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上)(90)

“不许问！”虽然不知道药膏的名字，但是先生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已经很难得了，还敢刨根问底？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没关系，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个呀，叫凉血生肌膏。”文景辉给消炎生肌膏换了个名字，因为这个时代不知道什么是“炎症”，他也没想过解释什么细菌感染之类的话，就干脆换了个名字：“是用来清热凉血，去腐生新的。各种外伤愈合，很适合你们给将士们用。摊于纱布上贴敷伤患处，每隔一至二日换药一次。”
“文先生高义！”老军医特别感动，这样的东西，他也是头一次听说，军营里的药材本就不多，大量使用的话，一次大战下来，就得耗尽了。
多数是因为人多药材少，但是也有自己等人学艺不精，有心无力啊！
“您老客气了，咱们先去洗漱一番吧，吃了晚饭回来再看就行！”文景辉也很佩服老军医，虽然这里艰苦了许多，但是能在这里一当大夫就是二十年的老人，值得任何人尊重。
一伙人出了医药所，四散开洗漱了一番，别看制药多么高尚，但是那味道也很呛人，也就文景辉这药里头没那么浓重药味的，勉强可以洗掉，还不会让空气中充满异味。
换成醅鹿胎、麝香等物，恐怕整个卫所晚上都别想吃饭了。

080近侍王狗儿
晚饭文景辉没回来吃，武大站岗，是在哨卡上吃的晚饭，没见到文景辉本人，他有些想念，将小范丢到哨卡上，以巡查的名义跑去了医药所，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小大夫。
只见一伙人蹲成一个圆圈儿，一人面前一个小坛子，小大夫小心翼翼的掀开自己的小坛子，看到里头乳白色如凝脂一般的药膏，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可以了！”
大家伙儿同时七手八脚的打开自己的小坛子，里头跟小大夫的差不多，就是没有小大夫的那个看起来好，大家以为是自己生手的问题，倒也没人在意这个小差距。
唯有文景辉知道，别人的都是乳黄色，他的其实是乳白色，他在搅拌的时候，往里头倒了点儿空间灵水。
因为现在光线不足，坛子里头又太黑，大家才没察觉出异状。
“好了，一人一坛，你们也知道怎么用了。”文景辉抱着属于自己的小坛子，站了起来，一转身就看到了武大。
小脸儿因为心情好，顿时笑开了花：“你怎么来了？”
“太晚了，来接你回去。”让小大夫一个人回去，其实也可以，但是武大就是没忍住。
“外头这么多人，我又丢不了。”文景辉喜滋滋的抱着小坛子站了起来，结果因为蹲的时间长了些，腿有些发麻，一站起来就差点儿又倒下去。
“我来拿，回去吧。”武大一手接过小坛子，一手扶住了文景辉。
“你们也赶紧的回去吧，晚了，天也冷。”文景辉朝大家挥了挥手，跟着武大回去了。
等他们走了，老军医才反应过来：“今天，不是武总旗值哨吗？”
武大将人送到了自己的住处，安排人进了被窝，他也没有解衣卸甲的意思。
“你不睡？”文景辉全身热乎乎的在被窝里，屋子里烧着火墙，倒是不冷，这还是武大来了之后新搭建的呢。
“我还要去值夜，等到了明天早上换防之后才能回来。你先睡吧，等你睡了我再出去。”武大就那么坐在炕边守着。
文景辉幸福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竟然打起了小呼噜儿。
这是累坏了？
武大想着明天记得背着这个人，跟老军医他们说一声，有什么重话累话他们找人去做，别让先生自己动手了。
第二日，武大交接完之后才回来，文景辉已经领了早饭，但是他自己又在武大的这里做了点儿肉包子，都是空间里偷渡出来的东西，给旁边住着的小丁和小范还有老范和纪纲，送去了四屉，多了没敢送，怕他们起疑心，追问这包子的来历。
不过文景辉明显多虑了，四个人光顾着吃了，谁还问什么来历？反正先生身上多的是神奇之处，他不说，他们肯定不会傻到直直的去追问。
文景辉见武大回来了，乐呵呵的跟武大显摆：“看！我做的梅菜肉包子，还有舀来的米粥，火头军今天做的是两合面的馒头，吃的是浓稠的米粥和酱瓜，我让他们剁了肉碎炒了一下那酱瓜，可好吃了。”
“我尝尝？”武大抄起一个包子一口就吞了下去，小大夫包的包子小小巧巧，一口一个正好。
