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跌落神坛了(109)
奈维迩怔怔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男人, 许久才低低道, “哥哥真残忍……”
他垂眸看着扣住自己喉咙的手,忽地, 低低笑了几声,道,“哥哥莫气,就算我要舍弃鲛珠也不会便宜任何一个人,那是属于我的东西,就是交给哥哥,也不会交给别人。”
“我不需要。”
北肆嗤笑一声,松开了扼制住他脖颈的手。
奈维迩眼眶瞬间红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轻叹一口气,然后走到了北肆身边坐了下去,他闭上眼,脑袋抵靠在腿上,声音中带着些许鼻音,“哥哥……我一点也不喜欢它……”
奈维迩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身体,就连昨夜身体表现出来的欲望也让他厌恶极了,一想到他还用那样恶心的东西玷污了北肆的手,就令他难堪至极。
“我喜欢。”
北肆抬手揉乱了奈维迩柔软的发丝,语调低沉温柔,仿佛在哄一个任性撒娇的小朋友一般。
他低下头凑近少年精致漂亮的脸庞,轻抚了一下他微凉的耳廓,“它很漂亮,我很喜欢。”
奈维迩睁开眼睛,他眨了眨眼,随后伸出手环住北肆的腰,将头埋进他胸膛,闷闷地道,“哥哥会嫌弃……会觉得恶心吗?”
从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那样的……直到昨晚在北肆掌心释放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一瞬间震惊、羞耻还有厌恶同时席卷了他。
他推开了北肆,连他的表情都不敢多看一眼,逃也似的躲进了角落里。
那时他满心恐慌,哪怕是死亡逼近他的面前他也没有像那时一样惶惑过,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竟升起了一种后悔让北肆碰他的感觉。
北肆的动作顿了顿,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良久,他轻笑一声,低头在奈维迩耳畔吐气,“不会,怎么会呢?我喜欢漂亮的东西,尤其是你——”
他的眼眸变深,一股阴郁暴戾的气息蔓延出来,“你是我养大的,没有人比我更懂得欣赏你。”
他抬起他的下巴,薄唇贴合上去,吻住了奈维迩的唇瓣,舌尖探入,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
北肆的吻逐渐变得狂烈霸道,相比昨晚的浅尝辄止,今天这个吻充满侵略性和攻击性,让奈维迩升起了北肆要把他吞噬入腹的错觉。
他被吻得喘不过气,可偏偏又舍不得挣脱开他,两只胳膊缠绕在北肆劲瘦的腰上,慢慢回应着他,在这狂暴之中寻找规律,随即化守为攻,主动伸出舌尖去挑弄北肆,试图勾引他。
奈维迩不懂这方面的技巧,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只是简单一番纠缠,就摸索出了窍门,一时间,他竟差点忘了控制自己,不过最后,他理智回归,压抑住了自己,任由北肆主导,加快节奏,与其共舞。
北肆并不打算在这个地方与奈维迩缠绵太久,看着少年染上绯红的俊美脸庞,他眼底闪过一丝暗色,然后将手心那颗浅蓝色鲛珠重新送回了他的体内,并加上了一层坚固的封印。
这傻鱼,早上只不过离开一会儿就干出这样的傻事。
取出鲛珠的过程如剜心,稍有差池他就可能因为承受不住痛苦而丧失意识或者直接死亡。
他竟然还面不改色地重新站在他面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北肆心中恼怒,又不忍朝他发泄,索性低下头惩罚似的咬了一口少年白皙嫩滑的脖颈,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他才停下来。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的嗓音沙哑,语气异常霸道,仿佛在告诫什么。
听到他的话,奈维迩愣了片刻后忽然露齿笑了起来,一双浅瞳熠熠生辉。
“哥哥,疼……”
“这会儿喊疼了?”
北肆晲着他,冷哼一声。
他的话令奈维迩敛下笑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北肆见状,心中的火气散了些许。
“以后做事之前,先问过我。”
他拇指摩挲摸着少年细腻光洁的额角,语气透着些许危险,“若是再敢自作主张,那么我就把你扔出去。”
听到这句熟悉的威胁,奈维迩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他仰起脸颊在北肆颈侧亲昵地蹭了蹭,低声应道:“好……”
北肆捏着他精致的下颚,目光幽邃。
他知道,如果还有下次,他还是会选择冒险。
这性子,倔强执拗,实在令人头疼。
……
角斗场内部。
芙撒和伽布里也没想到,昨日那被抢走的一餐竟然是她们的最后一餐,直到现在,所有人都吃上了饭,只有她们,还饿着肚子。
四周的人群看着她们的视线里带着嘲讽和玩味,芙撒和伽布里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似乎并不意外,进入决斗场的货物没了贵客下注就好似被丢掉的垃圾,没有一丁点价值,可以任人欺凌摆布。
“好饿啊……”芙撒揉着肚子,忍不住嘟囔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呵,贵客换了下注的目标是常有的事。”旁边有男子鄙夷道,“废物是根本没办法满足那些大少爷们的胃口的。”
“要我说她们就应该被卖进花场。”
另外一个人嗤笑道,“那些贵族公子哪里缺女奴?他们要的只不过是乐趣罢了。”
一群人看着他们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毒和讥笑,仿佛已经预见了她们凄惨的结局。
芙撒紧握拳头,正想反驳几句,旁边的伽布里却拉住了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她冷声道,“不必跟这些人逞口舌之争。”
闻言,芙撒狠狠瞪了那群人一眼,愤愤坐了下去,“真是窝囊。”
“后天就是决斗之日。”伽布里沉声道,“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芙撒叹了口气,“可我总觉得不会顺利。”
伽布里没有说话,但同样皱起了眉。
那次的战斗虽然还算顺利,可当时的场景却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时候的情形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她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当时忽然叫停,后面等着她们的将是更强大的敌人。
“放弃吧。”
“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
这时,一只鼬鼠忽然蹿上了她们餐桌,鼬鼠通体银灰,耳朵尖端呈三角形,它的尾端似乎被割断,只有短短半截形状,此时它的爪子上正抱着两个灰扑扑的馒头。
鼬鼠将馒头扔到芙撒手中,随即跳下了桌子。
“就算侥幸赢了一场,你们也只能待在这里,然后,永无止境地战斗,直至死亡。”
说完,鼬鼠猛地蹿了出去,再去看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诶?它是……”芙撒惊讶地拿起手中的馒头,“是昨晚抢了我们食物的人……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了……而且……”
“它的尾巴被砍了。”伽布里道。
“嗯……”这才半日不到,昨晚她渡过去的能量竟然没了,真不知道昨晚那人又经历了什么……
芙撒沉默了,看着手中冷到发硬的馒头,忽地,抽了抽鼻子,“你说……将来我的下场,会不会和她一样……”
芙撒自知这几年来,她没有像艾克赛阿瑞斯他们一样每晚都会进入神牌空间练习战斗,她更喜欢研究药物医毒,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保护自己的哥哥分开。
一直以来她的训练基础都很薄弱,如今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角斗场,她除了靠伽布里,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那日决斗场那些骷髅人的力量实在让她记忆犹新,如果不是忽然停止了决斗,她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垂眸盯着掌心,眼睛渐渐泛红,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流淌了出来。
“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