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能再靠近一点吗(114)
云缓道:“十天。”
“胡说八道,”连锋捏他手指,冷静克制的同他讲话,“中间只隔了一天。前天晚上你晕了三次,每次将近一刻钟才清醒,身体这么差,全是因为你平时不好好吃饭只吃甜点。”
连锋精力充沛,每晚好几次不成问题,关键云缓不仅身体差得要命,还总是晕过去。
云缓趴在他肩膀上:“可是我好喜欢你,而且我晕过去是因为你特别厉害,才不是因为身体差,就算我身体很好也会在这种时候晕过去。”
“那你答应我,从明天起只准吃两块甜点,吃饭的时候多吃肉和时蔬。”
云缓并不想答应连锋。前几年云缓不怎么挑食的,除了特别腥气粗糙的饭食外,给他什么吃什么。但在凛州的时候连锋天天给他买红豆酥,来到都城更是让御膳房按照他的口味来做,把他惯得只愿意去吃他特别爱吃的甜食。
连锋现在已经意识到一味的溺爱不太好,太溺爱了只会把云缓养得比白玉瓶更易碎。云缓就算再可爱再惹他爱怜,也不能这样纵容。
“五块。”
连锋刮了刮云缓的鼻梁:“三块。”
云缓还想讨价还价,连锋不给他这个机会,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这段时间两人接吻很多次,连锋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很快把云缓亲得喘不过气。
处理奏折的时候,云缓一脸信任的趴在他的腿上睡觉,他那时便有了很多念头。
这次只做了一个时辰,云缓困倦的蜷缩在被子里熟睡,俊秀的面容上还有未散的绯红,天真中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连锋抱他去冲洗一下,回来把人搂到自己怀里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第二天云缓当然起不来床。
连锋摇着他的肩膀把他叫醒, 云缓揉揉眼睛,看到连锋英俊的面容后,他还想往连锋怀里钻。
连锋提着他的衣服带他下床, 梳洗更衣之后, 云缓清醒了很多,直接带着食盒去翰林院了。
朝廷各个部门都有供餐,本朝这几十年来虽在走向衰败,依旧是很富裕的大国, 对大臣的开支没有节省过。连锋虽比先帝严厉苛刻, 亦没有亏待这些大臣, 始终保持着供餐的习俗。
但天天吃食堂总有吃腻的时候, 许多大臣下朝后会去吃宫门外的小摊, 穿着华贵的一品大臣在宫门外坐着马扎吃馄饨是常有的事情。上朝以外,有些大臣来衙门也会带自家厨子做的饭菜, 云缓吃不惯翰林院食堂的大锅菜, 御膳房的人会给他提前准备好每天的食物。
所以云缓现在天天带饭来上班。
画卯后云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看着上级都不在,照旧打开了自己的饭盒带薪吃饭。
打开之后云缓瞬间呆滞住了, 他原以为连锋说的条件要到明天才实施,没想到现在已经实施了,他都不知道连锋是什么时候吩咐御膳房的人。
往常御膳房会在他早膳的食盒里放一盘金豆糕,是枣泥白糖和玉米做的,糕点表面上还会裹一层金桂花或者干玫瑰花瓣。
今天本该放金豆糕的一层被放了一盘煮熟的山药, 白玉般的山药用薄薄一层桂花酱拌了拌。
云缓尝了一口, 山药的味道比他想象的更清甜。其他两层是水煮羊腿肉和煮春笋, 羊腿肉是最鲜嫩的一小块, 不腥也不膻, 煮得火候刚刚好,入口即化。春笋只用很清淡的酱汁调味,味道更加甘美。
他开着窗户吃早膳,吃得非常开心。
吃完之后云缓把食盒收拾干净,他捧着茶盏喝茶,茉莉香片浸泡在清澈的汤水之中,唇齿间都是清甜的花香气息。
喝着喝着突然感觉不对劲,云缓一抬头,看到高秀趴在窗边看着自己。
高秀花白的胡须抖了抖,整张脸耷拉下来,眉心深深的纹路看起来更深,一副严厉的师长模样。云缓每次看到高秀,总是想起王妃给自己请的那些教书先生。
