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纠 (四)(88)
吴纠听到齐侯叫自己,这才收回目光,咳嗽了一声,说:“走罢,去找天子。”
齐侯点了点头,两个人便继续往小寝宫去了,姬阆和王子郑都在小寝宫,通传之后,姬阆就请他们进去。
姬阆正在和王子郑商量正式册封他为太子的事情,没想到吴纠和齐侯就来了,笑眯眯的让人倒茶,随即说:“楚王与齐公来的正好,不知昨夜下榻的如何?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么?”
一想起昨日下榻的事情,齐侯就头疼,因为昨天晚上他家二哥撒酒疯,实在太可怕了。
吴纠笑了笑,敷衍了这个问题,将葛嬴所说的事情与姬阆和王子郑说了一遍。
胳葛伯和卫侯要造反,这事情王子郑一听,顿时就怒气冲头,说:“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姬阆连忙拦住王子郑,笑着说:“郑儿莫急,楚王与齐公此次前来,定然已经想到了好办法,不是么?”
吴纠幽幽一笑,说:“天子说的正是,王子不必着急,办法自然是有的。”
姬阆笑着说:“还请楚王明示。”
吴纠笑眯眯的说:“卫国和葛国不是想要偷天子的印绶么?那就叫他们偷去,咱们连夜打造一个假的印绶给他们,到时候祭天,天子不防消遣消遣他们,也让大臣们乐呵乐呵。”
众人听着吴纠的话,都有些恍然大悟,吴纠又要搞破坏了,看来这次卫侯和葛伯是逃不掉了,定然会被吴纠羞辱加消遣的。
姬阆皱眉说:“只是……这临时打造印绶……楚王身边可有什么能人异士,可以帮忙打造印绶的?”
吴纠笑了笑,说:“寡人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天子不必着急,如今当务之急,是请天子尽快派出兵马,悄无声息的截获屯兵在葛国的卫国军队。”
姬阆点了点头,说:“是这样。”
王子郑立刻说:“父亲,让儿子去,儿子带兵去缴获这些卫军。”
姬阆说:“郑儿,不要鲁莽,你若是离开了洛师,定然引人耳目。”
齐侯笑着说:“是啊,王子还是安心在洛师,静等着册封为太子罢。”
吴纠也点了点头,王子郑本想去煞煞那些卫国军队的威风,不过众人都不让他去,王子郑只好留在洛师,也点了点头。
众人商议了一番,吴纠还要准备印绶的事情,姬阆将印绶包上了一块布,包裹好交给吴纠,让吴纠带走去模仿,明日再还回来。
吴纠将印绶放在怀中藏好,这才带着齐侯出了小寝宫。
齐侯说:“二哥,你准备去找谁来模仿这个印绶?若要做到以假乱真,那还真是不容易,尤其只有一天时日。”
吴纠笑了笑,说:“你怎么忘了,还有屈重啊,我楚国的工正,自是心灵手巧。”
齐侯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屈重跟着队伍一起到了洛师,自然可以让屈重来做这个印绶,屈重心思细腻,自然做的好。
如今已经过了中午,两个人准备去找屈重,让他赶紧赶制,明日一早将印绶还回去,好让葛国的人和卫国的人去偷。
吴纠和齐侯两个人来到屈重下榻的房舍,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很长时间没有动静,随即有人说:“是谁?”
吴纠听着那声音,格外的低沉沙哑,怎么听起来好像不是屈重?而且仿佛刚被吵醒似的,难道屈重的起床气特别大,因此声音才这么沙哑的?
吴纠说:“是寡人。”
他这么一说,里面突然传来“嘭!”一声,似乎是什么被碰倒了紧跟着是手忙脚乱的声音,因为不太隔音,因此外面听得很清楚。
过了一会儿,吴纠和齐侯等的面面相觑,才有人过来开门,“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结果来开门的竟然不是屈重,自然也不是什么小童寺人宫女,而是……右司马偃鸠。
吴纠惊讶的看着偃鸠,偃鸠连忙说:“王上,齐公请进。”
两个人走进去,偃鸠安排他们在外室落座,倒了茶,又等了一小会儿,屈重才慌忙从里面出来,赶紧请罪。
吴纠的目光在屈重身上兜了好几圈,屈重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张,不敢抬起头来,不过正是因为屈重低着头,吴纠才看到他后脖颈上,衣领子里,隐隐约约有个红色的齿痕,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吴纠的目光赤裸裸的盯着屈重的衣领子,齐侯连忙“咳咳”咳嗽了两声,吴纠这才把目光收回来,也咳嗽了一声。
屈重声音还有些沙哑,说:“不知王上亲自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重么?”
吴纠听他那沙哑的嗓音,不由转头看了一眼偃鸠,偃鸠被他一看,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吴纠心想,这沙哑的嗓音,是有多使用过度啊?