“好吃不？”文景辉看着武大吃了，立刻就追问。
“嗯，好吃！”武大点头，脱下了身上的棉甲，穿着棉衣就坐到了桌子前。
俩人虽然有了关系，但是没有多么浓烈的表现，就好像生话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夫，武大吃着油腻肉乎的梅菜肉包子和肉末酱瓜碎，文景辉则是吃着两合面的软绵馒头，配着他自己腌制的清爽泡菜，吸溜着浓稠适度的小米粥。
“吃点肉包子。”武大将包子剥开，里头的肉弄出来，剥下些沁足了油水的梅干菜馅，递给了文景辉。
“就吃一个！”这种东西太油腻了，给别人吃文景辉可乐意了，给自己吃就不行了。
“三个！”
“最多两个！”
“好吧。”
武大妥协了，小大夫乐呵呵的吃了两个进去，丝毫没注意到武大宠溺的目光，小大夫其实很好骗啊。
武大一夜没睡，吃完饭了就补眠，文景辉守着他，武大睡觉，文景辉就拿着纸笔写东西。
武大就着文景辉刷刷写字的细微声音入睡，睡的很沉。
而文景辉则是写了许多东西，写完了怕被人看到，就直接丢进空间里，那里就他自己，哦，现在再加上武大，可以进出。
晚上用饭的点儿，文景辉叫醒了武大，先给武大喝了一杯空间灵水，武大彻底恢复后，正要去拿晚饭，杜佐小旗来了。
“百户请武总旗与小大夫去一趟，有上命宣布。”杜佐小旗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喊开了。
“上命？”文景辉不解：“上命不是武大去就行了吗？”
“那不知道，反正说了邀请小大夫您去呢！”杜佐小旗挠了挠头，反正杜佑怎么说，他就怎么传。
两个人无法，武大给文景辉全副武装上，才带着小大夫在夜幕中去了总兵府。
一进总兵府的大门，就看到了薛百户和一个面白无须的人说话，那人一身宫制服饰，胸前葵花图素，面白无须，喝茶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翘起尾指。
文景辉一看到那人，就觉得怪异的很。
这人怎么这副做派？
“武大，小大夫，你们来了？来，这位是前来传令的燕王近侍。”薛百户明显跟这位关系不错，还能坐在一起喝个茶，聊个天。
“这位就是武总旗？咱家王狗儿，燕王殿下的近侍，见过武总旗，见过文先生。”王狗儿很有礼貌，虽然有些娘娘腔，但这是无根之人的天性，他自幼进宫，已经养成了这么个习惯，不过因为他心细，燕王殿下将掌印信、下敕符和传令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办。
近侍？
燕王的近侍？
那不就是太监吗？
原来这就是大明特产的“太监”！
历朝历代，要说哪一代的太监最特别，当属明朝。
能进出宫廷，能监军塞外，能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出阁入相啊！
甚至得了个“副皇帝”的诨号！
可见太监在大明一朝的作为有多大了。
文景辉看着王狗儿，他这就见到了真人了！
于是这神思飘远：王狗儿？这名字可起的够那什么的了，他家人真极品啊！
幸好自己不是叫的文狗剩什么的，不然非得吐血不可！
只是，能跟在永乐大帝身边的人，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而且好耳熟啊！
他记得以前有个同学是学的历史，那家伙最喜欢永乐一朝，将永乐一朝研究的特别透彻，要不然文景辉也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王狗儿？
这名字他的确有印象来着！
“王近侍！”武大一拱手，就算是见礼了。
但是文景辉眼神很精亮，看的王狗儿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由得惴惴不安的问：“文先生？可是咱家哪里不对吗？”
“先生？”不止是王狗儿发毛，连武大都看出文景辉对王狗儿的特殊关注了。
不由得拉了拉文景辉的胳膊，这人怎么看个近侍，就跟狗狗看到了肉骨头一样呢？
近侍能干什么？
“咳咳咳！”文景辉咳嗽了好几下，才勉强平复了表情，但是对王狗儿特别殷勤：“公公，您好！”
“哎哟！可当不得‘公公’一说，您可别折煞奴才了！”这位可是传说中，那位老神仙的关门弟子，这事情别人不知道，王狗儿是燕王的近侍，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大明一朝，不是哪个太监都能被人叫一声“公公”的，那都是近身伺候皇帝太子的，或者在后宫领一宫主事的，才能叫一声“公公”。
