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皇帝怎么谈恋爱(109)
赵栖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始作俑者是冲着小谢言秉皇室的身份去的。”
赵凛怒而拍桌,拍得筷子都崩了起来:“什么人这么恶心,竟然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赵眠道:“今日一早,千机院来报,你们北渊皇室也有孩子失踪了。”
魏枕风有些惊讶:“千机院的消息这么快?”
赵眠反问:“你已经知道了?”
魏枕风点点头,他也是今日出宫接厚礼进宫才得到的负雪楼的消息:“北渊失踪的是英王,也就是我六叔的小儿子魏承嗣,刚满周岁不久。我六叔十分看重嫡庶之别,阿嗣是他企盼多年的嫡子,光是看他给阿嗣取的名字,便知他多在乎这个儿子。阿嗣失踪后,六叔恨不能将盛京掘地三尺寻找爱子,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不像谢言秉,魏承嗣可以说是英王府的掌中之宝,伺候他的下人自然是尽心尽力。如此还能被贼人得手,幕后黑手的实力不可小觑。
若两国皇室失踪之案乃同一势力所为,情况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先是东陵,再是北渊,难度逐渐增加,和升级打怪似的。”赵栖难得地面色凝重,“难道下一个要轮到南靖皇室?”
五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在襁褓中熟睡的小公主。
南靖皇室人丁稀少得可怜,到了赵眠这一辈,先帝直系一脉只剩下他们兄弟妹妹三人,其中最危险的自然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妹妹。
赵眠一声冷笑:“我倒要看看谁敢动她。”太子殿下真正冷起来的时候,一身的威压像极了萧相,“自寻死路罢了。”
萧世卿道:“嵇缙之此次回京,便是为了调查此事。他怀疑两国皇室相继失踪,极可能与东陵的天阙教有关。”
自古以来,越是动荡不安的时局越是滋生民间教派的温床。东陵自陆妄掌权后,朝政日益腐败,百姓民不聊生,他们在现实无法摆脱苦难,就会在神鬼之说中寻求希望。
天阙教在东陵和西夏扎根已久,近几年以惊人的速度发展壮大。如今只在东陵肆虐似乎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北渊和南靖都发现了天阙教活动的踪迹。
魏枕风道:“莫非天阙教是想一统三国,所以要先拿三国皇室血脉祭天?”
“不能排除此种可能。”赵眠道,“东陵本就是蛊毒之国,善于用各种秘法蛊惑人心。天阙教中人又极是狡猾,嵇缙之和千机院查了数月才算有了些眉目,找到了他们在南靖的数十个据点。”
赵栖听得极是认真,一时竟忘了要在小辈面前注意自己对萧世卿的称呼:“丞相哥哥是想让好大儿去剿灭天阙教吗?”
正在喝茶的魏枕风被小小地呛了一下。
赵凛闻言急忙表态:“我可以!父皇,让我去让我去!”
赵栖皱起眉:“这……如果天阙教的确是冲皇室血脉而来,眠眠和阿凛甚至是朕都可以是他们的目标。让阿凛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赵眠道:“赵凛愿意去的话,儿臣会让安远侯等人陪同前往。”
赵凛继续表态:“让我去让我去!”
赵栖叹了口气:“好吧。但实不相瞒,朕对东陵出来的东西真的很有阴影。主要是吧,他们从来不真枪实刀地跟你干,动不动就用什么毒什么蛊的生化武器暗算你。我们这一桌五人,除了阿凛,谁不是深受其害?”
家宴上一阵沉默。
萧世卿忽然道:“本相记得,北渊英王乃盛京禁军统领之一。”
魏枕风道:“是。晚辈打算离开上京后,亲自为六叔寻回嫡子,拿下这一人情。”
萧世卿一颔首:“嗯。”
小公主很乖地等他们谈完了正事,才嘤嘤哭了起来。萧世卿起身欲去哄,魏枕风毛遂自荐:“萧相坐,晚辈去吧。”
只见小王爷娴熟地抱起了小公主,发出一种奇特但不难听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把小公主逗得咯咯直笑。
赵栖震惊道:“魏枕风这么会哄孩子?”
