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小夫郎(下)(12)
刷胶刷漆之后,镜面起雾的现象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缘故呢?“张茜有些不解。
“这样做是为了将镜面与空气隔绝开来,阻止空气中看不见的一些物质与镜面发生反应,镜面就不会起雾了。”孟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张茜点头,转而又说道,“我们做的银镜比先前打碎的银镜质量要好得多,那镜子虽然光亮,但照人的时候有点儿变形。
孟泽听到这话,就笑道:“这是好事,说明我们的镜片质量更好。等哪一天,番邦的银镜大批量涌进来,也不用担心被比下去。”
“那是自然!“张茜也笑了起来。
银镜起雾的事情解决了,张茜就开始往佟家订购玻璃片,预备批量生产。
孟泽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如今已到了五月,地里有好几种药材等着收,等收了之后,还有还几种新药材要种,总之,光这一块要忙的事情就很多。
孟泽把张大年等人叫过来,安排收药材的事。
“先收藿香,趁着花还没开,赶紧把地里的藿香都拔了。拔完之后,先收拾叶子。老叶子、枯枝叶子不要,只取鲜嫩干净的叶子,去梗后放到筐子里,等全部摘完再摊开。
“茎干要怎么弄?”张老汉问道。
“茎干先不急着晒,先把根砍掉,然后用篾条捆成小捆,放小河里浸一两天,等浸透了,再用铡刀切成一寸长的小段,然后晒干。”孟泽回道。
孟泽表述得清楚,众人都听明白了,于是便开始忙活。
孟泽种的藿香,因为浇了几回空间水的缘故,长得非常壮实,平均每株约有1米高,单手拔还有些费劲。
孟泽徒手拔了几株,手心便被茎干上的绒毛刺得发红。
张老汉瞧见了,就说道:“这活儿还是得交给我们干,你这手跟大姑娘似的,太嫩了!”
孟泽听了也不生气,笑道:“成,那这活就交给您了,我呀,就是个打酱油的!”
这话说得有趣,不止张老汉,连一块儿干活的张大年、马天明等人也都哈哈大笑。
小黑虎接魏青松放学,听到笑声,就掉转车头,往地里来了。
“有什么好事啊,你们笑得这么开心?“小黑虎说着,跳下了车。
魏青松也跟着下来,看见孟泽也在,连忙从包袱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泽哥,这是阿炜的父亲托阿炜转交给你的。
孟泽一听,顾不上手心还粘着藿香汁,连忙将信接了过来。
信是魏霆均写来的,孟泽一看到信纸开头写着“阿泽吾妻”,不觉眼眶一红。
不知不觉,这人已走了快四个月了,期间一封信都没有来。孟泽一直惦念着,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就怕被魏青松瞧见,平白又惹出一番离愁。
魏青松猜到这信是哥哥写来的,因此一直偷偷关注着孟泽的神色,见他眼眶发红,似要落泪,心里便着急起来。
“哥哥受伤了么?”
这话一出,刚才还在说笑的张老汉等人便安静下来。
孟泽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冲小孩儿说道:“不是,你哥没有受伤,还打了大胜仗呢!”
“真的?”魏青松和小黑虎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真的,你哥率领的大军刚歼灭了罗浡人的主力,罗浡灭国指日可待!”孟泽笑道。
“太好了,师父打了大胜仗!“小黑虎高兴得一蹦三丈高。
魏青松听到这个消息,也激动得小脸发红。
“打了胜仗,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么?”
孟泽又看了一眼手上的信纸,点头道:“是的,上面说过些日子就能回来!”
“恭喜恭喜!”张老汉连声道贺。
张大年当过多年的兵,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很激动。
“我就知道,虎父无犬子!当年我在西北大营当兵的时候,每逢魏将军来巡防,对面的胡物人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魏少将军率领大军全歼罗浡主力,我大晖边境百姓又可以过几十年安生日子了!”
小黑虎还是头一次听说魏家的事情,惊讶地问道:“师公也是将军么?”
张大年还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句,“哪个师公?”
小黑虎说道:“就是师父的爹呀,师父爹不是叫师公么?”
张大年这才明白过来,笑道:“我都快被你绕晕了。没错,你师父的爹也是个将军,而且还是个威名远扬的将军呢!”
这下可把小黑虎给乐坏了,“原来我师父这么厉害,我居然还不知道呢!”
张墩子酸溜溜地说道:“你连你师父这么厉害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当人家的徒弟呢!”
小黑虎脑瓜子灵活,很快便驳道:“这更加说明我有眼光啊,在师父隐姓埋名的时候就拜到了他门下。”
孟泽往小黑虎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你师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哪来的隐姓埋名?”
小黑虎捂着额头,惨兮兮地叫道:“师娘,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么?等墩子走了,你再揭我老底也不迟呀!