“哦哦，那……那要叫什么？”文景辉没想到会将王狗儿吓的脸都白了。
“您叫咱家一声王近侍即可。”王狗儿白着脸，被人这么叫了“公公”，可是麻烦多多。
“王近侍，您好。”文景辉笑呵呵的打招呼。
他这样认真的问好，让王狗儿的心更加的高兴，这位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好心人，想必不会为难他。
“哎！”王狗儿答应的倍儿响。
不止是武大和文景辉来了，老范小丁他们都聚到了一起，可见王狗儿的事情，众人恐怕都有任务了。
“大家不用拘束，咱家虽然恭为掌印近侍，但也略通军务，薛百户递上去的东西先不谈，咱家来是宣布上命的！”说着掏出了一份公函展开：“滋拟定于三月，辛亥日，帅师巡大宁！”
“王近侍，为何突然要巡视大宁？”薛百户不解其意。
“这是好事儿！”王狗儿近侍笑了：“上次不是有敌人来袭么？王爷觉得不对，这个时候，青黄不接的，他们来于嘛？后来派人深入腹她查看，才知道，那边呀，去年大雪封山，冻死了不少牛羊，压塌了不少帐篷，死了不少人，这是没撤儿了，才来关卡打草谷，结果草谷没打成，自己又损失了，趁他病，咱们呀，去要了他们的命！”
文景辉也想起来了，历史上记载的，洪武二十九年，燕王第二次北征。
而去年就涨了的物价，足以支撑燕王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

081回岗子村
而同时，文景辉也想起了王狗儿是何许人也。
王彦！
他的原名就叫王狗儿！
他是永乐朝的尚宝监！
尚宝监是个什么地方？
那太有名了！
乃是明宦官官署名。十二监之一，有掌印监主管，下设佥书、掌司等职位。
掌宝玺、敕符、将军印信。
清顺治时十三衙门亦有尚宝监，旋改司，康熙即位后这个部门才被裁撤。
可以说，有明一代，尚宝监贯穿了武将一系始终。
能在永乐一朝执掌尚宝监的人，必定是永乐大帝的心腹，比起流芳千古的郑和，这位跟永乐大帝的亲密程度，也不承多让。
文景辉记得这次永乐大帝就是败敌于彻彻儿山，索林帖木儿等数十人被俘虏。又追败之于兀良哈秃城，又遇北元将领哈刺兀，再次大败北元军，最后北元再次如同壁虎一样断尾逃跑，而燕王朱棣则是凯旋班师回朝。
当时同学还说，历史上记载着，说是朱元璋让朱棣去的，其实是朱棣自己去的，打了个大胜仗，但是属于私自调动，朱棣十分乖觉的以老爹作为挡箭牌，挡住了所有人的弹劾。
而朱元璋也默认了给四儿子当挡箭牌。
不管怎么说，这是订下了要北征的前奏，随后王狗儿又说了：“至于你们上报上去的东西，等回来了，也能动工了，到时候，恐怕会先用这里示范一下，然后才能普及。”
竿竟事关重大，这东西一时结实是没用的，要永远结实才是好东西，先实验，后普及，稳妥为上。
“这没问题，我们听王爷的！”薛百户对燕王那真是死心塌地，他什么都没有，就有一身勇武，一腔忠诚。
“大战在即，我就不多待了，明天就回去！”文景辉也收拾起心情，北征说着好听，可后续的给养什么的，完全跟不上，他可不想武大他们饿着肚子去打仗。
“你要走？”武大皱眉，这才来，他才吃一次，就要跑掉？
“我回去给你们收集物资，你们这个时节去草原，那边恐怕连雪水都没开化呢吧？”三月份，在江南可能已经烟雨如丝了，但是在漠北大草原上，依然是冰天雪地。
这边才有些开化的趋势，等这边草绿了，那边的冰雪能开化就不错了。
王狗儿没说别的，直接告辞离开了，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很多刻意去做的事情，很容易被人察觉到不妥。
文景辉已经没了留下来的心思，他现在想到塞外的草原，就想起了后世鼎鼎大名的长征，那叫一个艰苦啊！
所以他必须要回去！
“让纪纲送你回去！正好他也好回去给家里一个交代。”武大身为总旗，已经不能随便离开了，但是他绝不可能放文景辉一个人走，商队还没有回来呢。
“好。”文景辉点头同意了，武大不放心他，即使是他有多么神奇的手段和空间在，也不行。
这种霸道的关心，反而让文景辉特别享受。
巧合的是，第二日，商队回来了！
文景辉在这里只住了四天五夜，商队就回转了。
“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文景辉问小胖子。
“听说那边要打仗了，还不往回跑，等着挨宰啊！”小胖子见到送文景辉过来的武大还跟着打招呼：“我是不是得叫武总旗了啊？”
