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猫联姻指南(49)
想来也是,祝时序这么疼弟弟却迟迟未到,不是被拖在了路上就是另有谋算。
江林娜白着一张脸,看看季临川又看看祝星言,半分钟后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儿子一个巴掌!
“小混账!早就教过你临川是你大哥,星言是你大嫂,在他们面前要懂规矩讲礼貌,道理你都听到狗肚子去了?和嫂嫂玩的时候怎么这么没分寸!”
猪仔被她那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抽傻了,白腻的大脸盘子上登时透出个鲜红的巴掌印,“妈!你打我干什么!去打那只熊猫和臭虫子——”
“啪!”
又是一巴掌抽得他闭了嘴,江林娜指着他的鼻子怒喝:“小王八蛋嘴上没个把门的,我看你再胡说!”
男孩儿脸上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对称的巴掌印,委屈得连哭带喘,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嚎丧似的惨叫,更像一只要被烫毛的猪了。
祝星言被叫得耳朵疼,拉拉季临川的手说:“好吵。”
季临川敛着眉,看到江林娜拖着儿子过来,一身高奢的女人依旧珠光宝气,但皱巴巴的裙子和肩上两道灰印子却把她衬得体面又滑稽。
江林娜在季家作天作地闹了一辈子,早就让季商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知道季临川一旦回来就再也不能动祝星言,况且刚才昏迷那么久早就失了先机,估计这会儿就连祝时序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到时候他们三个人站到一边只会更难对付,不说计划肯定落空,就连儿子都保不住。
想到这儿江林娜恶狠狠地瞪了保姆一眼,眼神阴毒得像是要隔空把保姆的脸皮给撕烂,怪她蠢笨如猪看不好自己儿子,本来事半功倍的一个局弄成这样。
她原本的计划是想趁着季临川不在,祝星言又没出分化期,让儿子过来给这病秧子小少爷一点苦头吃,往后好拿捏他,顺便再离间一波他和季临川的关系。
却没想到自己儿子没个分寸,还当在家里玩那样下手没轻没重。她在外面听到惨叫的时候就知道坏了,本想冲进去阻止,却在看到儿子被按在地上抽巴掌时气急攻心,昏了头,想让祝星言变成再也不能开口的死人。
现在清醒过来一想简直追悔莫及。
她镇定下来,站到季临川面善,脸上一派慈祥和蔼,嘴里还拖出一种慢悠悠的委屈腔调:“今天这事都怪我,老商最近忙着你们的婚事,家里就我一个人,是我没把小远这孩子教好,让他和星言玩的时候没大没小,把他给弄疼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个孩子计较好不好?”
她边说边“追悔莫及”地啪啪抽自己耳光,哭哭啼啼地反省:“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教好他啊!是我这个当妈的害了他啊……”
话没说完就听“哐当”一声,季临川把手里的玻璃碎片扔在她脚边,冷声道:“这么愧疚,那你自尽吧。”
戏演到一半的江林娜:“……”
她脸上变幻莫测青红交接的表情简直比刚才的戏还好看,祝星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江林娜听到他的动静后又转了转眼珠,坚持不懈:“小远在家里就被我惯得没个规矩,到了他亲哥这里更无法无天了,看到地上有箱笋就要吃,星言不准他就急得动手抢,馋得像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了似的!真真和猪一样!”
