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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起来连自己都绿(28)

作者:圆滚滚的卡球 时间:2019-02-12 22:49 标签:重生 3P

“听起来蠢极了,也贱透了吧…”我抬头对沈邈说,像最初那般称呼他,“沈大哥,虞嘉言五年前便披着副乖巧皮囊在你身边打转,可内里不过是个懦弱又自私的小人。”
我还想对柳潮说什么,却被不知觉间掉下来的泪水封住了喉咙。我心说:话还没有讲完,虞嘉言你哭个狗屁东西。
可我抬不起手去擦,也无人替我擦。
柳潮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暴躁的转了几圈,说了句什么,到我耳边只作了杂乱的嗡鸣。然后他推开门走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沈邈也站起身,然后他在我面前蹲下,欲言又止。
他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又用衣袖柔软的内层擦干了泪,最后也起身走了。
我呆呆地坐在房间里,脸上又不争气地覆了层新的湿意。
那个吻的温度却早就散去了。
没有人再走出门去,亦无人回来。

这一天余下来的时辰,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的。
第二日,我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挽月推门进来,我立即站起身,盼着她像往常一样提起门房传来的消息。
但挽月只是替我换掉了杯中的冷茶,她或许看出了我状态不大对,想说几句宽慰的话,我挥手让她退下了。
屋中便又只剩下一个人。
茶水甫一入口,烫得人舌头尝不出苦味。我低头发了发呆,鬼使神差地把茶盏里的水倒进了砚台里。
墨碇转了许多圈,待我惊醒过来,茶水早变作了浓黑的墨汁,一旁的鱼卷着尾,准备跳出来扇一尾巴这暴殄天物的人。
我连忙推开门,大声唤守在一旁的人端来清水。
挽月也赶了过来,她关切地问我:“还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吗?”
我用手轻轻地摸了摸砚台上的浅坑,低着头说:“叫人...叫人备好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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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小鱼的视角,所以看起来像是小沈和潮妹跑路了(?)。

50.
我原本想走远一些,去听不着京音的地界看看,又或是青州。
我书房藏着的话本,尤其...尤其是柳潮给我的那些...里头常写富家公子各处游玩,山下见个知己,湖边遇些红颜,好不潇洒恣意。话本外,却多的是在京城一角团团打转的人。
但想着公主娘的嘱咐,马车出了京城不到十里路就停下了,离我上辈子投河的地方很近。
今日我才晓得,此地叫做将军坡。不过这里平坦地很,一眼便望见酒肆人家,兴许曾经还是个坡。但“将军”两个字,的确有来头,传闻百年前大将军赵明起从塞外凯旋,就是从这里回京的。
我知道赵将军,是因为他在传言中与谢景曾为至交,谢景又是沈邈极为敬佩的名相。
我跑京城外头来,思绪本刻意避开柳潮与沈邈,可想到的又无处不与他们相关。
在将军坡的小道旁停了片刻,我凭着逐渐清晰的记忆,向那条熟悉又陌生的河走去。
有可能是季节不同的缘故,河水平缓,不复当时湍急,心神不定地踢下去颗石头,才长出一朵不大的水花。
我在河边站了很久,偶尔回头望望远处的草木人家,便见身后的侍卫皆是一副紧张的模样,似是怕我在河边站着站着就同方才那颗石头一样滚进去了。
从京城出来便费了不短的时间,这几日天黑得晚了些,但仍已笼了灰蒙蒙的一层云。
我感觉脸上一凉,下雨了。
初冬的雨细而密,若不靠刺在面皮上的寒意,肉眼是轻易辨不出的。
阿墨从我身后走了过来,躬身问:“郎君,天色不早了,又下起雨来,不如回去吧?”
我看着不平整的河面说:“出来还不足一日呢,回去做什么。”
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阿墨想了想,又劝道:“那先找处避雨的地方可好。”