众人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得了喜讯,孟泽这心头就松快了很多,晚上特意吩咐张婆子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来做庆贺。
小黑虎回家去之后,也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分享了给了家人。
饶是孟里正事先有心理准备,在听到魏霆均的父亲以前也是个大将军的时候,还是差点儿把手里的酒杯给撒了。
“你没听错?”孟里正问孙子。
小黑虎瞪大眼睛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哪会听错了。墩子的爹以前就在师公手下当兵,他清楚得很呢,怎么会胡说。
孟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问父亲,“爹,父子都是将军,这得是多大的官?”
孟里正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里正,但毕竟有个当官的大哥在,因而对官场上的一些事情还是略知一二。
“五品以上都叫将军。若是小黑虎说的没错,魏霆均的父亲曾经掌管着整个西北大营,那么至少是个二品将军。”
“二品将军,那是多大的官?“孟平好奇地问道。
孟里正想了想,回道:“大约是随时可以面圣的那种。”
众人一听,都吸了一口气。面圣这种事情,他们连敢都不敢想。
“二品将军真有这么大能耐?“大孟氏小心地问道。
“怕还不止呢!“孟里正回道,“你们都忘了么,魏家小子是突然被召走的,阿泽也说了是去带兵打仗,所以我估计这诏令应该是圣上亲自下的。”
这话一出,像凭空落下一道惊雷,炸的孟家人头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孟里正见屋里的几个还没回过神来,便用筷子敲了敲碗沿,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吃饭!”
于是,众人闷头吃饭。
吃完了饭,大家各自洗漱,回屋去睡觉。
孟康也回屋去睡觉,只是,陡然知道这么大的消息,他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自然就惊动了早就入睡的刘腊梅。
“睡不着就下床去,别吵着我和孩子!”
马上就要生了,刘腊梅这火气也愈发大了。
“你别急,我就下去,你想要吃点啥不?厨房里有粥,是娘特意给你熬的。”孟康殷勤地问道。
刘腊梅没说话,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
孟康摸不准她的意思,只得下床在屋里候着。候着也有些无聊,难免又弄出了一些响动。
刘腊梅晚饭没吃就睡了,这会儿又被弄醒,压根睡不着了。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专门跟我作对是吧!“刘腊梅怒道,从床,上坐起来。
“别动气别动气,对孩子不好!“孟康连忙去扶她。
刘腊梅甩开他的手说:“孩子孩子,你们都一样,只关心孩子!”
“哪儿能呢!“孟康笑着讨饶,“你和孩子我都喜欢得紧!”
听了这话,刘腊梅心里才舒服一点。
“你刚才动来动去是为啥,家里出了啥事么?“虽然这么问,但刘腊梅心里却不这么觉得。
“家里没出事,只是听了个消息,觉得太惊讶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孟康回道。
“什么消息?“刘腊梅一边捋头发一边问。
“是魏家的事情!”孟康回了一句,正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
然而刘腊梅一听说事关魏家,就急急地问道:“魏家出了什么事情?
孟康见刘腊梅这幅模样,心里模模糊糊地掠过一个念头,妻子对魏家好像太关注了一些。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着刘腊梅的催促,他也来不及多想,只得把晚上听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魏大哥从边关来信了,说打了打胜仗,过不久就要回来了。我今日才知道魏家身份不一般,魏大哥的父亲是将军,魏大哥现在封了元帅,一人统领着好几十万的将士呢。
刘腊梅心头一跳,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他最多不过是个小有官职的将领,怎么会是元帅?”
“这可不是说胡话!”孟康并未注意到妻子的脸色,继续说道,“不封帅怎么统领大军,魏家这身份也不是造假,咱们村新搬来的张叔,以前就在魏大哥的父亲手上当兵呢人家说的话还能有假!”
第172章 血崩
孟康后面还说了什么,刘腊梅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就滚动着两句话,封了帅,没有假!
这两句话像一把重锤,将她的自我安慰锤得粉碎。
什么普通将领?人家出身世家豪门,如今还成了大元帅,打了胜仗!
什么婆媳不合?至少那个贱胚子还占着元帅夫人的身份,快活地过得自己的好日子!
而自己,却错失了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成了一个乡村野夫的妻子。
刘腊梅越想,这心头的怒气就如燎原的野火一般,烧得她什么理智都没了。
“贱人怎么不去死!“刘腊梅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就体内一阵剧痛,与此同时,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孟康站在一旁,看见妻子突然站起,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又随即痛苦地弯下腰,也有些慌了。
“这是怎么了,哪里痛?“孟康赶忙去扶刘腊梅。
“走开,别管我!“刘腊梅既怒又痛,随手抽了孟康一巴掌。
孟康平白无故挨了打,也有些生气,然而看见刘腊梅两腿之间津水淋漓,就知道这是要生了。
他也顾不上生气,高声大喊,“娘,你快来,腊梅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