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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许君风与月+番外(84)

作者:狐悦 时间:2017-09-07 14:57 标签:养成

 

    许南风沉默了一路之后开口的第一句就让君疏月脸色略沉,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道:“乾州已没有他栖身之地,失去了浮方城的庇护,那些名门正派不会放过他。你要送他回去岂非是送他去死?”

 

    “那也不能让他留在你身边!”

 

    许南风将君疏月放在榻上,屈身跪在他身前:“自从他出现之后我就一直觉得不安,他会伤害你,阿疏,让他离开你,离你越远越好。”

 

    “我明白,我懂,南风,但,眼下不能让他走,至少要等我化解他体内罗刹心经的内力。”

 

    许南风那充满哀求的目光看得君疏月心头微颤,他不能要求许南风接受识欢,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孩子现在究竟抱着什么心思,说不定哪一日就会被他反咬一口。但这也是他的报应,是他应该承受的。

 

    “你的愧疚总有一天会害死你。”

 

    许南风咬着牙,推开君疏月的手站起身来:“为什么你就不能自私一点,你的心里什么时候才能只有我一个人。”

 

    “南风……”

 

    “我答应你,我会派最精锐的手下在乾州保护他,只求你让他离开澜城,阿疏,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南风,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无论面对什么危险都没有这么惊慌过,你到底是……”

 

    “我不知道!”

 

    许南风打断君疏月的话,忽然俯下身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移魂之日快到了,我最近总是……总是一合眼就做噩梦,阿疏,你答应我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丢下我。”

 

    “难怪你的御书房里总是点着安神的熏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说来你岂不是一直都……”

 

    “我以为只是近来政务繁忙才会忧思过重,但是今天我看到识欢看着你的眼睛,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我杞人忧天。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你抢走,他就是回来报复的,你跟我都很清楚他对段闻雪的感情,他的死是你做再多都于事无补的啊。”

 

第104章 四方之主

 

    死去的人已经得到了安息,但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啊。为什么你非要把这罪责背在自己的身上?

 

    君疏月离开御书房的时候,东方已见曙色,御书房内许南风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终于沉沉睡去,君疏月知道自己此刻不该离开他的身边,但许南风的责问声却让他如坐针毡。

 

    当初从父亲手中接下浮方城时,他答应过父亲会用自己的命来守护它,守护每一个族人,他立下重誓会与它同生共死,然而现在他不但亲手毁灭了浮方城,也杀死了这世上他最后一个族人,甚至背弃了一切选择和仇人之后在一起。

 

    南风,在我们君家,弑亲是不容赦免的重罪,段闻雪被我所杀,父亲因我而死,我一身罪孽,根本无法洗清。也许我只是太懦弱了,不愿面对如此罪孽深重的自己才拼命想要从识欢的身上得到救赎。

 

    其实你说的没错,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啊。

 

    空旷的钟声从远处的钟塔传来,一阵风穿过漫长无尽的回廊,将君疏月的衣衫和长发掠起,在这暮春的澜城,他竟无端地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他不由抱紧了双臂,这时背后一双手伸了过来,将一件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君疏月蓦地一惊,本能地挥出一掌将那人推开,但没想被对方轻轻一晃躲了过去。那件银色的披风从他身上飘落下来,君疏月警惕地看着对方,厉声道:“你是谁?!”

 

    若是寻常之人,只要靠近君疏月十步之内必回被他察觉,但这个男人竟能悄无声息走到他的面前,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看来你真的把我给忘了。”

 

    那人一身水色长衣,微白的晨曦散落在他的脸颊和肩头,清贵之气逼人而来,他的长发几乎一直垂到地面,那是君疏月从未见过的银发,仿佛隔绝了人间的烟火气,卓然于世外。君疏月入宫以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为何许南风从未提及过这个人?

 

    “你究竟是……”

 

    他话音未落,那男人已向他走了过来,君疏月刚要出手抵挡就被对方一把握住了手腕,一个不防拽进了怀中。

 

    “你!”

 

    “天绝剑跟随了你这么多年,为何你从不出剑?”

 

    “你怎会知道天绝,你,你是……”

 

    “我种在你身体里的蛊,看来一直没有失效,怎么偏偏就对他无效呢?”

 

    君疏月根本听不到这个男人所说的话,但是一听到天绝二字他就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当年将天绝剑亲手赠予他的人正是四方城主魏无涯,而他……

 

    “放开我!”