将军坡除了寻常人家的房屋,也就只有几家不大的酒肆,恐怕连公主府这一行人都坐不全。
最后马车停靠在了附近的驿馆。驿馆中的人连忙出来迎接,将一行人请了进去。
驿馆门口还有两三车马,瞧着是要离开的样子。
其中一位世家公子模样的人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了半天,阿墨等人戒备地站在我身边。
那人长得一副好模样,却是个不带脑子的自来熟。
我从未见过京城中有这么一号人,也不知他是怎么认出我的,也许是听见了旁人称呼。
他像模像样地问候了一番,又道:“小侯爷怎在此处?”
见我不答,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在下谢骁,不知小侯爷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你叫作谢骁又不是谢景,难不成还还指望天下人都认得你么。
我心里本就闷闷的,更不愿多搭理,回了句干瘪的“不认识”后,就与他告辞进驿馆了。
在收拾好的房间里呆了不多时,便有人送来了小食。
我看了看那一桌子的吃食,却无半点胃口,只随意用了几口。
我放下筷子对阿墨道:“唤人热些酒来吧。”
酒被端了上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寻得的,这酒莫说比起缀锦阁里头的,比我寻常喝的任一种都差上许多,喝下去还有些伤喉。所幸酒被煨得暖暖的,入肚后游荡在周身,方才被寒雨刺得发凉的手脚也热了起来。
于是被愁绪劝着,我饮了一杯又一杯,暖和起来的身体逐渐变得轻飘飘的,像片被晒干的枯叶浮在房间里。
我记得自己上辈子没怎么醉过,那是同狐朋狗友们四处浪荡时练出来的好酒量。可那也不好,饮酒不醉,酒便成了无用的清水,一丁点儿愁意也浇不掉。
我起初是不以为然的,甚至觉得喝不醉有诸多好处,其中最使人欲罢不能的,是我可以趁着沈邈喝醉后握住他的手或者偷偷亲上一口。后来,连这些随酒意酿出来的小小的快乐也没有了。
这辈子我就喝不得了...我紧握着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就可以好好地醉一次了。但柳潮的酒量还很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到了他。
是在五年前、四年前,还是两三年前,我分不清了。他同我喝了一般多的酒,可能还比我多些。我醉醺醺的,可还有意识,装作醉糊涂了的样子等着柳潮的把戏。他将我放到旁边的软榻上,还捏了我的脸。他说:不知道亲起来是不是一样的软。
那软榻上面绣的花是浅红色的,这我记得,浅红的桃花在春日的枝头上开了一朵又一朵。
沈邈也喝醉了在软榻上躺过,酒意盖住他的脸,比桃花要红一点。他说:是小言。他的胸膛很暖和,我被他揽在怀里,于是闻到了酒的香味。他还说:你愿意走来看看吗?
我昏沉沉地低下头,盯着酒杯看,酒里的那个我也红着脸。我想了想,把那杯酒饮尽,红色的我就没有了。
可桌旁的灯也是红色,红得刺眼,里面的灯芯自顾自扯开罩子,要把整间屋子烧了。
我低喊了一声,却被一股力抛了起来,然后在天旋地转里落到了床上,红艳艳的布挂在我头上。
一个人隔着红布问:不是说了一起吗?
一个人回答道:抱歉,情难自禁。
他们将红布掀开半边,让我同他们共饮了一杯酒。
我将布扯下来,忽地坐回了桌边。柳潮和沈邈站在我身前。柳潮说:不知道亲起来是不是一样的软。沈邈接着说:你愿意走进来看看吗。
我抬起头来让柳潮亲,又变出另一个我来回答沈邈的话。
他们却像两团雾气般消散了,我连忙伸去抓,只碰到一束红色的烫人的光。
我把手缩回来,抹掉了脸上残存的雾,眼睛里淌出许多泪水。
就着泪水,我又喝了许多杯,房屋的门终于被打开了。那两团雾气溜进来,慢慢凝成了沈邈的模样。
我伸出手问他:“还有一个呢...怎么少变了一个?”
和刚才不一样,这次进来的沈邈没有说话,却是摸得到的。我使出最后一点劲撞在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片刻后我偏过头去,发现柳潮也回来了。
他离我越来越近,担忧地看着我。我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便像他方才做的一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最后趴在桌子上,心里安定下来,然后迷迷糊糊地开始犯困。
睡着前,我很开心地骗那两团失而复得的雾说:“你们这次不能走了,门被我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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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体验过小鱼这样喝糊涂了是什么感觉,所以在写法上借鉴了白先勇先生的《游园惊梦》。不过先生写的是意识流,我写的是意会不到瞎瘠薄流。

