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转世处[无限](72)
程砚一眼就明白池雾的意思,放下昆仑眼。
“想办法把车里的光遮了。”程砚说。
袁点小心踩着车座位,用池雾的尖刀,企图割断顶灯的电线,刀却在触到电灯的一瞬间被黏住。
“没办法动,一直粘在上面。”袁点跳下来。
池雾气呼呼的埋怨道:“他们那么喜欢粘,让他们粘个够好了。”
他说完,众人都是一愣,五里路在窗边夸道:“雾雾,感觉你在天梯里相当有进步啊,最近说话都很有水平了,不愧是有大佬做男朋友,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池雾:“……”
程砚将吃剩的那些鹰嘴豆罐头全部往上扔,车灯吸附住罐头,程砚又扯下车窗边的窗帘往上罩。
车厢里的灯光融合许多,说不出为什么,他们明显感觉到车厢气温上升,充满一种未知的紧张感。
程砚将昆仑眼放在眼前,透过幽蓝的珠光看向车厢。
“怎么了?”五里路问,“看到什么了?”
程砚放下手,将昆仑眼递给池雾:“想看吗?”
池雾从他手里取过,准备看的时候,程砚说:“不要被吓到。”
为了表现的和自己的人设贴近些,池雾哼哼两声:“谁会被吓到。”
昆仑眼落置在眼前,池雾通过扭曲的画面,看见车厢里一个个姿势怪异的偷渡客。
他们人数很多,几乎一人一个座位,眼睛和嘴角都露出蓝色黏液,仿佛在车厢里生活过久,已经进化出最适合在车厢里飞檐走壁的手脚。
女人的肩头,坐着另一个女人,她晃着双腿,仿佛自己坐的是一架秋千。
而五里路这边,车窗下坐着一个秃头的乘客,他手掌按住五里路,撑着极尖的下巴观察五里路的手,眼睛里满是喜欢。
“别看了。”程砚把昆仑眼拿过来,“看久了烧眼睛。”
池雾点头,把昆仑眼递给五里路。
“我看吗?”五里路捂住眼睛,“我有点害怕。”
池雾:“不怕,我都不怕,你怎么怕。”
五里路心中还是坚信自己比池雾强,单手接过昆仑眼,脖子一伸。
“啊!!!”
他从昆仑眼后看到的第一幅画面就是那个锥子下巴的男人,凑在自己面前,带着诡异的笑容,挂着蓝蓝的黏液抚摸他的手掌。
可惜他摔了两步还是被车窗拽回来,他嘭一下扔了昆仑眼:“池雾!”
池雾摸摸额发,躲在程砚后面,活像一个行走的绿茶:“干嘛呀,我又没有逼你看诶。”
五里路别过脸,手撇在后面:“这个人他对我一定有某种病态的爱恋!”
程砚笑了笑,从地上捡起昆仑眼:“你可能对自己也有病态的自信。”
他抽出军刀,戴着昆仑眼,对准那个尖下巴男人,一刀割喉。
蓝色黏液喷出的瞬间,程砚迅速将五里路扯到身边。
他放下昆仑眼,举起五里路的手掌,什么都看不见。
“没事了?”五里路等了一下才笑,“我脱离了!”
“是,”程砚往前走,“你还可以继续做一个充满纯真的壮汉了。”
第52章
解救五里路后,女人也被程砚救下。
检票员在门外发出“嘶嘶”的声响,眼睛直勾勾望着他们。
程砚带着队伍所有人迈出车厢门。
“眼睛。”检票员伸手。
程砚目不斜视,带着队伍里的人往前走,一直到下一节车厢门前。
他回过头,手掌向上摊开:“你是说这个?”
