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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上)(114)

作者:温暮生 时间:2018-07-17 17:21 标签:生子 重生 宅斗


    宁渊说得认真,完全不似玩笑,可这听着实在骇人了一些,宁沫过了半晌才回过神,“就是说,大夫人如果练了这个功,其实是在自寻死路?”

    “或许是这样吧,不过若是没有练上个四五年的光景,也练不到那一步去,想来你我也不愿意等这么久。”宁渊道:“何况这也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只要你我心里有底就行,不过千万别将此事泄露出去,省得节外生枝。”

    看见宁沫点头,宁渊心里想的却是另一桩事情,玉女心经失传已久,可他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他刚好认识那么一个人,这人不光善于招纳能人异士,还搜罗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功法……司空旭,如果这功法当真是你给大夫人的,那你的目的又在哪里?

    第二天,宁渊照例按时间去了瑞宁院,同往常一样,宁湛依旧不搭理他,自己看自己的书,可这一回,宁渊却不再是低眉顺眼地干站着,而是主动开口道:“我瞧大哥似乎很喜欢读一些香艳话本,不过身为弟弟还是想劝你一句,万事需节制,大哥身体原本便不好,若是因为看多了这类东西以致情动难耐,最后折腾得身子更加不好了,也是伤不母亲的心。”

    宁湛吓了一跳,立刻猛地合上手里那册封面为《孟子》的现线装书,僵硬着一张脸道:“你胡说什么!”

    “大哥,说到底,你也只比我虚长三岁,咱们同龄人惯会做的一些把戏,你或许瞒得过母亲,难不成还蛮得过我吗。”宁渊脸上端着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表情,缓声道:“你手上的书,虽然封皮是孟子,可也不过是挂着一张孟子的封皮,内容嘛,想来应当是春温先生那本十分出名的《风月宝鉴》,大哥我说得可对?”

    宁湛脸上神色连变,可他瞧宁渊表情面目亲和,丝毫没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之事的惊讶,表情微微缓和了一些,可还是沉着一张脸道:“你是怎么发现了?”

    宁渊笑道:“这便是大哥的不小心了,那书本里的字又不小,我眼神也向来很好,无意间瞟到了一句‘床前人成双,衣裳脱光光’,这可是风月宝鉴里的名句,自然看出其中玄机了。”

    宁湛眉毛一扬,“难不成这风月宝鉴……你也看过?”

    “自然看过,论起这类话本,春温先生当是其中饶楚,风月宝鉴更是名动天下,试问哪个男子房中没有藏上一本呢。”宁渊同道中人一般向宁湛挤了挤眼睛,“可惜啊,风月宝鉴虽然精彩,到底也是几年前的旧物了,前段日子春温先生刚出了一本新书,名唤《龙阳十八式》,那内容,岂是言语能说的。”说完,宁渊还一边摇头一边啧了两句。

    宁湛听到这些后,一双眼睛立刻就亮了。

    他常年卧床,或许是自小压抑得狠了,平日里没什么可消遣,便从自己身上找乐子,一来二去,当别人家的少爷在诵读四书五经的时候,他却只对一些风月物事感兴趣,可惜严氏盯他盯得紧,就连手上这本风月宝鉴,还是他花大钱让身边的小厮悄悄带回来的,一直藏着掖着,甚至特地贴上了一层孟子的书皮就怕被严氏发现,如今看宁渊不光懂得这些,甚至还是一副精于此道的模样,不禁生出一种“同道中人”的感觉,脸上也缓和了许多,忙站起身,“弟弟快坐,你说春温先生刚出了新书?”

    宁湛身为嫡子,对于家中的庶子庶妹一贯都是看不起的,所以当严氏告诉他,让他好好“关照”这位三弟后,他也欣然照办,只是不知道这三弟居然是个奇人,倒将他的好奇心勾了起来,也将严氏的告诫抛之脑后。

    “自然,难道大哥你不知道吗?”宁渊故作惊讶。

    “唉,我的身体如此,母亲最多只允许我在家里转转,又怎么可能放我出门。”宁湛迫不及待地凑近宁渊道,“弟弟可跟我说说,那春温先生的新书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这个嘛……”宁渊故意拖了个长音,指着他桌上那本风月宝鉴道:“风月宝鉴这本书,里边的内容不过是一些寻常男女间的风流韵事,可那龙阳十八式,说的却全是男子间的欢好之事,还配了不少工笔细绘的插图,论起内容来当真是精彩纷呈,猎奇得很。”

    “你说什么!?”宁湛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警惕地朝空无一人的书房四周看了看,才道:“竟是,竟是这样的内容么……”他本就一直觊觎宁如海的男性躯体,如今从宁渊嘴里竟听得还有这样内容的奇书,当即一颗心都吊到嗓子眼里来了。

    “可不是。”见宁湛的兴趣被他成功勾起来了,宁渊也压低了声音,“只是那书太受追捧,市面上一直断货,黑市上价格又被炒得太高,好在三日后东大街的珍奇阁会新进一批来卖,听说存量不多,我已经预备去抢上一本了,此等奇物,哪怕多花几两银子都值。”

    “三日后?”宁湛顿了顿,他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忽然从袖袍里掏出两锭银子塞进宁渊手里,“好弟弟,此事还要托你帮忙,既然你要去,那务必要帮哥哥我拿上一本!”

    “这……”宁渊露出犹豫的表情,“那书珍奇,只怕抢的人极多,我怕有些力不从心……”

    “我的身子出不去,此事也只能麻烦弟弟你了。”宁渊脸上尽是哀求的神色,“好兄弟,当是哥哥求你,不成么?”

