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112)
这是他们安置的底牌——正面伏击如果失败,对冲也不理想,那么藏在后方的队伍,便可以伺机而动,靠在天灾核心的内部星域制造骚乱分散联军兵力,打乱对方节奏。
崖会泉嘴边因嘲弄才起的那点弧度放下了,唇线重新回归于平直。
他冷冷注视试图临阵挑拨的人,敏锐发觉了对方的小动作。
出于直觉,崖会泉给所有已经升空的机甲发去警备指令。
同时那人还在继续:“我不明白,为什么域外联合要跟昔日高高在上的裁决者齐心,你们为什么还能联手,这难道——”
传达给各自队伍的指令均已送达,联军在等待使徒的新动作,使徒在等待星域内部点起撕裂宇宙的火光。
“这难道不是因为大家毕竟都还是人,人比较爱和同样能沟通的人玩,不爱轻易搭理傻逼?”
火光没有亮起来,使徒的新动作不太对劲。
这世上应该不会有人的“底牌”是骂一下自己。
新的通讯信号不知何时接入了区域公频,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地说:“不好意思,长途跋涉,连人带机甲都饿得慌,你们摆在后方的小分队看着真的很香,被我没忍住‘吃’下去了,反正我也不会吐出来,爱见谅不谅。”
“还有。”这个声音顿了一下,他又说,“说别人没资格置喙你们的是哪位?”
第73章 见面 “好久不见,”
崖会泉最擅长多线程思维, 他在这方面把自己训练得很好,像方才那种需要快速评估环境,纯人工计算轨道与炮口直径的脑力工作, 他都能既把正事完成得精准无误,又还游刃有余的分了神,去把记忆翻出一块碎片,浮光掠影的回忆了下某个人。
哪怕几分钟以前, 使徒军团疑似还留有后手,他一边有条不紊安排了应对,有信心自己的后备方案能覆盖基本所有的发展走向。
一边,他也还又抽空,在头脑中整合着从使徒指挥官那头获取的新信息。
对面回避了他提到的“交易”问题,带影像传输的通讯屏捕捉到了对方眼神刹那的闪烁。
宁副院长曾在问候里接连出错, 那句刻意强调的“我不送行”与“一路顺风”如今回想起来, 后者, 指的多半就是这场埋伏, 而前者,极有可能是这人在隐晦传信的同时,不忘向他表明立场。
“我不送行”, 等于“和我没有关系”,其中有牵连的不是宁副院长及其背后小团体。
但换句话说, 牵扯的另有其人, 并且嫌犯直指文研院,是必定跟文研院关系匪浅的对象。
然后……
然后有道声音横空出世,像是一道从后台拿着管理密钥强行启动的打断进程。
崖会泉还是站在视窗前,他面前有舰桥的操作台,有通讯屏, 有环绕舰桥的270度环形太空玻璃,能让他一路远远望见仍然沉寂的星区内域。
他也还是脊背挺直,神色冷淡,永远肃正,永远一丝不苟的出现在他的指挥席位上。
没人能看出来崖将军一丝不苟的变成了雕塑。
他脑中的所有线程齐齐宣告中止,数据传输忽然不再畅通,他的躯壳只是习惯性定格在了它最常有的姿态,让他看起来与平常别无二致。
是谁?
这是进入崖会泉脑海的第一个念头。
然后他又想了一遍:“这是谁?”
声音十分熟悉,好像没有因为有一阵子没在现实中出现过,而在人的印象里变得陌生。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这个声音才擅自光临过别人梦境几回,它的主人是个阴魂不散的小王八蛋,还像块清不掉的牛皮糖,总把自己存在感很强的黏在别人回忆里,会闪现在生活的某个小细节里,所以,它的“专项强化记忆训练”效果便也格外出众的关系。
可声音分明能辨认,又无法轻易把对它对上那个人。
因为那个凭着一卷回忆也能兴风作浪的家伙已经……
他应该已经……
“是谁?你是谁?!”