齐侯又咳嗽了一声,因为吴纠的眼神总是飘来飘去,一脸的探究,因此齐侯怕众人尴尬,实在没办法,只好咳嗽了一声。
吴纠赶紧收回目光,说:“啊……是这样的。”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然后放在案子上,白皙灵巧的手指轻轻一勾,小布包的活扣就给勾开了,一声轻响,小布包散开,从里面露出一个玉质的东西来……
“嗬——”
吴纠就听到屈重和偃鸠同时抽了一口气,偃鸠惊讶的说:“天子印绶?!”
吴纠听着那两个人惊呼,心想着自己没有去抢银行啊,这是姬阆给的。
吴纠连忙说:“工正,你看看能不能模仿一个。”
他这么一说,屈重和偃鸠更以为他要抢银行呢,都吃惊的看着吴纠,还以为吴纠突然要反了天子。
吴纠顿时有些头疼,齐侯则是被屈重和偃鸠的眼神弄得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觉得十分有意思。
吴纠无奈的解释了一下,然后说:“这事儿比较紧急,还要让葛国和卫国的人去偷,因此只能用一个晚上解决,工正看看来得及么?”
屈重说了一声“失礼”,然后将印绶拿起来反复的看,反复的捉摸了一下,说:“王上放心,一晚上足矣,明日天亮之前,重就能将印绶与赝品交给王上。”
吴纠一拍手,笑着说:“那太好了,行了,寡人也不打扰你们。”
他说着站起来,屈重和偃鸠脸色同时有些不自然,还轻轻咳嗽了一声。
吴纠笑眯眯的和屈重偃鸠作别,将印绶留给他们,然后就带着齐侯走了,齐侯走出去叹了口气,说:“二哥,你别消遣工正,工正脸皮子薄。”
吴纠无辜的说:“哪有。”
两个人走出来,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吴纠本想去给齐侯做汉堡吃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进膳房,就被其他国君给抓住了,今日清闲,还有几日才会祭天,祭天是天子带领诸国国君,因此十分隆重,大家都不能缺席,这几日就是静等着。
诸侯们无事可做,自然要拉拢感情,见到了吴纠,想要拉着吴纠去饮酒畅谈,吴纠根本拒绝不了,齐侯也被拉着一起走了。
不过吴纠想着自己酒品太差,因此并没有饮酒,就喝了些茶水,两个人从宴席出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很晚了。
吴纠和齐侯出来,齐侯说:“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罢。”
吴纠惊讶的说:“不吃汉堡了么?”
齐侯笑了笑,说:“今日这么晚了,孤可是心疼二哥的,明日再做也行。”
吴纠笑眯眯的说:“寡人看你没怎么吃饱,方才在宴席上没尽兴罢?只顾着喝酒了。”
的确是这样,因为吴纠不饮酒,因此齐侯都帮他把酒挡了,只顾着喝酒,没吃什么东西,如今肚子里一片烧,好像被酒液蒸腾着,的确饿得厉害。
吴纠说:“寡人还不累,齐公挡酒有功,寡人就给你做个夜宵吃罢。”
吴纠拉着齐侯,因为已经是夜里头,没什么人,两个人便进了膳房,做夜宵的膳夫都离开了,里面黑漆漆的。
吴纠让齐侯点上灯,随即走进去看了看膳房里的食材,都是白天用剩下的,不过因为王宫的食材用量大,都是每天进货,因此十分新鲜。
再加上吴纠以前做饭,都是给齐侯挑一些边角料,因此这些食材还是大大的够。
吴纠弄了些面,又选了猪肉、鱼肉、鸡肉、牛肉,还找到了几只剩下来的小虾。
因为这些虾子的个头不大,因此被膳夫们给“遗弃”了,吴纠正好把这些小虾拿过来,一会儿当做原料。
吴纠找了食材,先准备和面,做汉堡的面饼,因为是临时想要做,也没有发面,若是等面发起来,齐侯可能已经饿死了,因此吴纠就打算用死面做了。
吴纠去和面,齐侯站在一边,端着小灯给吴纠照明,齐侯似乎觉得有些无聊,突然对着吴纠的后背挑了挑眉,然后将小灯放在一边儿。
吴纠正在和面,感觉光线不太够,看不太清楚,便说:“把灯挪过来一些,啊……你做什么!”
吴纠的话还没说完,就短促的喊了一声,齐侯把灯放下之后竟然不干好事儿,悄悄走过来,从后背抱住了吴纠。
吴纠正在和面,手上都是面,也不好蹭在其他地方,齐侯就笑眯眯的说:“二哥,昨天晚上孤可说要好好教训你的,记得么?”
吴纠立刻说:“不记得!寡人怎么不知道,快松手。”
齐侯一笑,对着吴纠的耳朵吹了一口气,说:“也是,昨天晚上二哥醉得直发疯,自然是不记得的,那孤帮我王回忆回忆?”
齐侯竟然要顽厨房PLAY,吴纠头皮都发麻了,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你继续和面啊,孤肚子都饿了,不用管孤。”
吴纠不只是头皮发麻,后背还发麻,齐侯还说:“嘘——轻声些,小心被人听到了。”
吴纠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连忙把手弄干净,被齐侯抵在梳理台上,短促的惊呼了一声,齐侯捏住他的下巴,迫使吴纠回过头来,两个人的唇舌立刻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