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怎么又绿了(119)
袁尚见他难得不正经,倒是稀奇,递了一壶酒过去,“怎么滴?看我热闹,很是开心?”
“属下不敢。自是听乙提到,陛下近日……宠信,依赖那白面书生的九江府尹……殷拂,属下们为主上不平呢……主上呢,可不是一片丹心照了沟渠?”甲仰头,大剌剌的倒了一口酒。
“不异,说到沟渠,你亦不愧为一个好沟渠。那秋菊姑娘,蕙质兰心,聪明伶俐,更是一片丹心……哪里知道,你,半点情面不给。”袁尚杵了甲一下,打趣了回去。
“可怜啊……那秋菊原是对你一片痴心,如今更是发奋修行,倒是亦将咱们丞相府……对面的公主潜邸,撑起了一片天空来。”
“主上倒是,惯会取笑属下。”甲无奈苦笑,倒是又灌了一口酒,“属下那日在观雪殿,观察许久,秋菊姑娘处事颇有章法,人亦极其伶俐,是位好姑娘。属下毕竟注定无嗣,自是不愿耽搁她前程。”
甲叹了一口气,道:“哪里料到,她亦是性子傲气之人。”
“如今你二人倒是般配的紧,亦不存在彼此耽搁一说。”袁尚亦是仰头望月,“难道你不羡慕师兄了,如今可是如花美眷,佳人在侧?”
“主上难道是因为师兄成亲,夫妻恩爱,这才愁眉苦脸的?”甲与他碰了碰,主上需要找人喝酒谈心,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了,可见陛下着实是乱了主上心神了。
“呵……自然不是。”袁尚苦涩张嘴道:“你将一个孩子一直小心宠着,疼着,护着,让着。习惯成了自然。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他亦是为你着想,打算,并竭力为你铺路,心中倒是有些失落了。呵呵……”
“主上说的是陛下,陛下他……可一直心思重着呢,之前镇国公主……”甲“扑哧”一声,倒是笑了。
“算了,不说也罢。全天下,怕是只有主上当陛下是个良善的孩子。他对主上的心思昭然若揭,咱们十二天干们,皆是早早,有了准备。”
袁尚嘴里这口酒真是咽亦不是,不咽亦不是,顿时沉了脸,一片静寂了。
“主上恕罪!属下多嘴了。”甲抿唇,硬着头皮道。
“不过,主上,您虽不说,却对陛下最是用心,属下们皆是看在眼里。本以为,主上心仪那镇国公主,怎知属下们一对比,怕是镇国公主在主上心中,分量不及陛下千万分之一。属下们虽期待主母,小主子,可……终要主上遂心得意……才是。”
“哼!”袁尚不知说什么好,真是一群子“明眼人”,皆在装哑巴!
“主上莫恼,陛下若是不从了您,咱们兄弟抓了他来,随您处置便是!”甲自是一脸的忠义,虔诚,让人忍不住想揍一顿!
“你……不异……今儿,很好!”袁尚瞪他,落井下石,真是好样的。
“主上息怒,属下是怕主上回了府,面对太王太后赐的两房侍妾,四位如花宫女,更是心情郁结,这才出此下策!”
甲一脸的“诚惶诚恐”,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本相便是回去面对她们六人,亦比与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嘴碎小人饮酒来的痛快!”
袁尚真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到这儿来找虐了?!把这遮羞布都撕了,以后可还如何一本正经的面对属下们!
第二百七十八章 莫蹉跎青春
“袁丞相,请留步!”
春桃自暗处走了出来,今儿听到对门丞相府的动静,她哪里睡得着,自在丞相府小门外候着了。
“春桃拜见袁丞相!”春桃今儿特地穿了一件桃红色的夹袄,虽是冬日里寒风潇潇,春桃等候多时,竟是带着股子春意,暖意。
“原是公主身边随侍的宫女,天色已晚,你一女子多有不便,早日回府吧。”
袁尚过目不忘,自是一眼就认她出来,且是后退一步,倒吸口凉气,散了散酒气。
“丞相请留步,公主与丞相一对玉人,亦夫妻情深!奴婢……还历历在目!如今公主离了九江,丞相府中内务无人打理!奴婢自请,为公主守着乐生院,替丞相分忧。”
春桃不但不肯走,更是跪了下来,磕头求道:“还请丞相成全!”
“春桃姑娘难道不知?公主与本相早已合离。”袁尚不欲理她,便不唤她起身,自是擦肩而过。
哪里料到那春桃不肯罢休,揪着袁尚衣摆道:“听闻太王太后赐了侍妾到丞相府中……袁丞相可莫忘了我……我家公主才是!”
“住嘴!”秋菊黑着面,推门出来,“袁丞相,多有得罪!秋菊管教不利,惊扰了您!请您恕罪!”