“给我!”检票员向他们走来。
程砚拉开车厢门:“恐怕要再借用一段时间。”
他说完进入新的车厢,关上门,将愤怒的检票员拦在外面。
“我们这么着急进新车厢干嘛,”权文林说,“大家都没休息,也还没吃东西。”
女人:“吃什么啊,外面根本没有餐车,你没看见吗。”
“为什么着急进这节车厢,你问袁点吧。”程砚找了个座位坐下,手背搭在额上,轻轻闭上眼睛。
袁点看着一模一样的场景,脸上轻松的笑容隐没下去:“这里……是我和池雾的第一节 车厢。”
“第一节 车厢?”权文林往前看,“你说这是你们的第一节车厢?!”
袁点往前走两步,找到坐在位置上,之前严厉质问过他们的乘客。
他再低头,地面上那扇充满巨大吸力的门也还在。
没有思想准备的袁点明显有点懵,他望向池雾:“我们又回来了?还是说是新的一节车厢?复制了我们之前的?”
池雾坐在程砚身边,说:“乘客醒来以后,这节车厢就算正式开始了。”
程砚眼睫睁的很艰难,脑袋往池雾那边倒下来,说了句与车厢无关的话:“我要是真的死在这阶天梯里,你出去以后,记得帮我安排后事,我要竹子下面那块最好的地方,每天早上太阳能照到。”
“你胡说什么,”池雾摸他的额头,摸到一手滚烫,“你一直就没有退过烧?”
程砚将他的手捏下来:“瞎摸什么。”
平时池雾摸程砚,程砚不只不阻止还能露出一脸贱笑,但现在却不让池雾碰,池雾的心在一瞬间往下坠落。
他垂头,手在衣角上抓了抓,再看程砚的时候眼神已经镇定下来,问:“你还能坚持多久?”
“我不知道。”程砚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程砚,”池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身旁的人没有回应,池雾抓过他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
程砚睁开遍布血丝的眼睛,很听话的认真看他。
“程砚,相信我。”池雾抓紧他的手背,“不要睡着。”
程砚单手张开,在两边太阳穴上揉了揉:“我尽量。”
他的手掌宽阔,挡住上半张脸。
池雾嗯了一声,想再试试程砚的体温,刚抬下巴就看见程砚嘴角露出迷之弧度,弧度还逐渐向上。
“你骗我?”
“我没有。”程砚说,“体温能骗人吗?不信你再摸摸。”
池雾吸了口气,拳头握紧,最后毫无同情心地在程砚肚子上捶了一拳。
毫无杀伤力的拳头又逗程砚笑了一顿。
“你俩乐啥呢?”五里路满脸疑惑。
程砚捂着肚子,摇了摇头:“没事。”
“雾雾啊,你和袁点把过关的方法再来一遍呗,我们就可以去下一节车厢了对不对。”五里路说。
袁点:“话不能说的这么随便,我们这节车厢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过的也相当不容易。”
“咱们现在人都凑齐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五里路曲起自己结实的手臂,“有句话叫,关关难过关关过,咱们这一关关都过来了,现在没什么怕的了。”
他们目光凝聚在五里路身上,迷惑于他的自信是来自哪里。
五里路:“……”
他们短暂地休息了十分钟,周围乘客便慢慢苏醒。
面对有没有车票的质问,他们睁着眼睛,一幅“我没眼睛我不可能长了眼睛”的模样。
车厢门打开,检票员再次出现,他立着那把属于自己的骨刀,凶神恶煞,站在车厢门口,大声说要检票。
仿佛忘记二十分钟前,车厢里的这些人抢走了他珍贵的眼睛。
“他是失忆了吗?”女人问,“完全不认识我们了。”
袁点脸色不如他们自然:“我们第一次见他就是这样的,”他无意识地说,“仿佛是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依样画葫芦,他们顺利通过第一节 车厢,穿过车尾时,前方的车厢连接处依然有一辆餐车。
只是餐车底下,散落了两个鹰嘴豆罐头。
袁点神色比之前更难看,他捡起地上的罐头,沉声告诉他们:“这是我之前吃剩的……我们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