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捡Alpha(87)

　　看出了原笙的紧张，埃曼克雷体贴地收齐全部精神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原笙不那么有压力，他解释道：“这个型号的机器人已经被德兰帝国淘汰了，市面上只有替代零件，很难找到原版零件，机械核心原料更是难找，学校里的零件没有办法满足你，但是千万不能因为难找而随便替代适配，否则容易烧毁它的核心和存储芯片。”
　　看他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一起修希兰了，原笙只好抱着机器人跟他走，毕竟希兰是跟了老爹好几年加跟了自己十八年的机器人，感情非常深厚，他不希望希兰有任何损坏。
　　埃曼克雷的飞船上有着军部标志，外观堪比机甲赛车，一看就代表着德兰帝国最高军事地位和最高飞船科技，原笙第一次上这么高级的飞船，里面是全白色装修，半粒灰尘都没有，一股清冷的气息，比外面的气温低了好几度，鞋子踩在上面有轻微的回音。
　　埃曼克雷吩咐下属去春镜市的机械维修中心，原笙在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失重感飞船就起飞了，这艘飞船有专用的空中航线，既不需要等航空管制也不需要等航空红绿灯，一路畅通无阻地飞向春镜市最大的机械维修中心，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和悬浮列车依旧遵循着它们的交通规则。
　　“其实之前我就发现你和原冉长得有点像，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埃曼克雷坐到他身边，声音发紧：“毕竟他殉职这么多年了，我没有想过他会有个儿子，你是他亲生的还是收养的？方便告诉我他的墓碑在哪里吗？”
　　原笙：“呃，没有墓碑这个东西。”
　　希兰抢答：“老爹还活着呢将军，笙笙是亲生的。”
　　“放肆！”埃曼克雷勃然大怒，手背青筋毕露：“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孤儿，原冉若还活着你怎么能算孤儿？！敢拿已经殉职的人消遣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给他们开飞船的军官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一脚油门飞出航道。
　　希兰迟钝地分析了一下埃曼克雷现在的精神状态，得出一个现在不要惹他的结论，于是闭嘴了。
　　可希兰不敢不等于原笙不敢，他奇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啊，如果不是你好像一副认识希兰的样子，我也不想和陌生人透露那么多，事出总有因，我也有不能说的苦衷，但你得知老爹好好活着以后为什么反而咒他殉职？我听说他曾经也是你的副官下属，就算关系不太好那也有战友之情在吧？”
　　如果不是埃曼克雷周身散发着经年累月的威严感和丝丝缕缕的五阶Alpha精神力，他现在已经掩饰不了自己的崩溃情绪了，原冉还活着，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十八年来翻遍星系都找不到他？原笙是亲生的，原冉一个Alpha，这是他和谁生的？！
　　“你既然说他活着，那为什么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是个黑户？原冉不是不负责任的人，难道作为你的亲生父亲竟然不给你办一个户口，送你去上正规学校吗？”
　　有户口啊将军大人！忏悔要塞的户口也是户口好么！
　　但是原笙不想说，今晚他已经向埃曼克雷透露了太多，不知道是否会有危险，是否会被赶出耶迦军校，于是他斟酌着回答道：“将军，我只能保证我没有骗人，如果您要了解更多内情可以去问萨斐尔，有些事情由第三方说出口对您来说更具可靠性和参考度吧。”
　　埃曼克雷今天已经受到了太多颠覆性刺激，他无法百分百信任原笙，于是便道：“我自会处理。”
　　接下来便是一路无话，飞船内空气凝重得可以滴下水来。
　　春镜市的机械维修中心果然零件种类齐全，可惜还是没能找到希兰的核心补充原料，埃曼克雷便表示会回军部帮他找这种古早核心原料，现在希兰已经全身更换零件，撑上一年半载没有问题，于是埃曼克雷便把他们又送回了学校。
