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他今天翻车了吗(5)
宛如按下了静止键,兜头一盆凉水扣下来,青年瞬间清醒,把祁奕也忘在脑后,嘴唇吓直哆嗦,“简……简哥,我,我不知道怎么了,我……”
这些的的确确都是他的心头所想,但他只是想想,不敢说出来啊。只是他刚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全吐了个一干二净。
就像中了邪似的。
他是怎么也顾不得祁奕了,只一个劲儿道歉,装孙子的好话说了一篓框,却听见那头声音冷静,“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录了。”
青年瞬间听出他暗含言下之意——
这就是赤.裸裸的警告。
两人彻底掰了。
帮他擦屁股是不可能了。
而且他也别想着作妖反咬一口,凡他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这份录音立即就会被散播出去。
那他就彻彻底底完了。
直到听见那头电话断线的盲音,青年怔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
整整衣领,祁奕指尖摸了摸又再度恢复苍白的嘴唇,有些后悔。
折腾了这么一下,动车上的努力算是白做了。
接下来,又上哪去物色人选?
由于不熟悉地型,他找了一圈才找到地方,迈入便利店,店里明亮宽敞,干干净净。
先选了几瓶红酒,祁奕到拿牛奶时遇了难,奶柜又宽又高,他推了个小车每种都拿了一盒,最上方的有两盒摆放比较靠里,就是垫起脚也够不着。
忽然,一截白皙结实的小臂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指骨修长干净的手抓住那两个纸盒。
祁奕抽抽鼻子,倏然扬起一抹笑,仰起头,转过身发丝正好滑过后面人的胸口。
那人着白T配黑色体闲裤,定制腕表刻着个篆体“简”,黑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显得冷漠又精干。他将奶盒递给祁奕后就想转身,刚刚挪动足尖,手腕袖子被人扯住,他回过身,简短问:“怎么?”
少年拽着男人的衣袖,“谢谢你。”
“不客气。”男人收回衣袖。
少年歪歪头,仰起小巧的下巴:“那大哥哥,你会做菜吗?”
第4章 进食
“做菜?”
男人挑起一边眉梢,似乎在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少年眨眨眼,开始胡诌,“我父母早就没了,平时不会做饭,点外卖吃得胃疼,你人这么好,会做饭能不能教教我?”
先是悲惨身氏打头降低男人警惕心,再顺理成章恭维,最后提出不算过分的请求,是个人他能说不吗?
反正祁奕是成功了。
男人听完他的话也不表态,一直平静地挑选商品,几盒剃胡刀几盒纸巾,付完钱后对偏偏头,“走。”
脆生生应了一声好,祁奕留下门牌,托店员把东西放在房门口,笑吟吟跟在男人后面。一路走进A座,原本在下面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朗逸最高不过九层,男人住在五层,不高不低的位置,一进门就是铺满大理石的地面,黑白简约装修风格,一眼就能看清结构,唯一堪称有趣的就是设计师对水的利用。
仿似古言曲水流觞,循环水穿过透明玻璃架穿梭在墙壁上,房边上建设水面躺椅,室内游泳池边上安装着十几个椭圆白球,祁奕摸索了一番摁了一下上面的凸点,散射光子宛如星空投射在暗色穹顶上。
——人类的东西还挺有意思。
祁奕暗忖,他站起身,刚回过头就恰然对上一双冷静打量了不知多久的眼睛,男人卷着衬衫袖口,站在门边看着他,“不是要学菜?”
祁奕忙跟上去。
无数历史证明一同劳动可以让人与人之间更加亲密,但事实上男人今天就给少年上了生动的一堂课。加深亲密最主要的是交流,可男人做什么都不会解释。
祁奕只问出了男人的名字叫简名,剩下只能半看半猜,起锅、烧油、至于加多少水多少盐糖只能看个大概。
会不会做饭不重要,反正他也不以人类粮食过活。
但加深不了亲密这就很难受了。
手扶着门框,祁奕微微垂下眼,瞳孔幽邃,舌尖慢慢舔舐过唇瓣,嗅着男人身上清爽淡薄的气息,他饿极了,几乎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如果不是现在他能力不足,根本不必走迂回策略,要什么男人还不是勾勾手指就有人前赴后继。他看着简名平静的侧颜,甚至怀疑不会被留下来吃饭,教完就让他滚蛋。
好在简名还没有那么不通情理,两人开了一瓶红酒,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吃了一顿饭。
祁奕食不吃味,放在餐桌布下面的手指在轻微搓动。
他在等,等简名微醺就动手吃他的“正餐”。
但上天也许都和他这个外来人作对,饭刚吃完,简名颧骨染上一层薄红,祁奕迫不及待起身——
“叮——”
“有客来啦!”
