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花(356)

第二百七十五章
　　眼看着大楼从中断裂, 两个森鸥外尚且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中原中也】已经有些目眦欲裂，他看着那断裂开来的大楼, 那是【尾崎红叶】的楼，他完全无法想象如果【尾崎红叶】人刚好就在大楼中间那块断裂区域的场景。而且, 即使不是最重要的【尾崎红叶】, 那幢楼里也还有很多很多的兄弟们，这样的一次撞击, 到底会产生多少伤亡！？
　　“混蛋！”【中原中也】这次的挣扎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强烈。
　　中也看到他这样, 也多少能明白一些他的感受, 手下意识地就有些松了松，可一看到那边站立着脸上带着几分冷笑神色的蓝染，他就立刻抓紧了手里的人。现在的父亲, 非常危险。
　　中也决定，最起码在看到自家老爸将头发放下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放人过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 面前的白色小丑脸上忽然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原来如此, 小丑喜欢这个提议！”
　　【魔人】的话语从耳麦的另一端传来, 让这个白色的小丑发出了一阵张狂的笑声来，然后就只见这人手速极快地往虚空中一伸, 下一秒，他摘掉了本来戴在【中原中也】脑袋上的黑色礼帽。
　　“嗯？”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中也家的几个人都是一愣，然而【魏尔伦】已经大声地喊了起来，“快把那顶帽子拿回来！”
　　帽子上有特殊的芯片, 可以抑制【中原中也】开启污浊状态。
　　自从多年前解除了这个设置之后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的魏尔伦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但是已经太晚了。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 勿复吾之觉醒。”伴随着【中原中也】的低声吟唱，他的身上气势骤然大变，乌黑中带着赤红的颜色蔓延上了他的身体。黑红色的光芒大盛，在【中原中也】如野兽般的嘶吼声中一瞬间就席卷了他全身，并且将本来死死拽着他的中也一口气震飞了出去。
　　“哎？怎么？”出生后没多久就被蓝染解除掉这所谓的限制的中原中也从来没有经历过所谓的污浊形态，此时看到另一个自己如野兽般的狂乱状态，顿时大惊失色。
　　虽然开启污浊之后，整个人都会像是失去理智一样，但是【中原中也】并不是完全地没有理智，他还能明确地分辨出谁才是自己的敌人。
　　浑身上下都被裹挟在澎湃的重力之中的【中原中也】朝着蓝染的位置飞了过去，抬手就将一颗黑色的重力球往那边投掷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名为果戈里的小丑再次展开了他的斗篷，无形的力量将蓝染包围住，似乎打定主意要让蓝染跟开启了污浊形态的【中原中也】进行正面战斗。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抵御着因为那边的【中原中也】开启污浊之后带来的不自然大风，污浊状态下，【中原中也】的身周都笼罩着他的异能力，非自然形成的重力球引动气压，带来了凶猛的狂风，吹得附近的人衣衫猎猎作响。
　　明明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可以说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果戈里却配合着【中原中也】作出了堪称精妙的攻击，由此可见这位小丑确实不只有癫狂而已。
　　“唯有这次的配合做的不错，值得夸奖。”蓝染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愉悦，“但是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你们和我之间，对力量这种东西的认识，有很大的差别。”
　　伴随着他的话语，他即使浑身上下都被沐浴在黑红的异能力之下，感受着超过十倍以上的重力，他也依然表情淡定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蓝染轻松地拔刀出鞘，仅仅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他便像是切开实物一样切开了朝着他直飞过来的数颗黑红色的圆球。
　　那些有着危险颜色的圆球是【中原中也】的异能力聚合体，每一个都有着极其庞大的力量，但是最让周围的旁观者们觉得无法理解和难以置信的是，蓝染手里的刀居然能像切皮球一样将这东西切成两半。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吃惊，蓝染都没有半点想要解释的意思，他看着眼中瞳孔都看不到的【中原中也】朝着自己凶猛地冲过来，脸上本来些许的称赞表情瞬间收拢，变回了原本的面无表情，“以失去理智换取力量的行为我不做评价，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们似乎完全搞错了。”
　　蓝染看着逼近到身前，脸上浮现出异常红色印记的中原中也，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挥刀砍了过去，“那就是，我可不会搞错一直以来我教养的孩子到底是哪一个，也不会轻易将自己对孩子的感情共情到和他相似甚至相同的人身上。”
　　蓝染随意地将手中的长刀往旁边一甩，刀身上的鲜血便落了一地。
　　【中原中也】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倒在地，他的腹部被蓝染毫不留情地斩开了一道裂口，鲜血不断地往外涌出来。
　　“奉劝你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我对自己下的手还是很有自信的。”蓝染头也不回地将长刀收回刀鞘，“刚刚的一刀已经将你的脊椎破坏了，你的身体目前仅仅只是保持着相连的状态而已，想要站起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嘛，似乎完全听不进去呢。”蓝染看着在地上被愤怒的情感所支配，完全不听人话地嘶吼着想要起身的【中原中也】，神色平静地说道，“但是就这样在挣扎中死去，对你来说似乎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特别是【太宰治】，他几乎完全无法相信，一个肯因为【森先生】的一句邀约就对【森鸥外】下死手的人，对另一个【中原中也】居然也能如此无情。
　　中也更是面色复杂，虽然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可实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还是心情复杂得要命。中原文也伸手拍拍自己哥哥的肩膀以示安慰，魏尔伦和兰波也纷纷过来做了一样的动作。
　　蓝染无视了那边依然陷入污浊状态却还是想要不断挣扎起来的【中原中也】，他转身看了眼那边正想离开的果戈里，这次他不想去追了，已经抓到过一次的鸟，没有再抓的必要，所以……
　　“破道之九十，黑棺。”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黑色的墙壁瞬间包围住了刚刚瞬移出现正打算再次转移的白色小丑，十来道黑色的尖刺从黑色的墙壁之中穿刺而出，片刻之后便消散在了空气里，白色的小丑一瞬间就变成了鲜红的小丑，十多道穿刺造成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体各处，直接将这人染成了血红色。
　　小丑失神地倒在地上，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体里流淌出来，染红了地面。
　　【太宰治】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去来到【中原中也】的身边，一手按下去停下了他的污浊状态，同时不忘回头呼唤自家侦探社的医生，“与谢野小姐，麻烦你了！”
　　与谢野晶子本来没想来的，但是考虑到社长可能会有危险，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结果社长倒是没见他出事，【森鸥外】出事倒是看了个痛快。此时看到【中原中也】这副惨样，她对于这位Port Mafia里少有的良心也颇有好感，立刻带着自己的工具包小跑上前。
　　“咳，咳咳。”【中原中也】从污浊状态退出来之后，他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虽然在当时他没有理智，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苏醒过来之后会没有记忆，“可恶……这个家伙……”
　　“所以我才说了，我跟你们之间，对于力量这个词语的定义是完全不一样的。”伴随着身后大楼艰难坠落的声音，蓝染依然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太宰治】从蹲着的状态直起身来，不去看在那边接受治疗前要先再死一点的【中原中也】，而是神色凝重地看向蓝染问道。
　　“啊，你是指跟这位【中原】君战斗的事情是吧？”蓝染说到这个的时候，嘴角忽然向上拉了拉，露出一个近乎于嘲讽般的微笑来，“哪里，我只是先前的时候从那位【魏尔伦】君那边听说了他们以前的事情，所以既然那位【魏尔伦】君在和【中原】君大战一场之后，获得对方的认可和谅解，那么我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被允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