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好人[快穿](257)
他本就心思纯净,之前差点伤了时清心底已经觉得有亏欠了,如今时清还要为了给他治疗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心底渐渐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只是从来都是一个模样对人,也从来没跟时清这样的人相处过,顾秋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酝酿了半天,虽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眼底却透露出了一些纠结出来,眉毛也夹的紧紧,看上去好像是在思考一件很严肃的事一样。
时清注意到了他这个表情;“仙长,你想什么呢?眉毛都能夹死苍蝇了。”
顾秋树微微动了动唇,迟疑一秒,冷声说出口:“你若是累,就歇息。”
“嗯?我不累啊。”
上方那人又在笑嘻嘻的了,一边笑,额头的汗水一边滑落到了他那挺翘白皙的鼻尖,许是觉得痒了,时清伸出袖子擦了一把,又冲着顾秋树一笑。
白衣仙长冷冷注视着身上人。
明明很累了,却还要撒谎。
这人还丝毫不知晓他摆出这副冷脸是为了什么,还在嬉皮笑脸的问着:“仙长,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是不是你想要出恭但是等不及了?”
他笑嘻嘻的,故意往下看了看:“那可不能憋着仙长,你要是着急的话,今天我们就先停一停。”
这言语这动作,实在是很能让人深思。
尤其顾秋树早就辟谷,哪里还需要出恭。
对于顾秋树来说,这要是他在天衍宗听到天衍宗弟子说话,怎么也要罚对方去关三天禁闭的。
可如今,时清不归他管,他也只能冷着脸,不搭理他。
调戏了一句没得到回应,上方人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继续,也许是知道顾秋树不会再理他,也许是已经被几个时辰的治疗弄的没了精力再调戏人。
顾秋树又闭上了眼。
只是心里却怎么也定不下来。
脑海里就好像是着魔了一般,时清那额头带着汗珠,白皙面上满是疲惫的模样在其中晃来晃去。
他死死拧紧眉,正要强逼着自己忘掉这些,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喘息。
白衣仙长猛地睁开眼,见时清额头的汗水越发多了,脸上的疲惫神色也越重。
他能感触到,时清的呼吸频率都微微有些急促了。
显而易见,身上这个人,已然是体力不支了。
可他却一脸不在乎的神情,依旧认真的施针,不停变换扎针的位置。
顾秋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筋脉的确是随着他的施针而微微变宽了一些,之前冲开穴位后重新到来的剧痛也轻松许多。
对于一个长期处在疼痛中的人来说,能够稍微不疼一点,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可时清,却为此累成了这副模样。
顾秋树面无表情的想,他不是为时清着想。
只是这人只是一个凡人。
要凡人耗费精力来救治自己,未免太过分。
何况时清是这里的主人,若是他出了点什么事,自己也逃不了。
正在心底疯狂找着理由,却见上方人手微微顿住,皱眉眼神恍惚,身子晃了两下,眼看着要摔到在地。
几乎是下意识,床上的白衣仙长半起身,挥手,佩剑猛地随着灵力而出,托住了即将摔下床的凡人。
“嗯?谢谢啊。”
那明明娇生惯养,一宗之主的家伙却在被托住后丝毫不在意的坐起身继续,完全不将自己的疲惫当回事。
真是让人看着心底不舒服极了。
眼看着他的手已落到了一根针上,一只修长大手却挡在了前面。
时清带着点疑惑的抬眸望过去:“仙长?”
床榻上,微微撑着身子的白衣仙长面无表情:“今日便到此为止。”
时清拧眉:“为何?只需要再半个时辰,仙长你三日内都不必再忍受剧痛了。”
还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这凡人恐怕早就晕厥过去了。
早已辟谷的顾秋树冷面冷语:
“我要出恭。”
第165章 仙侠里的宗主(8)
顾秋树说要出恭, 时清肯定是不能不放人的。
他只能遗憾的往后一坐:“真是可惜, 只差半个时辰便好了。”
“仙长这一动弹,前功尽弃, 等到你回来,我还得折腾大半天。”
顾秋树眉皱的越来越厉害。
时清意思,竟然是即使他打断了剩下的半个时辰, 等到他出恭回来,还要重头再来。
他心底莫名的有些怒意涌了上来。
好歹也是铁骨宗的宗主,这人竟半点都不知晓自身的身体状况么?