简名用纸巾擦擦嘴,前去开门。
门一拉开,外面站着脑门上生着颗痦子的矮小子,说话跟放炮似的,“简哥,你快去看看季哥……他……”
话说到一半,瞥见屋里有人,矮小子立即收了声。
简名也知道事态紧急,蹙起眉,从椅背上拿起外套披上,对祁奕说道:“一会儿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说罢,匆匆和矮小子一起下楼。
玻璃暖灯照射下,他没发现少年脸色比几小时前又白了一个度。
祁奕强撑着摸索走出房门。
朗逸位处市二环内,近八点仍然车流川流不息,鸣笛喇叭声此起彼伏,隔着老远也能听见,嘈杂的声音加上饥饿,让他腿都在抖,怕走电梯遇上人看出他对不劲,祁奕只能慢慢蹭着安全通道走。
没走两阶,下方传来砰砰有力的脚步声,感应灯从下亮到上面,速度很快,不过半分钟就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拐过楼道。
他上身仅着一件深黑背心,裸露出大片壁垒分明的健子肌,干净利落的板寸,汗湿后一揪一揪紧贴在头皮上。
当他看见祁奕也愣了一瞬,男人不爱乘电梯更习惯爬楼,这一年多,从来没有在安全楼道遇到过人,他都习惯了,没想到走道里黑灯瞎火的,猛地看见一个人靠在墙壁上。
他凑近一看,见还是个容貌秩丽的少年,少年也正眯着狐狸眼打量他,眼角透着微熏红的颜色,流露出媚惑意味。
男人忍不住蹙起眉,他没闲心管别人的闲事,正要越过少年往上走——
手臂冷不丁被轻轻抓住了。
这力道有跟没有差不太多,他刚想挣开,扭过头却对上少年咫尺的眼睛,一瞬间,他感觉眼前一阵发晕,光斑在视网膜上疯狂跃动,意志力在排山倒海的黑暗海浪席卷下毫无抵抗力。
下一刻,所有意识骤然消失。
祁奕舌尖顶了顶腮帮,他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但他现在身体太孱弱,与其饿死不如一次冒风险。
丧失意识的男人一把抓起少年扛在肩上,开门、关门,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祁奕至少矮对方一个半头,几乎压在闭合的门板上吻,滚烫湿热的厚舌粗鲁地把少年殷红的唇舔开,伸进去搅了搅。
祁奕被吻得喘不过气,但久违的暖流却从尾椎淌过,就跟饿得太久的人终于尝到一丝肉腥,抑制不住绵长叹息。
伴随厚实有力的大手撕扯衬衫,男人把手指从祁奕的唇舌里撤出来,带出一手透明黏腻的水丝。
静谧的空气淌过中央空调轻微的运作声,深黑窗帘紧紧闭合,也许是滚来滚去撞到电子板,室内温度被打到最低,冷风吹着,祁奕喉间溢出一丝哼声,他动了动腿,睁开双眼,过了一会儿,抽身从床上爬起来,不紧不慢到客厅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喝下去后,末了放下水杯,赤着身体走进浴室,打开热水淋蓬头。
温热的水流兜头而下,淌过灰质发丝、皮肤、四肢,祁奕抹了沐浴露在手上,淡淡的气味很容易让人想到床上昏迷不睡的男人。
他睁着眼,仰着头,任由水流冲带走泡沫,水滴飞溅到深灰的眼瞳里,他也一动不动,恍如未觉。久许,他在感应板上一触,关上淋蓬头,扯了一条毛巾擦拭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