51.
第二日醒来已经快到日中,我是被头痛从梦乡里一把拉出来的,脑袋里像是被装了成斤的火药,“轰隆隆”尽数炸开了,不仅痛得厉害,还晕乎乎地发胀。
我虽有了意识,依旧缩在被窝里不愿起身,顶着头痛回味昨日的那个梦。
怪不得人们都爱说一醉方休,酒真的能让人欢快起来,那些不敢想的、不敢认清的都借着糊涂醉意化作实影。
沈邈来了,柳潮也来了。梦里的门是锁住的,他们再不能像那日一样走开。梦里的他们也不愿意走开。我记得自己似乎抓住谁的手不肯放开,然后被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
我好像还丢脸地哭了,也许我之前已经哭了几回。我往被子里钻,要用被褥擦泪,却被扒拉出来一点,替我揩干眼泪的手以及那些怀抱,都来得轻柔而真实。有这样好的一场梦,次日醒来头再痛也值得了。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胳膊肘却戳到某个温热的东西,再烦躁地伸手去推,却怎么也推不动,一阵规律的颤动还从内里传到了手心。
我又推了推,终于意识到什么,立马僵住了。
这…这旁边怎么还另躺了个活人!!!
脑袋里的火药炸地更欢了,一举轰倒了城墙。我就说昨天怎么那样真实,敢情是真有个人啊!
完了,能进我房间里来的只有守在门口的侍卫们,或许是其中哪一个怕我像上次一样喝出毛病,故而进来看看,我却发了酒疯一般又要亲又要抱的。
我想爬起来,手脚却发软,绝望地转过头去看人。
那人开口道:“祖宗你终于醒了。”
我看见柳潮,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有醒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问得很小声,生怕他又雾一般地消散了。
柳潮坐起来说:“昨天都快被你折腾死了,怎么不在这里。”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柳潮别扭道:“我就是想说…唉我意思是昨晚折腾了半天才把撒酒疯的你安顿好…没…没别的意思。我等着你醒过来,等得犯困,才躺在一旁的。”
我还是没有什么力气爬起来,柳潮见状扶住我,我坐起来后依旧呆呆地看着他。
“是不是头还痛啊。”柳潮趁机戳了戳我的脸,但动作很轻,“早就备好了醒酒汤,我唤人端上来。”
他的话又变得很多,不再是沉默离开的样子。我的头依旧发晕发痛,便也没有再问他怎么在此这样的话,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反倒是柳潮将我的手回握住,答道:“我起初根本不晓得你去了哪里,还是远之恰好有位朋友进京,说在此处看见了你,我们才急忙赶来的。”

我听后愈发无措,端着醒酒汤怔了很久。
或许酒醒了会好许多…我这样想着,将一整碗饮尽。
柳潮在旁边提醒:“你喝这么急,别呛着了。”
我接过帕子擦了擦嘴,仍然是迷迷糊糊的,犹在梦境里打转一般:“远之他…他也来了?他人在哪里呢?”
“皇帝老儿似乎有些急事找他,天未亮便赶着进宫了。”柳潮说完后看着我,像是在按捺些什么。
柳潮站起身来,替我将空碗放到小几上,又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他同我干瞪眼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了,问道:“你怎么就想不开跑到了这里来呢?昨日我找不见你,便去问远之,远之也不知你在何处。于是我们又到公主府去问你娘。你娘凶得很,只说你出门散心了,具体地方她也不晓得。后来好不容易遇见了远之以前在青州的朋友上京来,说见过你。我一听他说是在将军坡见到的你,吓得魂都飞了,连忙拉着远之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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