“解读未知信号——”
“未知信号所属联络台,麻烦报上番号与姓名!”
为忽如其来的声音愕然的不只一个崖会泉,整片信号区域似乎都不约而同陷入寂静。
寂静片刻后,此起彼伏的声音轰然炸开,纪律再严明都压不住人们的怀疑与震惊。
第一句近乎嘶声呐喊的质问从隔壁特殊部队的联络台发出来时,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情感太高昂,语速又急声调又高,仓促间还破了音,崖会泉简直以为是自己开了口。
那跟他想质问的话一模一样。
而他没有出声。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再发现自己在借着别人的提问,等待那道信号再度发出回音。
很快,那人如他,也是如在场其余所有人所愿地回答:“域外联合特殊部队第一负责人,初代队长兼指挥官。”
报及自己姓名前,通过带着“沙沙”杂音的频道,崖会泉听见对方似乎还很低地唔了一声。
“光说有点缺乏凭证,让我试试视频窗还能不能用。”对方说,“机甲主体状态有点惨烈,是个跟着主人一起颠沛流离过的小破烂,跟各位一比,简直是小乞丐乱入名流聚会,要是我的视频接口变了形,把我本人照得过于扭曲变形就不开了,待会麻烦揽收一下我和我的小破烂,直接对我本人进行核验,行吗?一张变形丑脸怼在屏幕上不利于我的英俊形象。”
光辉之翼的联络主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回复,下意识转头去寻求崖会泉意见。
在联络主管眼中,崖将军是正“面色沉稳,目不斜视”地凝视着前方。
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联络主管把这当做某种静观其变的指示。
光辉之翼的士兵们一边惊愕一边保持警惕,也纷纷效仿自家将军的“冷静”,升空的机甲群阵型丝毫不松散,在舰队周围严密的排布。
停滞的舰队与机甲像是人工打造的群星。
“你——”光辉之翼一缄默,本是把交涉机会留给了特殊部队,但对面的使徒军团还惦记着自家杳无音讯的“底牌”。
那位被凭空出现的第三方骂了傻逼的指挥官脸色难看至极,彻底抛弃了一口神棍腔,他截过话头抢着问,“是视频窗口接触不良,还是顶着死人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其实根本见不得人?”
“笑话。”通讯公频里,被质疑的人就轻佻地笑了一下,“我就从没长得见不得人过,倒是你,刚才大放厥词别人没资格置喙的也是你,对吧?对不住。”
这人毫无诚意地道了声歉,一听就不是要正经道歉的意思,果不其然,他接着又笑说:“贵方的神经病总是病得如出一辙,确实让人有时候不太能分清,我还以为中途换人了——你们是有个集体加工厂还是怎么的?”
在正式露脸,拿出其他能够验证身份的证据前,就凭着这堪称个人特色的自信与嘲弄方式,沃修起码在“言行特征”这一环上,已经明晃晃亮出了个人标识。
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句“以为中途换人”是临场发挥。
方才,崖会泉在前方战场带队给予使徒军团碾压式打击,沃修从后方靠近了那不足两位数的“底牌”小队。
口头再怎么无拘无束,沃修毕竟也是稳坐特殊部队第一负责人位置多年的指挥官,他当然没那么天真,会认为“底牌”之所以能称为底牌,就只有对方机甲潜伏性能高,地段位置选得好这些浅显的要求。
这支小队的确有一点特别之处,沃修指挥官的武器库又可怜巴巴,靠重火硬刚非常吃亏,所以最终,他采用了从精神场偷袭的方式,艺高人胆大的打着稳定剂就去入侵精神场,直接先从精神场里把敌机驾驶员的人机对接断掉,继而“和平偷家”。
等把几个因强制脱离人机对接而陷入昏迷的驾驶员处理好,沃修保持入侵对面机甲的状态,他重新接入外间公频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