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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人(125)

作者:颜凉雨 时间:2021-02-17 10:32 标签: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李小楼挑眉,不语。
    温浅转身轻巧上船,随后弯腰解开了连接船艄与渡口的绳子。
    “船舱里的,都出来吧,别错过了踏水无痕。”散着河泥气息的风里,传来温大侠亲切的呼唤。
    李小楼黑线,正想说话,就见那杀千刀的土耗子冒出了大头,还问呢:“踏水无痕不是早就失传了吗?哪儿有哪儿有?”
    眼看着船离渡口越来越远,李小楼也顾不得其他了,气沉丹田,随后足下一使力,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只一瞬,人便跃上甲板。再去看来处,水面波光粼粼,却无丝毫紊乱。
    若不是微微沾湿了的鞋尖,怕真没人会相信李小楼就这样过来了,找不出其他形容,唯有出神入化。
    勾小钩看呆了,半张着嘴久久没出声。
    李小楼倒自然得很,好像他刚刚做的不过是如“蹦高二尺”之类的寻常事。不过与温浅擦肩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小小抱怨了一下:“怎么你家老白净想些损招儿。”
    “他也是关心你们。”温浅给了李小楼一个温和的笑,随后转头告诉船夫,可以启程了。
    随着竹竿一下下没入水面,船离渡口越来越远,那片芦苇先是成了天与水的分界线,然后一点点,一点点,融进了水天之间。
    “我觉得你该对李小楼说实话的。”船舱里,老白与温浅对坐而弈,好不悠哉。
    “于他而言没有差别,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说罢,温浅品了品清茶,随后气定神闲地落下一子。
    老白紧接着便下了一手,然后理所当然的把温大侠已被堵死的阵地清空:“还是不好,这般高妙的损招儿,在下焉能抢功。”
    温浅忍着笑,难得说句肉麻的:“我们还分什么彼此。”
    风平浪静里,小船微微晃了晃,就像慈母轻摇着自己的孩子。
    老白从小窗伸出头,舒服的叹息。
    温大侠垂下眸子,对着衣襟上的鞋底灰叹息。
    船行至水中央,再不见树木,堤岸,只剩下远处若隐若现的高山。似真,似幻,似梦,似画。
    李小楼坐在船后艄,聚精会神地看着船家撑船,几近入神。
    船家被他脸上痴痴迷迷的神情吓住了,先是不敢多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瞧你这神情,莫不是想帮咱撑船?”
    不想李小楼却马上起身挽袖子:“这有何不可?看我的!”
    船家吓了一跳,忙闪躲:“客官客官,别玩笑了,我可是还指着这养家糊口呢。”
    李小楼笑得开怀,哥俩好似的拍拍船家肩膀:“你若真敢交给我,我就真敢让这船围着方圆三丈打转。”
    船家险些让李大侠给拍进水里,哎呦哎呦叫了两声,终于投降:“客官哪,外面风大,我看你还是到船里歇息吧。”
    不想李大侠又一屁股坐下来,铁了心似的:“不闹你了,安心撑船吧,我就喜欢吹风。”
    船家莫名其妙,却还是识相的闭嘴,专心尽起了本分。
    河面上的风总是带着湿润,偶尔晃神,还以为人在渺渺的细雨里。李小楼靠在船舱上,往远处望,明明一片茫茫,却又好像如影如画。
    载一叶轻舟,过万重山,行千里路。天高,水阔,任遨游,这是李小楼的梦。刚出达摩院那会儿,他恨不得游遍世间所有的名山大川,可后来为了生活阴差阳错做了杀手,这梦便只能是梦了。他很少与人提,也无人可提,久而久之,便连自己也快忘了。
    不想倒是沾了土耗子的光呢。李小楼不自觉扬起嘴角,发现只要一想那家伙,心情便会莫名的好。呵,怪哉。
    起浪了,打湿船头,也湿了勾小钩的屁股。
