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居然不宠我(36)
双城面露苦涩,心想,我还想问问你们怎么在这。
季如臣忽然下令道,“给我仔细搜,半点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是,大人!”
因见叶祯神色淡漠,双城喉咙干涩,颤巍巍的唤了一声,“哥。”
叶祯没理会双城,只四下逡巡一遭,待看见墙上的一副山水画时,眉头微微一皱,这时下面的人来报,“回大人,屋里什么东西都没发现!”
季如臣道:“怎么可能?再给我好好搜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密道!”
叶祯沉吟片刻,忽对季如臣道,“季大人,得到的消息是否可靠?”
季如臣沉声道,“有人亲眼瞧见,不会有错。”顿了顿,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双城,似乎有些为难。
叶祯明白季如臣的顾虑,于是转过头,将目光一寸寸的凝在双城身上。双城早在他哥进来时,便放开了秦桑,又见此番阵势大,他少不得又提心吊胆。
“双城,你们在此处做什么?”
双城牙齿咯咯轻颤,因余光见秦桑眼里含泪,一时只咬牙道,“哥……我……我……我来喝酒……”
这时门外突然一阵嘈杂,众人寻声望去,就见华旭被几个官差扭着胳膊押进来。此刻,一见秦桑面,微微一愣,随即怒气冲冲,破口骂道,“好啊,你个下贱的娼妇!本公子纡尊降贵看上你,我说你怎么不把本公子当回事!原来背地里跟叶双城暗通曲款!”
他气急,狠狠的瞪着双城,破口大骂,“好啊,好啊,叶双城,本公子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既然敢同我抢女人?你吃了熊心豹胆了?呸!下贱的东西!”
华旭正破骂着,忽然迎面挨了一拳,要不是有几个官差强行压着他,非得摔倒在地不可。他疼的咬牙切齿,却见叶双城狰狞着脸,语气森然,“下贱东西,你在骂谁?”
华旭从未见过叶双城如此模样,竟然是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样子。他一吓,又往后连退几步,忽见叶祯在此,他便大声喊叫,“叶祯!你还不好好管管你弟弟!他都要杀人了!”
他又死劲挣扎着,对着左右破口骂道,“哪里来的下贱玩意儿,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待本公子?!”
叶祯眸色渐冷,见双城还要动手。忽而上前攥住双城的手腕,厉声道:“还不住手?!”
双城抿唇,梗着脖子不吭声。他又没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哥顶嘴。遂垂下手悄咪咪的往叶祯身后躲。
华旭骂道:“叶祯!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纵容叶双城打我!我堂堂长公主府嫡子,岂是你们可以无理的?!还不快放开!”
叶祯眉梢一扬,冷声道,“例行公事,还望华公子配合。”顿了顿,他又猛的一甩衣袖,“本官的弟弟自有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教,不劳烦长公主府上的公子了。至于要杀人?华旭公子约莫还不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聂尚书府上的嫡长子聂庭风,被人发现惨死在这座酒楼外的小巷子口。有人亲眼瞧见凶手进了此处酒楼!”
华旭骇的面色煞白,“怎么可能?明明他还和我……”话音立马戛然而止。
叶祯冷笑道,“怎么不说了?就在半个时辰前,聂庭风还同你一处在青楼厮混,你们还因为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了,可对?”
华旭吓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连忙摇头道,“他死就死了,又……又不是本公子所杀!”
季如臣眉头忽而一皱,上前一步,抓起华旭的手腕道,“这是什么?”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自华旭袖中落下一把染血的匕首,不仅如此,他身上的大红色的锻袍上染上了大前深色污迹,因着颜色深,若不是季如臣离的近,一时也不会注意到。
有人惊呼一声,“是血!华旭身上是血!”
“不……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对了,叶双城,肯定是叶双城!聂庭风与他有仇,肯定是叶双城杀了人”
双城虽不敢相信华旭居然会杀人,可此刻见华旭胡乱泼脏水,不由怒道,“华旭,你别血口喷人!”