　　“埃曼克雷大校再见~”希兰挥着机械臂奶声奶气跟他拜拜。
　　哐！话音刚落脑袋就挨了原笙一巴掌：“叫将军！”
　　于是希兰又说了一遍再见：“埃曼克雷将军再见~”
　　埃曼克雷原本背对着他们要上飞船离开，听到希兰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顿了顿脚步，心脏蔓延上尖锐的疼痛，连呼吸都发紧。
　　他逼自己吐出一口气，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飞船。
　　萨斐尔是第二天被紧急接到春镜市军部的，埃曼克雷将军像是一晚上没睡，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他看见萨斐尔进来，连军礼都没敬劈头就问：“原笙是什么人？”
　　萨斐尔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埃曼克雷揉着眉心道：“原笙是你从哪里带来的，请殿下如实告诉我。”
　　沉默了片刻，萨斐尔开口道：“原笙来自忏悔要塞。”
　　一直揉着眉心的埃曼克雷停住了动作，不可置信地站起来：“怎有可能？”
　　萨斐尔道：“当时我在订婚宴上遭人暗算，奇维西严重损坏，被虫洞吸入魔眼星系的忏悔要塞，忏悔要塞外有一个巨引源，里面的犯人出不去，您是知道的。”
　　埃曼克雷当然知道，这些年他的部队遣送了无数星际要犯流放到魔眼星系，从来没有人能从里面出来。
　　“我自然知道。”
　　萨斐尔继续道：“整个德兰帝国只有三架超五阶机甲可以跃过巨引源，分别是奇维西，我父王的奥菲塞斯，还有军部最高战用机甲缘绮，缘绮非战时紧急情况不能启用，所以我在忏悔要塞修好了奇维西才得以出来，原笙出生在忏悔要塞，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自然就是黑户了。”
　　埃曼克雷的呼吸阵阵发紧，也许这样的形容词太过单一，但他已经一晚上都没能正常呼吸了，心跳一直在97和105之间徘徊，远远超出正常心跳频率。
　　半晌，他哑着嗓子问道：“原笙的父亲······你见过吗？”
　　萨斐尔回答道：“原笙的父亲是原冉少校，也许您还有印象。”
　　嘎——埃曼克雷趔趄了一步，身后的椅子发出拖地的刺耳声音。
　　“他······还活着吗？”
　　萨斐尔点点头：“原冉少校一直被困在忏悔要塞，那里的生活很艰苦，科技程度和几百年前的原始星差不多，里面都是穷凶极恶的星际要犯和星际海盗，他们父子在里面生活很不容易，但现在原笙被我带出来了，少校一个人反而会轻松些。”
　　埃曼克雷敏锐地捕捉到一个量词：“他一个人？原笙的母亲呢？”
　　“是这样的，据说原笙没有母亲，”萨斐尔有些不确定道：“他是原冉少校和另一个Alpha生的。”
　　埃曼克雷脸色剧变！
　　萨斐尔回忆着原笙的话：“似乎是因为少校参加过违规的基因项目，笙笙算是一个科研体，我们一起生活了两个月，他是一个非常和蔼的人，把笙笙也照顾得很好。”
　　埃曼克雷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了，萨斐尔的每一个字都像雷公凿锤一样一下下钉入他的脑海，让他的思维四分五裂，用尽全力也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原冉殉职十八年，原笙今年正好十八岁，如果原冉不是在忏悔要塞里面和别人生的原笙，那么原笙很有可能就是······
　　萨斐尔见埃曼克雷状态有些不对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想要扶他坐下，走近一看才发现埃曼克雷整个人都在不正常的战栗，瞳孔紧缩，右边眼睛的虹膜上有一小块略显突兀的粉色。
　　“将军，您没事吧？”萨斐尔把椅子拉过来让他坐下，可埃曼克雷抖得根本控制不住，一坐下就连椅子也发出嘚嘚嘚的声音，萨斐尔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好半晌，埃曼克雷才断断续续开口：“有没有他的······近照？”
　　萨斐尔说：“没有拍过合影，但奇维西经常实时录像，应该会有视频片段拍到他。”


第76章 预谋动作
　　今天原笙刚起床就见萨斐尔匆匆忙忙出了宿舍，昨天自己回来的时候很迟了，今天萨斐尔又跟故意似的走那么早，两人已经一整夜没说过半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