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它在看着你[无限](229)
听不见的戏子茫然地看着他。
“你也别难过,睡过就是赚过。”埃里克说,“但现在人正主找来了,你也得识趣点,别上去找不痛快知道吗?”
“你也不想像外面那些怪物一样,被他皮肉分离,一根根经络、一颗颗内脏地解剖成碎片吧?”
戏子沉默以对。
“我不跟你开玩笑的。”埃里克看了眼那边挨得极近、正在挑选衣服的两人,压低声音对戏子说,“他这两天解剖了三只怪物!面不改色的,十个你都没能力跟他抢男人!”
“?”
随便找了套方便行动的衣服,闻酌便来到洗手池门口,脱掉上衣放在一边。他侧身照了照镜子,在手臂外侧看到一条细小的伤口,应该是赶路过程中不经意刮到了,不清楚有没有病毒渗入。
闻酌对于“特工”不容易被感染依旧抱有质疑态度,同样是人类,他们和这些土著唯一的区别就是来历不同,为什么会不容易被感染?
总不至于是什么时空不同带来的基因差异吧。
但安全区既然认为他们打过抗体,就绝对拿玩家们做过实验,没发现异常足以说明他们的基因构造没有太大区别。
思忖间,席问归走了过来。
“我在吧台发现了一条毛巾。”
水龙头打开,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水流又细又小。席问归耐心地等了会儿,直到毛巾打湿后才关掉水龙头。
“我给你擦擦?”
看起来是询问意见,但其实席问归已经上手了。
从脖子开始,到肩膀锁骨,一处都不放过。
打湿的毛巾是冰凉的,但席问归的掌心很热。
闻酌背倚着洗手台,显得有些随意懒散。如果说找到人之前他是寻常状态,那此刻便是全然的放松。
这种转变与安全危险无关,只与席问归有关。
席问归动作轻柔,将爱干净的小鱼崽一点点擦拭干净。
直到擦至那处纹身。
他半跪下来,握着闻酌的腰,在腹部的鱼尾位置落下一个吻:“你在身上烙下了与我有关的东西。”
闻酌掀了下眼皮:“谁说和你有关?”
“有关的。”席问归低喃,像在诉说古老的情话,“我的血肉因它再生。”
闻酌垂眸看着席问归不语,半晌,他反撑住洗手池,手臂与肩身的肌肉鼓起,形成流畅的线条,并同时抬腿踩向了席问归腰腹。
-
闻酌和席问归还不知道镜头外的观众已经沸腾了,甚至很多人都不打算回家睡觉,势必要在广场上看到他们做ai为止。
“操,他踩的拿一下好像踩在了我身上!搞得我下意识收了下腰……”
“别是石更了,这里可不好解决。”
“好久没见过参与者在c区直播‘干活’了!”
“上次看到还是上次……”
“所以这个没有编号的闻酌其实是特地闯进来找7号的?”
“看起来是这样……是真爱啊。”
“要不要赌一把他们谁在上面?”
“在上面有什么用,在里面才是王道……”
就在广场气氛炽热到极点时,突然咔嚓一声,监控碎了。
镜头最后的画面显示,七号参与者握着身前人的手对准监控扣下扳机,子弹仿佛对着所有观众疾驰而来!
他们惊起一身冷汗,幸而黑掉的只是屏幕,而不是他们的眼睛。
“淦啊!”
“回家吧,看个屁。”
-
那个小鸭子自杀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博士艾伯克正给鱼缸里的蝴蝶锦喂食。
鱼缸很大,足足有四五个人类并排睡在一起那么宽,高度直逼天花板。银白色的蝴蝶锦畅游在水里,欢快地摆动身体,鱼鳍和尾巴就像绸缎一样丝滑。
平威抱着手臂啐了一口:“你们现在这么缺资源,你还有余力养鱼?”
养鱼耗水耗电,在这种环境下供应这么大的鱼缸,所耗费的资源已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了。
“你们懂什么?看着它们,我心情便好了。”艾伯克喃喃道,“何况留那么多资源有什么用,再过两年,都没人花了。”
“什么意思?”
“人之所以能不断克服历史上的困境,迎接希望,是因为他们在不断繁衍。”艾伯克像在说胡话,“可如果有一天,神明掐断了人们繁衍的能力该怎么办?”
说着,艾伯克朝着鱼缸一侧突出来的入口撒入了一把粮,那些蝴蝶锦飞快地游过来,鱼粮顿时被哄抢一空。
“——比如这样。”
温贝贝根本没看懂:“你不是在喂食吗?”
艾伯克低低地说了句愚蠢:“这是给鱼绝育的粮,否则它们就会在这个季节繁育一堆鱼籽,在偌大的鱼缸里自行形成一套生态循环体系……永远死不完。”
费伊洛眯了下眼睛,若有所思。
最后这句“永远死不完”是什么意思?神明掐断了人类的生育能力,希望幸存者早早死完?
神明只是字面意思吗?
是指代病毒本身还是投放病毒的人?但这样诡谲的病毒真是人力所能研究出来的吗?
艾伯克似是而非地说话方式让费伊洛感到不太愉快。
她单手插兜,空余的右手随意地拿起一个花瓶朝艾伯克的脑袋砸过去。
“哗啦啦”一阵响,瓷片碎了一地。
艾伯克一声哀嚎,捂着脑袋蹲下身:“别打了!你们想知道那些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能告诉你们!”
“死也不能?”
“死也不能。”艾伯克声音痛苦,但无比坚定,“之前,之前并不是只有你们一拨人找过我……”
费伊洛正要让艾伯克感受感受濒死的绝望,之前梅鲁托人给她的通讯器就响了声。费伊洛打开看了眼,有些意外。
“之前给你口的那个小鸭子跳楼了。”
“跳楼?自杀?”艾伯克一愣,猛得抬起肥胖的脸,“不可能,怎么可能自杀?”
费伊洛嘲讽道:“你有这么了解他?”
艾伯克像是感到匪夷所思,都顾不得还在流血的脑袋了,扶着沙发坐下:“怎么可能呢,没有自杀这个……”
“他一定是被谋杀的,一定是!”
可谁会谋杀一个卖身的鸭呢?无利可图,为色也不必要。
何况梅鲁发来的信息中,非常明确地说明那个男孩回到家里,平静地洗了个澡,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鞋子也都规整地摆进了柜子里,还给自己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并写在一行遗嘱说家里的所有资源归朋友安格斯所有。
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主行为。
随后,他于八楼的阳台一跃而下,好似对这世间早已不抱希望。
看完信息的艾伯克都无法思考是谁给费伊洛这个“特工”报的消息了,只失魂落魄到了极点:“这不应该……不应该的。”
“你们知道吗。”
“梦之国从来没有自杀的先例。”
一个国家或一座城市自杀率低可以理解,也许是福利待遇好,也许是幸福指数高,没什么可痛苦可烦恼的事。
但如果说一个国家从未有过居民自杀的先例,那就太扯淡了。
费伊洛三人都表示怀疑。
“……从来没有。”艾伯克感到难以想象,他忽而抬头,自顾自道,“森*晚*整*理你们知道自杀的概念吗?就是一个人不想活了,主动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