她说着又要去拉祝星言,季临川抬臂一挡:“退回去。”
江林娜也不尴尬,堆着红唇假笑两声:“现在的小孩子都要面子,这不,星言动手教训他他还敢闹情绪呢!抱着星言就不撒手了,我一看这还了得?星言那么娇贵,磕了碰了的我们可担待不起,我赶紧让保姆过去把这个小王八蛋给拉开,这才有了临川你进来前看到的那一幕。”
话里话外的意思反倒成了他儿子想吃笋,祝星言吝啬不给,小孩子心急去抢才会和祝星言起冲突,而季临川看到的也不是“杀人灭口”,而是心急拉架。
先示弱道歉,再倒打一耙,绝口不提他儿子干的“好人好事”,着重描写祝星言的“跋扈吝啬”,这硬洗白的逻辑和话术谁听了不得骂一声傻逼。
当然祝星言没骂,他的词汇量还远没有丰富到这个范畴,只是在心里小声嘟囔季临川这个后妈是不是在什么人迹罕至的断崖底下练过乾坤大挪移。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在场几人都没有说话,季临川盯着江林娜,祝星言盯着他儿子,保姆纯是个哑巴,躲在后面阿巴阿巴光张嘴不出声。
对视良久,季临川转头问祝星言:“你打她儿子了?”
小熊猫点头,“打了呀。”
又问:“喂他吃土了?”
小熊猫又点头,“不止呢。”
季临川嗯了一声,“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没教养。”
小熊猫再次点头,扁着嘴巴没有丝毫感情地说了一句:“啊我好委屈呀我要马上告诉我哥。”
而后两人一起转头看向江林娜:“这是你想要的效果吗?”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的江林娜:“……”
傻了。
季临川舔了舔齿尖,实在想不明白:“一晃十多年,你怎么蠢成这样了?季商给你下药了?”
祝星言也不解,“是不是豪门家庭伦理剧看多了啊,可我记得……季家现在算不上豪门了啊。”
江林娜被他们两口子一唱一和噎得说不出话,脸上青红交接好不热闹,“临川,我刚才是——”
“行了别装了。”季临川耐心耗尽,抬起下巴指向玄关柜子上,说:“家里有监控。”
江林娜顿时老脸臊红,还欲再辩,季临川抬手打断她:“我不想听你胡搅蛮缠,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看便知。况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星言真打了你儿子,那也是他活该,命里该有这一场。”
他嗤笑一声,对这位后妈已经厌恶到了极点:“江林娜,我长大了,你变老了,那点令人作呕的心机和算计蠢到瞒都瞒不住了。”
“你无非就是唆使季远上门挑衅,给星言一个下马威,再给我施压,不准替他出头,好以此挑拨我和祝家的关系,让祝家不给我坐台争夺家产。”
“可惜,季商和季家的东西我一分都不想要,更没那么二百五去怀疑我的爱人。按照你贪心不足的性格,肯定不会只准备一条路,这条走不通了就该上后招了,所以庄园外面藏着的那些记者都是你安排的?”
季临川说着歪头看向躲在她们身后正低着头摆弄手机的保姆,“你是在给他们发信息吗?”
保姆吓得手机掉在地上,惊慌地望着江林娜:“夫、夫人,消息发不出去了……”
江林娜立刻扭头看向季临川,“是你动的手脚?”
“我进来之前把信号屏蔽器打开了,你找的那些三流记者也已经被人控制了。”
江林娜气得面目挣扎,也不再惺惺作态,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解决问题,今天你不带着你儿子给我爱人一个交代,就别出去了。”
江林娜满额头全是冷汗,拉着儿子起身护在身后,紧张地盯着他们,明显是乱了阵脚。
“季临川,你还真是翅膀硬了?”她底气不足地威胁道:“我还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季远是你弟弟,外面那么多记者在,你还真敢把我们怎么样不成?!”
话音刚落就看季临川脸上闪过一丝玩味,他放开祝星言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江林娜,高大的身形需要半弯下腰才能和她对视,巨大的蝶翼遮住天花板上的吊灯,将两人完完全全笼罩在阴影中。
江林娜被他身上乍起的威压和刚烈的信息素砸得身形一晃,听到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小妈,我姑且叫你一声小妈。”
“从我六岁起你进家门,逼得安洄自杀,又把我当条狗一样折磨了那么多年,我身上每一处关节都被你弄断过,连牙都敲碎过两颗,最后被你扔到国外雇了那么多杀手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