一个凡人,如何能这般耗费心神。
他心中那怒意来的莫名,倒是带了一些在情绪上:“既然如此麻烦, 就不必再折腾了。”
“区区痛楚, 我早已习惯。”
时清却丝毫不管病人的要求, 而是自顾自的道:“谁管你习不习惯,我就是要治你。”
“算了算了,你既想出恭, 就去吧, 等回来我再重新来就是了。”
他说完这番话, 原本该起身的白衣仙长却迟迟没有动静, 只冷着一张脸, 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一般的, 沉沉盯着时清。
往日里他若是这样看人, 那被看的人必定是吓得冷汗微冒, 后背寒毛直竖, 开始心虚的回忆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但换成时清嘛……
顾秋树的脸色越冷,他笑的越肆意,眼中满是兴趣:“仙长不是要出恭吗?为何不起身?”
“哦……”
明明就一个字,却硬是在时清嘴中出了个十转八回。
他哦完了,满脸坏笑,洋洋得意的伸出手就要拔走那些银针:“我都险些忘了,要拔了针才可。”
铁骨宗宗主的手刚刚落在了其中一枚针上,原本默然不语的顾秋树却猛地伸出手挡在了前面。
见时清下意识望过来,眼底笑意还未褪去。
他抿了抿唇,满脸寒霜,垂下眼眸:“你继续施针。”
“咦?仙长不是说要出恭吗?”
“突然又不想了。”
顾秋树这话说的冷,等着时清耸耸肩,不在意的继续时,他的视线才重新落在了面前人身上。
他看着那一滴滴的细细密密汗珠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冒出来。
又看着时清的眉皱的越来越厉害,清亮好看的眸子里也渐渐多了几分恍惚。
只是虽如此,在为他施针时,那双保养得宜,修长白净的手却从未抖动过一瞬。
此刻,顾秋树倒是真的信了时清只是单纯想要治病救人了。
他原本可以闭上眼假装看不见,也可以开始在心中默念道德经来平心静气。
却不知怎么的,目光控制不住的就落在了这个奇奇怪怪的人身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终于,面前人大大的松了口气。
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成了。”
这笑容与他之前露出来的都不一样,没有轻佻,也没有恶作剧,只有满满的放松与开心。
看着,倒是与他的年龄多了几分匹配。
顾秋树却不只是注意到了这抹完全称得上是无邪的笑。
他还看到了时清那苍白的脸色和说话时微微抖动的唇。
而偏偏就是这样的他,眼里却是满不在乎,甚至还哼着歌,一副这不算什么,自己身体没什么大事的样子,将顾秋树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拿下。
“好了。”
等到最后一根银针拿了下来,面前本该活力无限,看着跟个少年郎差不多的铁骨宗宗主笑容又放松了几分,带着疲惫苍白的神情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又带着一点不讨人厌的得意,邀功道:“如何,不疼了吧?就你这种小病,我随随便便就能治好。”
顾秋树往日里最讨厌的便是邀功之人。
只觉这种人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但如今,他缓缓起身,望向时清那得意洋洋的神情,竟觉得他十分率真可爱。
白衣仙长早就习惯了冷清,即使并未排斥,声音也还是冷冷清清的;“多谢。”
“稀罕了,居然能够从我们顾仙长口中听到多谢两个字。”
面前人笑的越发开心张扬,只是乐极生悲,还不等到笑几声,便身子一晃,往后倒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秋树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用双手接住了时清。
“时清?!”
他自己都没发觉,他那一向冷冽的语气里居然还带上了几分急切。
他没发现,时清却发现了。
身上无力,他也不矫情,顺势躺在了顾秋树怀中,明明脸白的很,看着便是一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却偏偏还不改那个喜欢撩拨人的性子。
苍白着唇,还笑嘻嘻的发问:“仙长你怎么如此关心我?莫不是我真的魅力无边,将你给迷住了?”
顾秋树被他这么一说,心底多了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冷着脸,习惯性的呵斥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
话刚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愣。
这语气,他向来只对着亲近的晚辈才会有。
比如叶梓。
顾秋树自小便沉迷修炼,性子淡薄,对那种与自己没见过几面的弟子,他虽也护着,倒是没多少爱护之心,自然也不像是对叶梓那般严厉。
只是他这独特的关心方式恐怕叶梓是不能通过他师叔那冷冰冰板着的一张脸看出来的。
反正每次挨训了,他想的都不是“啊师叔真关心我”,而是“呜呜呜呜呜我又惹到师叔了”。
每次被训了,小少年都会失落一阵。
顾秋树是不擅长与人交往,人却极为聪慧,察觉到了自己每次关心(?)了晚辈后,他们神情都十分郁郁,不解之下,便也会刻意的克制住自己。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他竟下意识脱口而出。
顾秋树先是一愣,接着接住时清的手便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