赵眠嘴角上扬,有些骄傲地说:“对,他很会。”
“别那么骄傲,眠眠,”赵栖无奈道,“这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加分项。”
几日后,礼部定下了太子殿下登基的日子,是七月初六,距今还有近三个月。
太子殿下日后要穿的各类龙袍要开始绣制了,四季的常服,朝服,吉服……林林总总有数十总之多。尚服局的人来到东宫为赵眠量体,魏枕风和赵凛在一旁观摩加聒噪。
“你这腰也太细了些。”魏枕风看着宫人记录下赵眠的腰围,“要多吃一点啊殿下。”
白榆笑道:“小王爷可别瞎出主意。万一殿下真的在这三月吃胖了,登基时龙袍不合身怎么办。”
“那不能够。”赵凛脸上敷着珍珠蜜粉道,“皇兄吃是吃不胖的,他要是胖了肯定不是因为吃的。”
赵眠喜爱璀璨耀眼的颜色,平时多穿朱柿杏黄之类的颜色,只有象征九五之尊的帝王色他从未穿过。他想象着自己穿上龙袍的样子,忍不住问魏枕风:“七月初六,你能过来观礼吗?”
魏枕风眉头皱了起来:“恐怕有点难。”在他的计划中,整个七月上旬他都无法从盛京脱身,最快也要到下旬才能赶到上京。
赵眠颇为失望,但他并未表现出来:“无妨,你专心自己的事即可。”
魏枕风不想对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做出承诺,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加了一句:“但我会尽量赶来,我也想看你穿龙袍的样子。”
赵眠担心魏枕风为了来看他登基误了大计,淡道:“龙袍孤会穿很久,你不必急于一时。”
有魏枕风在身边的日子过得极快,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十日之期便到了。
魏枕风打算晚上出发,这样他到达盛京时是清晨,可以多出一日的时间。
太子殿下似乎已经看开了,对即将到来的离别表现得十分淡定,甚至没有提出要送魏枕风出城门,演上一出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两人像过去九日那般,一同用了晚膳,然后坐在桌边大眼瞪大眼。
赵眠问:“你何时走?”
魏枕风看了眼天色,说:“大概半个时辰后吧。”
赵眠又问:“最后半个时辰你想做什么。”
魏枕风看着他。
赵眠:“……”
魏枕风:“……”
赵眠被魏枕风抱进寝宫,放在了那张紫檀木的大床上,也在记事本上添上了最后一笔,刚好凑齐了五个“正”字。
魏枕风在东宫的这段日子和赵眠玩了不少花样,有时赵眠都会好奇他哪里学来的这些。但这一回,魏枕风没有别出心裁地玩花样。
最正常,最简单的姿势,魏枕风在上,他在下,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魏枕风也没有像之前一样逼他说出一些难以启齿的话,亦或是故意让他看到某些失礼的地方。魏枕风只是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然后克制不住地低头吻他。
完全可以用“循规蹈矩”四字形容的方式,因为时间匆忙也来不及做充足的准备,在床上安安静静的魏枕风更让人有些不习惯。可赵眠仍然沉醉不已,在一片轻缓柔和中得到了满足。
事后,魏枕风照例要帮赵眠清理。除了第一次他不懂,之后他再未让赵眠因此不舒服过。然而赵眠却破天荒地拒绝了他:“时辰不早了,你走罢。”
“不差这么一会儿。”魏枕风想去抱他,“我陪你去沐浴。”
赵眠推开魏枕风:“孤有点累,先躺一会儿再去。”太子殿下闭着眼睛,不咸不淡道:“你应该不需要孤送?”
“不需要,你累了便早点睡。”
赵眠“嗯”了一声,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他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很快,魏枕风就把衣服穿好了。
魏枕风要走了。
魏枕风看着被子里鼓起的一大团,笑道:“你就那么困?不再最后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