    可怜专心致志思索墓室结构的勾大侠,刚捋出点儿眉目,便让这浪搅了局。没辙,他只好起身抖落裤子,希望河风可以体贴些,尽早将之吹干,却不想偶然抬眼,看到了发呆中的李小楼。
    按理说,勾小钩是不应该知道对方在发呆的,因为从他这里,只看得到李大侠的后脑勺。可他就是知道,那人,在发呆。
    偶尔李小楼喜欢如此,勾小钩可以在过往的相处点滴中找到很多场景来佐证。可他从来没问过李小楼,喂,你那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因为在勾小钩看来,那时候的李小楼总好像有些陌生,恍若陷进一些东西里,而这些,生人勿近。
    勾小钩很希望自己是李大侠的熟人,但可惜,李大侠好像不需要。不是不需要他勾小钩,而是不需要任何人。不想孤单而孤单,才是寂寞,就像他和从前的老白;想要孤单而孤单,称作独行,就像李小楼。这是勾小钩这两天想明白的。也因此,他得到了很大宽慰——看,不是你不够好,仅仅是别人不需要。
    收回目光,勾小钩重新找块干净地方坐下来,他相信总有人会乐意跟他过日子,所以他需要在那之前攒下更多更多的宝贝。此去宁王领,灯固然是要的,可如果顺便略微捎带脚的弄点儿金银珠宝,也不是坏事嘛。勾小钩想着想着,便咧开了嘴,就好像那宝贝已然到手似的。
    远眺的思绪慢慢回笼,李小楼便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船上一共五个人,那两个在里面,撑船的在身边,那这目光的主人不言而喻。所以他没有动,只静静等着那感觉消失,才悄悄回头。
    只见勾小钩背对着自己坐在船头,东动动,西动动,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抡胳膊耸肩,像在船板上画着什么,可边画还边叽里咕噜,神叨叨的。
    话说回来,打从认识,这家伙好像一直就是这样子。李小楼细细回顾了与勾小钩的初识,相处,吵闹,嬉戏,发现他还真没见过勾小钩伤心。虽然那家伙提过在言是非那里被冤枉时有多气愤多委屈,可惜当时两个人还不认得,他也就根本没在意。现下想来,颇有些可惜。
    “再看,便印在眼睛里了。”温浅低笑的调侃声忽在耳边响起。
    李小楼回过头,吃惊不小。温浅何时出来的,他竟然没发觉?
    温浅越过李大侠,扬声去唤船那一头的人:“小钩,老白叫你进去呢。”
    “叫我?”勾小钩回过头,一见李小楼,忙又低下去,连温浅的回话也没等,蹭的便进了船舱。
    李小楼皱皱鼻子,不太高兴地咕哝:“还真是耗子,娘的,逃命啊。”
    温浅笑笑,忽然说:“我当年便是觉得老白让人舒服,相处舒服,说话舒服,光是那般看着,也舒服。”
    李小楼黑线:“于是看着看着眼睛里就没别人了?”
    “嗯。”温浅轻而悠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对着李大侠微笑。
    李小楼很不喜欢温浅的笑容,总觉得假模假式的,可看多了呢,又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微妙感,总好像世间万物在此人这里都如一碗清水,无色,无味,净可见底,对他造不成一丝一毫的干扰或者影响。
    “要我说,你才是高手中的高手。”李小楼索性躺到船板上,自下而上去看,温大侠伟岸非常。
    由于人都到了一端,船微微倾斜。温浅发现了这一点,便很自然的走到船尾,就在勾小钩刚刚呆过的地方坐下,静看远方。
    片刻后,李大侠无聊了,又颠颠凑过来:“喂,你不是出来陪我说话的么,怎么哑巴了。”
    温浅哭笑不得:“是老白想和勾三说话,我出来不过是腾地方罢了。”言下之意,谁特地出来陪你说话啊。
    李大侠很受伤:“唉,我现在算是不招人待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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