    “好吧。”宁渊仿佛下定了决心,嘴角一抿,“既是哥哥的事情,那也是我的事情,我尽力替哥哥你弄上一本来就是。”

    “对了。”宁湛又道:“此事还望弟弟仔细些,千万别让母亲知道了才好。”

    宁渊点头,那是自然。

    从书房出来后,宁渊颠了颠手里的银子,不禁回头对着那两扇乌木大门冷笑了一声。宁湛让他干站了这么些天,他却也没有白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将他这位嫡兄观察了个遍,从他一直装作在看的艳书,以及他苍白的脸色,和显然是纵欲过度伤了肾气才会在眼下形成的两块淤青,更有甚者,他其中一天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避开下人躲在窗沿下,亲眼见到宁湛一面自渎,嘴里一面唤着的竟然是宁如海的名字。

    震惊之余,宁渊知道,一个天大的机会已经送到他手上了。

    严氏想靠着宁湛的手来折腾他,殊不知她早有好几个把柄暴露在了宁渊的眼前,而这些把柄随便一个掀出来,都会立刻让整个宁府陷入混乱。

    但是宁渊不会这么快就掀出来的,总要让严氏一步步品尝被蚕食的机会才好。

087 呼延之心

    春温先生是民间撰写风月之事的一把好手,近来畅行大江南北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布衣奴从谁家闺房逗趣的时候,不会藏着那么一两本春温先生的著作,尤其是新书一开卖便奇货可居,此次听闻珍奇阁好不容易有一批货开卖,虽然叫价十两银子一本,虽然描写的是龙阳欢好之事,依旧吸引了一群喜爱猎奇的登徒浪子大清早便在门外排队等候。

    离珍奇阁不远的酒馆二楼,呼延元宸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旁饮酒。自打回城后,他因为有些生宁渊的气,并没有跟着去宁府,而是径直离开了,他本以为自己帮了宁渊这么大的忙,宁渊回过神来后多少会亲自找他致谢,可一连过去那么多天,宁渊那边完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也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因此每天总要喝上许多闷酒。

    闫非站在他身后,看见自家少主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心里在对那位宁少爷怨怼的同时,也越来越感到自家少主的奇怪,不过是人家没有适时的来道谢而已,自家少主有必要小家子气成这样吗,可他却不敢提,否则呼延元宸要是兴致来了拎着他去练剑,那可要比在旁边陪着喝酒凄惨多了。

    “少主,您瞧那边排了那么长的队,兴许是在卖什么好东西,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见呼延元宸又喝完了一壶,闫非不禁出声劝道。

    呼延元宸一直没注意街上的景致,听见闫非这么说,他也不禁把目光挪向窗外,可是这一瞧,却刚好看见路的尽头行来一辆马车,车上虽然没有标记,可那赶车人熟得很,不是宁渊身边的周石吗,随着马车停下,周石从车里掺出一个浑身都藏在斗篷里的人,规规矩矩排在队伍的最末,而即便是不看脸,就冲着那身形,呼延元宸也一下认出来了,正是宁渊。

    一时他起了好奇心,他一直觉得宁渊是极其冷淡的一个人,很少能对什么人或事物感兴趣,可居然连他都来排队,那家店铺到底卖的是什么东西。

    他放下酒杯,二话不说,让闫非在这守着,自己戴上斗笠二话不说便下去了,此时宁渊背后又站了几个人,呼延元宸压着脑袋排在后边,看身边一些表情跃跃欲试的都是身着华服的贵公子,甚至还有不少穿着绫罗绸缎的龟爷男倌之流,一些男倌见他身形英武,主动凑上来想套近乎,他略带慌乱地用内功将那些人隔开后,心底的疑惑更深了,宁渊到这来排队究竟是想买什么?

    又过了几刻钟,终于,珍宝阁紧闭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小二,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铜锣,咣咣敲了两下后,小二扬声道:“大家伙注意啦,春温先生新书马上开卖,余量有限,先到先得,十两银子一本,先付账后拿书,大家伙……”那小二话还没说完,可是他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双眼发红的人群已经将他挤开,心急火燎地就往店堂里冲,宁渊和周石两人都有功夫在身,游鱼一般很顺利地便挤进去了,至于呼延元宸,完全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被人推进去的,稀里糊涂地掏钱,拿东西,再顺着人群挤出来,等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哪里还有宁渊的影子,只怕早就拿好东西走人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到这时,才想起来看看自己到底花十两银子买了个什么东西,可目光刚顿在那本书的封面上,他眸子便立刻大了一圈,迅速将那本书揣进了怀里,还警惕地朝四周瞧了瞧,脸色微微发红。

    只因那本书的封面上,是两个赤条条毫无遮拦滚在一起的年轻男子,画师画工极为出众,竟然连那处最见不得人的地方都描绘得淋漓尽致,旁边龙飞凤舞八个大字,更是让人不敢直视——龙阳十八式!

    呼延元宸脑子里仿佛炸开了锅,他满心满脑都只有一个念头,宁渊偷偷摸摸地来买这玩意做什么?

    闫非发觉自家少主的不对劲,是在晚饭之后。

    呼延元宸从前便常来江州,因此在江州城里置有一处小巧的别院,只是他平日里大多在外边活动,只有夜晚歇息的时候会回来睡一觉,但是今天例外,下午阳光正好,他就带着闫非回了院子,之后一头扎进房里就不出来了,连晚饭都只让闫非送了几个馒头进去。

    闫非好奇地站在房门外,想听听房间里的动静,可呼延元宸将窗户门关得紧实,压根传不出一点声音,他终于按捺不住,轻声敲了敲门,试探着问:“少主,现下到你练剑的时辰了,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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