“叫武大哥。”武大对小胖子态度特别好，因为小胖子隐隐有些文景辉娘家人的意思，虽然现在小胖子还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但是以后肯定是要知道的啊！
“武大哥！”小胖子从善如流。
他就说嘛！
就算武大哥当了官，也不会看不起他这个商人之子滴！
“今天住一夜，明天再一起回去。”小胖子乐呵呵的搓着手：“我想晚上睡在这边，不能跟你一起啦，你有什么要带回去的，尽管带，咱们这边还有两辆空车呢。”
“我自己还有三辆牛车，不怕！”文景辉豪气的一摆手：“晚上别吃这边的饭菜，我给你送来！”
这边的饭菜也就那么回事儿，文景辉自己动手做了一桌好料，武大陪着一起给小胖子他们送了过来。
因为武大他们要入草原追敌，文景辉给武大挑了一套衣服，他空间里头的防弹衣，最轻薄的款式，可以护住四肢躯干，甚至还有一个头套，可以放在武大的棉头盔里头。
除此之外，又给了武大四套，让他给老范小范和小丁都穿戴上，一套给纪纲留着，等纪纲回来了，就给他穿上。
“还有这箱手雷，你留在身边，万一有危险……唔……。”
武大忽然抱住文景辉，给了他一个热吻，亲的文景辉脑袋晕晕的之后，他才开口：“放在空间里，你忘了，我也能进去的。”
拿出来太显眼，不如放在里头，他要用的时候，就进去拿出来用。
“我……我给忘了……。”文景辉只注意到武大要出征了，没住意到武大也能随意进出空间了。
“去空间。”武大虽然能自己进出，但是跟文景辉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自己进去，都是让文景辉带他。
文景辉很听话的进了空间，顺带一个武大。
不知道是空间故意的，还是文景辉故意的，还是武大特意的？
他们俩进来的地方，竟然是主屋的卧房，那间有着金丝楠木大床和家具的卧房。
文景辉：“……！”
他真不是这样个意思！
武大什么都没说，直接抱起文景辉，走向了大床……。
空间里的时间慢，武大将文景辉清洗干净了，就抱着在大床上睡觉，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用被子裹着人直接出现在了外面的土炕上。
此时这边才半夜，而他们俩在空间里已经颠鸾倒凤了一夜，文景辉才睡下半天时间，这会儿补上下半夜，正好第二天天亮了后坐牛车回家。
武大用手指头，细细的描绘着小大夫精致的容颜。
这几日，他总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拥有了小大夫，所以每每见面，都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他，抱着他，搂着他。
就这么看了半夜，看到天亮，文景辉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正温柔的注视着他的武大。
这要是换了个别的小受，此时应该娇羞一笑？或者含情脉脉？再者羞涩回应？
可文景辉不是普通人啊！
“你就算是看着我，也不能弥补你昨天晚上的过分！”文景辉虽然全身不疼不痒，那是泡了空间灵水澡的缘故，不代表心灵上就能接受武大化身禽兽折腾了他一夜的事实！
以前多老实的一个人呐！
现在特能折腾的一攻啊！
武大难得笑出了声音，低头亲了亲文景辉撅起来的小嘴巴：“你要走了，我舍不得。”
简简单单的一句括，八个字儿，文景辉心里的那点火火，就跟被瓢泼大雨浇了一样，直接就被熄灭了。
“最多两个月，你们就会回来了，不然谁屯田啊！”人都跑走了，家里谁种地？回来吃什么？喝什么？
“嗯。”武大贪婪的吸着文景辉颈间的味道，那是独属于小大夫的药香。
尽管舍不得，可离别依然准时。
“放心吧，我回去之后就让纪纲回来，给你们带着东西，就当是劳军了！”文景辉总是搬出万用的理由“劳军”来给武大他们送东西。
“我们也劳军，回头我家有些药材，可以让星宇看看，有用的都给你们送来！”小胖子头一次离卫所这么近，看到伤残士兵，心里很受震撼，那些什么“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词汇一时间充斥脑海，尤其是，文景辉都开口要给这边捎东西了，小胖子也不甘人后的提了出来。
商队的领队对小胖子立刻就刮目相看了！
这小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行，回去咱们再商量！”文景辉知道小胖子家里头有钱，但是绝对不能跟自己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