这个角色”。
　　赵霈灵前世也是红过的人，听了这些对莫殷自然是又是好奇又是羡慕。
　　只可惜她上辈子和莫殷几乎没什么交集，赵霈灵便一心想着这辈子一定要找个机会认识一下他。
　　所以那时在《道乾坤》剧组见到莫殷的时候，赵霈灵才忍不住直接上去攀谈。
　　她知道自己此举鲁莽，但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上辈子赵霈灵听说过的莫殷其实是个性子有些冷情的人。
　　他脾气温和、性子和顺，跟谁都能说几句，但又好像跟谁都不亲。
　　他在圈内好友遍地，是个三观正常的人莫殷都能跟他交朋友，但真正关系好的那种，却是一个没有。
　　圈里说，也许莫大影帝天生就是这么个“独侠”的性格，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待人友善不过是他的修养，独来独往才是他的性格”。
　　而赵霈灵那时在《道乾坤》剧组里第一次见到莫殷的时候，他表现出的也确实是那样子的。
　　那时的莫殷喜欢一个人坐在树下看他们打闹，偶尔有人上前去与他攀谈，他会笑着回应，但从不会主动参与。
　　那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呢？
　　赵霈灵撑着下颚看着莫殷一边发呆一边沉思。
　　第二天并没有戏要拍，所以周导由着众人闹到了凌晨。
　　6点左右，天刚有些蒙蒙亮，周导正要招呼着众人回去休息，门口却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人。
　　《桃花源记》剧组虽然穷，但周导还是从附近的住宅区里找了个人来看院子的。
　　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两鬓斑白，整天拿着个解放水杯，精神抖擞得很。
　　他跑到周导身边跟周导说了几句话。
　　周导楞了楞，冲众人招招手：“好了，闹了一晚上了，大家都差不多该回去休息了。明天可还要继续拍戏的。莫殷，门口有人找你，你去看看。”
　　其他人听了自是纷纷应是。玩闹了一晚上，也差不多了，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莫殷楞了楞，朝周导点了点头，又跟众人道了别，朝门口走去。
　　赵霈灵坐的位置靠门口，她顺着莫殷离去的方向探了探头，正好看见打开了一半的剧组大门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很朴实无华的造型，但赵霈灵一眼就看出，这确实是辆好车。
　　轿车前站着一个穿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
　　深秋的清晨天气尚冷，空气中似结着薄雾。
　　男人站在雾色里，面无表情、身形挺拔。
　　赵霈灵看见往外走的莫殷看见来人楞了楞、随即带上更加明显的笑意加快脚步走过去，忍不住笑了笑。
　　大概就是从这时候起吧？
　　赵霈灵又笑了笑，闲着无聊趁众人都在收拾东西的是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配上了【和剧组的人一起野炊~周导的手艺真棒=w=！】的文字，发到了网络上。
　　赵霈灵如今正红，粉丝数量已经隐隐直逼一线明星。这条微博刚发没几分钟，就被无数人点赞转发，倒是无形中又为《桃花源记》做了一次宣传。
　　照片里香脆可口的野米饭的镜头，也让众多网友直呼“大早晨的竟然放毒！”“起床起床，大早晨地不吃饭早看这个饿死了！”。微博上也渐渐流行起了一个名为#有生之年想吃一次周导亲手做的野米饭#的话题，倒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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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殷看到严漠一个人站在车前，整个人站在那冷得更现在的空气一样。
　　莫殷加快脚步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这几天严漠不知道在忙什么，整天不见人影，他都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严漠看到加快脚步的莫殷，脸色才缓了缓，眼里也带上了丝暖意。
　　见莫殷在他面前站定，严漠道：“听说赵和安去找你了？”
　　莫殷一想就知道他这时候来找自己一定是为了这事，便点了点头：“嗯，请我吃了顿饭，说也想投资《桃花源记》，让我跟周导说几句好话。”
　　严漠听了皱了皱眉，道：“你别管他，我会解决的。”
　　莫殷笑：“你放心，我有数的，没松口。”
　　严漠的表情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严漠此时虽看着与以前一样严谨整洁，但莫殷看得出他现在整个人似有些浮躁，神色间也有些疲惫，眼下有些青黑。
　　莫殷：“你最近很忙？”
　　严漠点点头：“处理些事情。”
　　莫殷没问他是处理什么事情，想来应该是该与严家支系那些人有关了。
　　莫殷看了眼他车里放的行李：“要出差？”
　　严漠点头。他迟疑片刻，从车里翻出一盒糕点，很精美的包装，莫殷接过时还能觉得触手温热，一股香甜气。
　　严漠：“你刚结束工作？这个给你当早饭吃。”
　　莫殷笑眯眯地接过，见严漠似乎没什么别的事了、似乎转身就要走了的样子，忍不住奇怪道：“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严漠之前问的赵和安的事，其实电话里也可以说，完全不需要特地跑这一趟。
　　严漠看着这么忙，为了送这么盒糕点特意跑到这里来？
　　要知道《桃花源记》剧组租的这宅子位置可有些偏，不可能与严漠要去的地方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