季如臣皱眉,冷冷看华旭一眼,“华旭,匕首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血迹也是染在你的衣袖上,你敢抵赖?!”
华旭又惊又怕,只死命挣扎着,要见长公主,叶祯眸色渐深,忽而长袖一挥,“来人,将在场所有的人带回去,听候审理!”
“是!”
遂有几个人上前要拿住双城和秦桑,双城抿紧唇,在被人押走前下意识的去看叶祯,却见他眸色深沉,隐隐透着薄怒。
双城忍不住牙齿打颤,深觉此刻就是被抓到大牢里吃牢饭,也好过回家面对着叶祯这张冷脸。
众人走后,季如臣忍不住凑近叶祯,低声道,“这事错综复杂,前面刚有靖安省知府死于牢狱,眼下聂庭风惨死,只怕消息也瞒不了多久了。”
叶祯听罢,目光微微闪烁,他又怎会不知这两件事情蹊跷,不仅如此,隐隐同靖安省那位长年静匿无声的王爷,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他又沉吟片刻,想到双城又少不得暗生火气。面上只道,“如今人已经抓回去了,先禀告圣上,大理寺应当也得到了消息,我们暂且不动,先等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再说。”
季如臣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尚书府和长公主府都牵连其中,若真是华旭所为,纵是皇亲国戚也难逃一死。可现如今双城也在场,只怕长公主为了护住华旭,将罪名推到双城身上也未可知。”
叶祯默不作声,余光扫见墙上的一副山水画,上面留着“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的诗句。想起这是自己当年高中状元之时,来此处喝酒,念及远在滨州的幼弟双城所留。
想到此处,叶祯忽然从身后侍卫腰间抽出长剑,随手一剑将这幅字画划成两半,硬是将两句诗句分隔开来。
“叶祯!”
季如臣惊道,抬眼看了墙上的字画一眼,他不由叹口气,“双城……也太任性了些……”
叶祯冷冷将长剑掷在地上,长袖一挥,抬步出了房门。
季如臣这才率人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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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谢谢姐姐们的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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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配置的小剧场:
有请根正苗红三好有为男青年叶双城发言【手动鼓掌】
双城:小萝卜,我要弄死你!大过年的,我就跟踩了翔一样,居然碰上命案现场了!你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人也不是我杀的,美人儿也不是我调戏的,叶祯凭什么瞪我!他瞪我!
我话就搁在这了。就是蹲坑吃牢饭,我都不愿意回家看叶祯的冷脸!
☆、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有数!
聂庭风惨死巷口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街小巷的百姓还未从新年的欢闹声中走出来,就被这一消息惊的议论纷纷。又因杀人犯和被害人都是簪缨之族,世家公子,更引得无数百姓驻足观望,一时间京城闹的风声鹤唳。
不仅如此,更是有人流传,华旭和聂庭风同时看中了青楼头牌姑娘,因为华旭争风吃醋,遂同聂庭风大打出手,杀了人后,恰好又撞见了那头牌姑娘和当今内阁首辅叶大人幼弟私会。
此消息一出,如同一石掀起千层浪,百姓们茶余饭后,又有了极大的谈资。人人都道,这青楼头牌姑娘明艳动人,妖冶无双。三位世家公子相争,却唯独亲眼叶二公子。
有人道:“唉,这尚书府的公子死的委实冤枉,死了不说,女人还没弄到手,白白便宜了叶二公子。”
又有人道,“可不是嘛,我还听说,杀人犯是长公主府的大公子!啧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纵是皇亲国戚,杀人也得偿命啊!”
立马就有人反驳,“可那是长公主府的公子,身份尊贵,纵是杀了人,也不一定会被问斩吧?”
一时众人又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叶双城被关在监牢中,按照律例,被提到衙门里头审问,他本就是无辜的,只如实相告,待提审完毕,就被叶祯从牢中提回了府上。
双城唬的连头都不敢抬,他老老实实的缩着头,躲在叶祯身后。余光瞟见钦差大人微俯着身子,面露惊恐的对着叶祯行了一礼,“叶首辅……您……您大驾光临……有……有……”…
叶祯神色淡然,他也不说什么场面话,只伸手一指耷拉着脑袋的双城道,“客套话不必多说,这个人本官带走了!”