云缓放下茶盏:“内相大人。”
高秀点了点头。
云缓虽不是他的弟子,他依旧挺喜欢云缓,尤其在得知云缓是凛王府的嫡子之后。高秀年轻时受过楚家那位老公爷的几句指点,对方算他半个授业恩师。
凛王妃出身江南楚家,是那位老爷子的亲女儿,楚家如今衰败了不少,不比当年鲜花着锦,高秀帮不了对方的忙,但看到凛王妃的儿子,他会想起年少在江南求学时的事情。
江南楚家的小姐娴静文雅,公子芝兰玉树,他想着云缓在凛州的时候应该是王妃手把手带大的,浑身的气度比楚家那些嫡出的公子更为出众。
哪怕没有皇帝那边的关系,靖侯将云缓安排进翰林院,高秀亦会好好教云缓做事。
高秀抚摸着山羊胡须:“既然来了,便专心做手头的事情,提起精神来。”
云缓一笑,温和且很有礼貌:“是。”
高秀没有见过云缓和皇帝在一起的场景,只被皇帝托着给云缓带过一次甜点。
云缓年少,是翰林院里最年轻的官员,眉眼间带着很清澈的感觉。
皇帝涉世太早,皇宫里争斗太多,他年幼的时候就有很深的城府,十四五岁便战场上立大功被封王,如今不过二十六七,便生生的将当了三十年皇帝的先帝挤兑得身败名裂。
高秀很难想象云缓在皇帝这样严肃冷漠的男人面前是什么样子,大概恭恭敬敬的,比对自己还要尊敬数十倍。
昨天刘卓诚给云缓安排了很多差事,这些差事要加班加点做十多天才能做完。云缓只有前两刻钟能清闲的吃早膳喝茶,等下还要笔耕不辍的忙于公务。
高秀从外面进来,他过问了一下云缓手头上的事情,云缓把刘卓诚的安排一一告知。
高秀皱了皱眉。
高秀以前与刘卓诚就是点头之交,同僚多年却无深入往来,两人各方面都差不多。现在皇帝把高秀提拔得比刘卓诚更高,刘卓诚滋生妒忌,这段时间牢骚不断。
大概刘卓诚看出他有心栽培云缓,且云缓与男子往来的事情令他不适,他开始针对云缓。
云缓现在的差事是繁重了一些,但是,如果能够完成,会在短时间内有较大长进。
高秀把一些浪费时间且无助益的差事给推了,接着道:“刘大人让你写对边境州郡治理的看法,这个涉及到凛州,你好好去写,倘若文辞不够严谨,他会呈到圣上面前,让圣上以为你们云家对朝廷有异心。”
刘卓诚昨日安排给云缓的差事颇多,这是其中一件,夹在诸多事情里看起来不显眼,实际上最为紧要,也是刘卓诚给云缓设下的陷阱。
云缓的兄长是异姓王,云缓自身也是异姓王。一家子有两个王爷,皇帝肯定担心他们有反心。一旦这篇奏状写得不好,被刘卓诚抓住漏洞,他就开始挑拨离间。
麒朝规矩很多,一般情况下,翰林院中只翰林学士才有资格写奏状议事。云缓这么年轻,资历太浅涉世不深,对朝廷大事了解不够多,代表翰林院直接呈到皇帝面前的东西不该让他去写。
高秀知道云缓的才学不错,有意看看云缓的政治眼界,他只交代了几句,并没有把这件差事撤回。
写奏状对云缓来说不难,在凛州的时候,王妃和教书先生不知道给云缓布置了多少文章,而且他们还把麒朝几十年来的科举试题拿给云缓做,更让云缓欣赏高价买来的状元试卷——当然不是原件,是别人从张贴榜上临摹的。
幸好云缓身体不好,倘若云缓身体状况很好,王妃一定把他送出去游学。
云缓觉着自己就算不是很聪明,王妃那么多银子砸他身上,他写过那么多的科考试题,写文章时胡编乱造也能编得像模像样。
他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把这些事情做完,将写好的奏状交到了刘卓诚的手中。
刘卓诚原本想着云缓这个小兔崽子写不出太高深的东西,等他看了一遍之后,瞬间沉默了起来。
高秀从他身后走过,同样看了看云缓的这篇奏状。
看完之后,高秀摸着胡子道:“刘大人,这次你放心他参与典制的编撰了吧?”
刘卓诚脸色涨得青紫:“年轻人的观点十分浅薄。不过,他援古证今,有些想法可圈可点,润色之后可以呈到圣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