 

    那人看似并未用力,但君疏月落入他的怀中竟完全挣脱不得。他自十多年前步入江湖之后还从未遇到过这种让自己完全无力招架的对手,这魏无涯的功力究竟是何等的高深莫测?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努力那一夜发生的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总感觉你就在我的记忆里,但是却总也看不清你的样子。”

 

    “忘念蛊。”魏无涯轻轻笑了笑,握住君疏月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吻,君疏月向来讨厌被人触碰,但当他的双唇贴上自己的手背时,一瞬间似乎所有被模糊和遗忘的记忆都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为你种下忘念蛊是因为你我还未到相见的时候。”

 

    君疏月忽然猛地挣开的手,抱着头跌坐在地上,那剧烈的胀痛就好像有什么在他的脑中横冲直撞一般,他终于想起了那晚发生的事,魏无涯将他从天极山脚带回四方城,然后将一柄剑……

 

    刺入了他的胸口!

 

    “天绝剑……”

 

    “它一直就在你身边。”

 

    魏无涯跪在君疏月的身畔,轻轻解开他的腰带,他冰冷的手顺着君疏月的身体一直抚向他的胸口。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每次修炼玉髓经濒临入魔的时候,最后都能自行清醒过来,一切皆是因为你体内的天绝剑。”

 

    “你把剑,藏在我的身体里?”

 

    “是天绝剑选择了你。”

 

    魏无涯说罢,只见君疏月的胸口处忽然浮现出了毕罗花的痕迹,而在那花心的位置,一股慑人的剑气破体而出。魏无涯一手握住那道剑光,只见他掌心之中鲜血迸溅,血落之处正是一柄剑的形状。

 

    他将那银色的剑气从君疏月的身体里抽离而出,君疏月只觉得全身所有的气劲都仿佛涌向了一处,直到那剑光彻底离开了身体,他的身体才骤然轻松下来。

 

    “天绝剑,这就是天绝剑。”

 

    “当世无双的神剑,连飞尘亦不是他的对手。”魏无涯用沾满鲜血的手仔细抚着白玉般剑身,犹如爱抚着情人的身体:“当日在瑶歌,助你杀了玉飞尘的其实是它。”

 

    当日交手之时,君疏月分明已是强弩之末,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击退了玉飞尘。曲灵溪说是他无形之中打通了体内的经脉得以转败为胜,但万万没想到是这柄天绝剑保护了他。

 

    “你说过四方城弟子不能擅自在外走动,你身为四方城主,为何会出现在澜城?”

 

    “我与无咎争夺城主这个位置争夺了十年,但他终究还是属于你的。”

 

    “你说什么?”

 

    魏无涯的话让君疏月悚然一惊,而他却面不改色道:“你是天绝承认的主人,理应成为四方城的主人。而我这次离开四方城,正是为了保护你而来。”

 

    “笑话。”

 

    君疏月厉声道:“你四方城要选城主,与我何干?你叫我城主,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当。”

 

    “君疏月,不如我用一个秘密和你交换。”

 

    君疏月冷笑地拂开他的手:“天绝你已拿去,我与你四方城再无关联。”

 

    “你是他唯一承认的主人,连我和无咎都办不到,你可以不回四方城,但你城主的身份是早已注定的。”

 

    “魏无涯,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君疏月打断他的话,语气阴冷道:“你当这是买卖,还想强买强卖?你四方城当真如此不济,要求着别人来做城主?”

 

    “你这脾气我倒是喜欢。”

 

    君疏月话的已是傲慢至极,但魏无涯却丝毫没有动怒,他只是淡淡笑道:“你今日可以拒绝,但总有一*你会回来求我。”

 

    他说着,又将那披风捡起重新披在君疏月的身上:“我送你一个秘密,白舒歌早已不是从前的白舒歌,你应该听说过,罗刹心经可以使练功之人不断寻找替身为自己续命。如今的白舒歌只是一层伪装,那层伪装之下的人才是你真正的敌人。他也正是暗中唆使池寒初修炼罗刹心经从而背叛你的人。”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白舒歌已经死了?”

 

    “当年聂家为何突然开始野心勃勃想要离开地下城,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毕罗花突发凶性,几乎将整个沧州大地毁于一旦,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白舒歌说过,他要夺回浮方城,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他说这是君家亏欠白家的。”

 

    “君家从未亏欠过白家什么,是白家先人擅自将毕罗地宫的秘密带入了人间。真正亏欠的人是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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