那钦差大人官位不知道比叶祯低了多少级,自是不敢阻拦。连忙让一众衙差让出一条道来,双城遂跟在叶祯后头,大步出了地牢。
双城一路上战战兢兢,低着头直往马车里头缩。这两日以来,他被关在牢中,身上也滚的凌乱,头发上还沾着碎草,弄的很狼狈。可到底背靠大树好乘凉,也没人敢对他动私刑。不仅如此,双城还护得了秦桑周全,否则像秦桑那般柔弱的姑娘家,不知要在牢中受多大的罪。
双城因怕的厉害,牙齿咯咯打颤,方抬脸小声唤了一句,“哥哥……”就被叶祯一耳光打的偏过头去,“闭嘴!”
叶祯目光凌厉,冷冷的看着双城,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弧线。
双城眼眶一下子就红透了,也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眶。他小声替自己辩解,“对不起,哥,是我又给你惹麻烦了。可是这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叶祯道:“我自然知道跟你没有关系,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有数!”
双城脑袋垂的更低了,他心里还真有点数。他哥是很厌烦痛恶他出去寻欢作乐的。可关键是他这次真的没有啊!
待到了府上,也不知打哪儿来了一众官兵,正巧将叶府的马车堵在了府门口。
双城惊了一下,见来人身上衣着,应该是大理寺的人。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来抓自己的,因不想牵连叶祯,遂咬牙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叶祯长臂一伸拦在了身后。
就见为首的一个官兵几步走了过来,先是看了两眼双城,这才对着叶祯一躬身,为难道,“首辅大人,属下奉了大理寺少卿顾大人之命,前来请大人有事相商。”
叶祯轻点了头,只道一声,“稍等。”随后就提着双城的衣领,将他往府里一推,这才喝命府里下人,将双城关到院子里,不许放他出来,复折身坐轿子亲自去了一趟大理寺。
这事处理起来极为棘手,一方面死的是聂尚书的儿子,而杀人凶器却在长公主的儿子身上被发现。因着这事也或多或少牵连到了叶双城,叶祯不便出面。圣上日日被聂尚书和长公主轮番哭求,终是不甚其烦,亲下圣旨,让中书令季如臣全权负责,另外大理寺少卿顾连协同办案。
大理寺少卿顾连立马下令将青楼和画舫一并查封,又吩咐仵作对聂庭风进行尸检。与此同时,长公主前去大理寺探望华旭,被顾连挡在监牢口时,又哭闹了一场,闹的沸沸扬扬。她连夜入宫面圣,百般哭闹要参叶祯一本,却被圣上怒斥一番,才又回了长公主府。
这些事情双城一概不知,他被关在院子里,叶祯下了命令,任谁也不许私自探望他。
双城一边惴惴不安,一边又忧心秦桑会受此事牵连,在院里少不得长吁短叹,可又实在没胆子在风口浪尖时出去打听。
调查了许久,这案件实在悬疑,华旭在牢中矢口否认一切罪行,口口声声说是叶双城害他。不久之后终于出了一位人证,来自青楼里的一位姑娘的供词。
起初季如臣因轻贱青楼之人,并不大信。后来大理寺少卿顾连从旁协助调查,又从仵作那里得知,聂庭风身上的致命伤,恰好是由华旭身上的匕首刀锋吻合。
认证物证俱在,基本可以定罪了。可因为华旭的身份,少不得又麻烦些。聂尚书只有聂庭风这一个儿子,平日里百般疼宠,如今悲痛欲绝之余,发狠般要大理寺还他儿子一个公道。
不久,华旭被判以秋后问斩,长公主得了消息后,连夜进宫执意面圣,却不料吃了个闭门羹,之后出宫时悲愤难当,昏了过去此后一病不起。
这消息传到双城耳朵里时,已经是三月的尾巴了。
因着叶祯气恼双城,一直将双城关在院里,执意不肯放他出来。双城难过之余,千方百计想求得兄长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