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花(371)

　　不等黑崎一护有反应，蓝染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对着他很轻描淡写地挥了一下刀。
　　那确实算不上什么认真的态度，真的就只是轻轻地挥了一下刀，就像是在打招呼一样。
　　黑崎一护一个翻身就远离了对方，内心之中的震惊和疑惑几乎都快满到脸上来了。
　　蓝染却像是被对方的出现而挑起了兴致一样地开口指点起来：“斩击得不错，可惜选错了攻击的地方。脖颈的后方确实是生物的最大弱点，但是你以为我会不做任何防备就踏足战场吗？”
　　被对方这好像老师一样的态度给弄得有些生气的黑崎一护还在想着该如何攻击对方的时候，就听到蓝染用好像能将他的内心全部看穿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被说穿内心的黑崎一护的想法，虽然观众们看不到也听不见，可是看着少年强作镇定的样子也能看得出来，蓝染说的话全中了。
　　“想用的话就用一次吧。”蓝染神色深沉地开口，“让我来告诉你，你的这种想法到底是多么的自以为是。”
　　“喂，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这么自大的一个家伙吗？”太宰治忍不住地回头对坐在后面的人喊了句，随即他就发现自己的做法有点傻，他们现在都没办法移动位置，靠喊的在这音响声这么大的电影院里又必须用上全力，也太不划算了。
　　那四个人都没理他，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在看了这电影院里的片子之后才知道的，原来蓝染居然还是这样一个人，自信到自大，自大到狂妄。
　　“不能说是自大。”隔壁世界的【中原中也】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更重要的是他会开口点评蓝染，这实在听起来有些离谱，“对他来说，那并不是在炫耀，只是单纯地他做得到而已。”
　　【中原中也】说完，就看到画面上的黑崎一护飞快虚化，然后再次全力一刀挥出，然而这一次，蓝染直接从黑崎一护的视野里消失了，黑崎一护连忙下意识地四处寻找，却只听到对方的声音从自己的背后传来，“怎么了，你根本没有攻击到我哦。”
　　黑崎一护惊恐转身，同时猛地后退，强行跟蓝染拉开距离。
　　蓝染还是那样一副谆谆教诲的语气，却让黑崎一护更加怒火冲天，再次接连两刀朝着蓝染砍过去，一刀之后紧随的第二刀他将时机抓得极稳，他确信自己的第一刀无论对方是躲闪是格挡还是反击，自己的第二刀都能命中他才对。
　　可是连着两刀都落到空处的这一事实让黑崎一护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感官，就像先前电影院里看着的观众们那样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中了蓝染的镜花水月。
　　对此，蓝染很有话想说，“这跟我的镜花水月无关，只是我基本的力量而已。”
　　蓝染说着，便上前走了一步，他看到黑崎一护往后退的样子，依然用那副教导后辈的口气说道：“为什么要拉开这么大的距离？如果想要确实地击中我的话，就应该靠近我之后再攻击。还是说，你害怕太过接近我，我的一部分就会从你的视野中消失呢？”
　　“为什么这位蓝染先生跟人战斗能搞得像是现场教学一样？”谷崎直美不由好奇地问出了自己和同位体都很好奇的问题。
　　“因为对自己的力量有绝对的自信。”回答她的是织田作之助，“蓝染先生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所以才能做到这样明明是生死厮杀，却像是指导教学一样的事情。”
　　画面将主要的镜头切到了黑崎一护的身上，因为蓝染的话让黑崎一护现在对自己的心境和实力都产生了强烈的动摇。
　　可蓝染还没停，他就像是一个非要将这堂课讲完不可的老师一样，“实力相当的两方对战之时，相互的距离才有意义，而你和我之间，距离根本毫无意义。”他说着，下一瞬间就出现在了黑崎一护的身前，手还放上了少年的胸口，“看，如果这样的话，我马上就能碰触到你的心脏了。”
　　黑崎一护有一瞬间被吓到完全僵硬，他本能地挥刀，却再度砍了个空，蓝染在他的身后淡定开口，直接问出了个非常彻底的哲学问题，“你为什么要跟我战斗？”
　　蓝染否定掉了他们之间以前曾经有仇怨，否定掉了黑崎一护身边同学可能会出现的伤亡，最后他做出了结论，“没有杀意的战斗，就像是没有双翅的老鹰一样毫无用处。”