“公主不在府中,秋菊姑娘可要好好约束了下人才是!莫忘了,你与清儿姑娘,可是有官身的女官。”袁尚冷冷瞥了春桃一眼,春桃吓得忙松了手。
“哼!如斯奴婢,真是给你家公主蒙羞。”袁尚冷哼一声,跟着掌灯迎出来的老王管家,自回了丞相府!
“春桃,我们公主与袁丞相已然合离,别说是太王太后赏赐,便是朝中哪个大人送了姬妾与袁丞相,与我们镇国公主府,皆还无干系!更别说是你……一个宫女能管的!”
秋菊恨铁不成钢,自是拿出了女官的派头训斥!今儿若不是她耳清目明,可不知……春桃要如何丢人现眼了!
怕是自荐枕席这样的事,她都跃跃欲试了!
“秋菊,你别仗着公主宠你!便对我大呼小叫!我们不过是宁悦郡主的陪嫁丫头!是从西门关临时买的!并无不同!”春桃不服气,自是站起身来,仰着头,顶嘴喝道。
“先进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清儿推了偏门出来,狠狠剐了春桃一眼!这心大的丫头,是不能留了!
“春桃,跪下!”
进了府,清儿一声令下,春桃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秋菊回了屋子,召集了众宫女奴婢,抱着个红漆箱子,与清儿点点头。
“春桃,夏兰,冬梅,诸位姐妹,公主亦有数月未归,大家从宫中一起搬到这公主府,想必你们心中定有不少疑虑。”清儿看了看秋菊,点头示意她说。
“公主临走前,将诸位的卖身契约都交给奴婢,若是她常年不归,切莫让……诸位姐妹蹉跎了青春韶华!”秋菊打开箱子。
“可才短短数月,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今儿,我与清儿姐姐在这儿,便将这话说清楚了,亦是代表镇国公主殿下的意思!”秋菊正色道,“你们与公主皆是主仆一场,自有情分,公主自不会亏待了诸位!”
“若想离去者,来这领了卖身契与十两银子!以后与公主,公主府各不相干!”
清儿环视一圈,亦是多了些不耐烦,这些人没了主子压制,跳上跳下,好不安分。
“奴婢们不敢!”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不尴尬。公主一向优待她们,十两银子不过是她们三四个月的月钱。且公主不在,府中除了世子,亦无正经主子,哪有什么吃力的活计。
世子对她们这些公主的“老人”又另眼相看,哪里还有如此好的活计了。
“诸位可想清楚了,赖在府中,可是一生一世的奴才了!”秋菊如何不懂她们心思,冷嗤一声道。
“若是,如春桃一般,动了春心,主子亦不在府,可无人作主!许是被当作勾结外人,乱棍打死也冤枉!”
第二百七十九章 桃花缠身
“秋菊,你胡沁什么!血口喷人,也不怕糟了报应!”春桃不服,若是清儿也就罢了,偏偏是与她一起卖身的秋菊!这夹棍带棒,可不毁了她“清白”?
“血口喷人?!”秋菊不屑反问道,“春桃,可要请了丞相府的老王管家来作证?旁人也就罢了!你是无论如何抵赖不掉的!”
“秋菊所言极是!”
清儿亦难得厉色,看也不看她一眼,抢了话道:“公主不在府邸,我与秋菊自该约束你们。春桃,你数日徘徊在小门,苦等丞相下朝,我也警告你数次,劝你收敛!如今更是……简直丢尽我公主府的门风!”
“哼!清儿,你哪有脸来说我?你与那金侍郎还不是不清不楚!你若不是守着小门等他,又哪里知道我守在小门?!”春桃见清儿也不容她,自然气不服!
“胡沁!清儿与金侍郎有太王太后的赐婚懿旨!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妻,怎如你一般鬼祟!”秋菊忙斥道,“那日观雪殿宣旨,我们可是一起跪着接的旨!”
“就是!”“就是!”夏兰与冬梅招子亮,自是识趣。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清儿叹了口气,示意大家噤声:“诸位姐妹,若有心上人,不如乘此机会脱了奴籍,亦可以正正经经的做个当家娘子。若是没有去处,我可去请富贵坊的得意掌柜,为众姐妹安排一番。”
听清儿如此说,众女犹犹豫豫,终是取了自己的卖身契约,留下清儿,秋菊与春桃三人。
“春桃,你便是爱慕袁丞相,亦不要打着公主的名头,污了公主的声誉才是。”
清儿叹了口气,如今才知春桃甚是执拗。原本她的点心做的极好,倒是可以去富贵坊帮忙。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春桃本就不服气,如今可不委屈。
“春桃,你手艺好,便是没了这份差事,亦能寻个好人家。袁丞相位高权重,自不是咱们一介奴婢能高攀的上的人。”秋菊叹了口气,扶了她起来。
“春桃,公主早在丞相府,就知道你心思了,顾念这主仆情谊,没点出来,指着你自己醒悟呢。”清儿拉着她的手,在廊下石凳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