　　“蓝染他……对谁都是这样子的吗？”看到蓝染对着黑崎一护打再纯粹不过的指导战的时候，还能滔滔不绝地说这么多话，国木田独步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别的不提，就说蓝染这说话的速度和语气，蓝染难道真的是黑崎一护的长辈？不然为什么能对他的时候就能说这么多话，对着平子真子的时候态度就那么差。
　　他的疑惑同样也是其他人的疑惑，可再怎么疑惑，都无法改变电影里的人的态度，蓝染依然在对黑崎一护说着话，这种正方不开嘴炮，反派反而说个不停的画面属实罕见。
　　被蓝染说的话都快动摇了的黑崎一护终于等来了其他几位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的队长，狛村左阵更是亲自动手将他的刀刃压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观众们都放心了不少，他们现在是真的挺怕的，万一黑崎一护被蓝染的话真的说到握不住刀，这正方岂不是要少掉一员战斗力？换成以前，在看这种正义一方群殴坏蛋的画面的时候，他们之中不少人只怕会忍不住开口嘲讽两句，可看到画面里蓝染被人围攻，怎么说呢，就觉得很爽……特别爽。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更加想看到蓝染被打倒在地的画面，而不是这种明明在战斗，却硬是让人觉得蓝染这是在闲庭信步的画面。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说起来也很有趣, 明明大部分观众所认识或者知道的蓝染都属于不喜欢多话的类型，可是在电影里蓝染就是能对着那个黑崎一护巴拉个不停。
　　前面坐着的人不太清楚这里面的详情，但是中原中也跟中原文也对此则颇有感触。
　　虽然不管怎么看都立场对立, 但是蓝染他恐怕是真的在将黑崎一护当学生或者弟子一类的人在教导，如果不是这样, 自家这位老师职业的父亲是不会说这么多话的, 而且还全都不是废话，而是言之有理的内容。
　　这就很微妙了。
　　中原中也看着画面里刀锋相对的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内心居然响起了一首偏悲情的BGM, 搞什么啊。
　　他果断将自己的遐想丢出脑外, 决定继续老老实实地追剧，最起码他家老父亲的过去，真就……怎么说呢, 爽文小说龙傲天？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要是敢将脑子里的东西跟父亲说，他大概会微笑着告诉自己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等中原中也回过神来的时候，电影画面已经演到了大家一起不讲武德地围攻蓝染的镜头。率先登场的是那个外貌打扮很像少年的女性二番队队长碎蜂, 她的一只手臂在跟那个骷髅大虚作战的时候被她自己砍掉了，之前又使用过大威力的卍解, 不得不休息了一段时间来恢复精力和体力。
　　此时她大概是休息得差不多了, 果断地作为先锋冲了上来。
　　蓝染大概是真的当老师当上了瘾，即使对着碎蜂也能说出一长串的话语来, “别要求战斗应该具备美学，别要求死亡必须遵从美德，别只顾成全一己性命，如果想要守护那值得守护的事务, 就从背后斩杀那应该斩杀的敌人。这样的事情，在真央灵术院的时候, 老师就教过你们吧？”
　　“你还有脸说这个？！”碎蜂简直要被蓝染气笑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在真央当过老师的人。”蓝染很淡定地回道。
　　“所以那群有够乱来的中央四十六室才活该被你清个一干二净。”碎蜂骂起自己的顶头上司来也毫不留情，一段话说得那叫一个不留情面。而且这些话也不全都只是抱怨，事实上很多时候她真就是这么想的。她不爽中央四十六室也很久了，这次蓝染叛变的时候杀了中央四十六室全员，她大概是最高兴看到这种结果的人之一了。
　　蓝染其实也心里门清对方的想法，不过这又如何呢，反正对他来说，碎蜂是高兴也好愤怒也好，是瞬步跑得快到能出残影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如说在他的眼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黑崎一护以外，全部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