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马尔福有个大秘密 下(83)

　　那并不是杯子里的水不小心溅到了他的胳膊上，而是一只黏糊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手从水下冒出来抓住了他的小臂。
　　湖面不再平静，湖水中有了激烈的动静。哈利拼命把自己的手往回拉，然而那只抓着他的手也在拼命地把他往湖里拖。
　　“统统石化！”哈利大喊着，魔杖里的光击中了抓住他胳膊的阴尸，阴尸松开了他，残留在他脸上的苦痛凝固得更加坚硬，没有视觉的双眼从一开始就仿佛带着绝望，长大的嘴也仿佛在哀求着什么。
　　惨白的皮肤、僵住的手指，带着人类的外貌却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模样，这一次，他真的变成了一尊石头雕塑一般，扑通一声掉回水中，重重地沉了下去。
　　哈利喘着粗气拼命往远离湖边的方向挪，手里的高脚杯已经不剩多少水了，就那么一下，他的小臂上已经被阴尸握出了五条青黑的勒痕。
　　然而越来越多的面孔从湖水下的黑暗中显现出来，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成百上千张扭曲凄惨的脸上千百双凹陷下去、没有眼仁的纯白色眼睛看着他，他们争先恐后地朝他这边挤来。
　　阴尸门四手四脚地爬上了岩石，他们枯槁的手指抠着滑溜溜的岩石，细长干瘪的四肢似乎难以支撑他们的重量，只是或匍匐或四肢着地地在地面上爬行。
　　“统统石化！！”哈利又大喊起来，他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挥舞着魔杖，最先爬上岸的阴尸被他击倒，僵硬地滑回水中，但是有更多的阴尸源源不绝地从水里爬出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扭曲地、飞快地朝他爬来。
　　“统统石化、统统石化！！”哈利飞快地从湖退开，他很快退到了邓布利多身边，“障碍重重！速速禁锢！神锋无影！神锋无影！！”
　　阴尸们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即便受到了攻击，被严重地割伤、即使断了手脚他们也流不出一滴血来，而且仍旧不管不顾地朝他爬过来。
　　哈利大喊着各种脑子里能想到的攻击咒语，他没有时间测试湖水是否安全，也没可能自己试一下，甚至没法把水喂进邓布利多嘴里，他弯下腰只是笨手笨脚地把水泼了邓布利多一脸。
　　邓布利多什么反应都没有，哈利绝望了，他丢掉手里的高脚杯，吃力地拖着邓布利多退后。可是没走两步，忽然他感觉有一只冰冷的胳膊从后面搂住了他，没有血肉的手臂、骨头直接勒在他的脖子和双臂上。
　　哈利发不出声来，手也动弹不得，他拼命地挣扎起来，可是那股力量却丝毫不受影响，拖着他往后退去。
　　哈利不得不丢下邓布利多，转动着魔杖做着无用地抵抗，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法击中他后面的这具阴尸，而且他脚下被绊了一下之后，失去了支点彻底变成了被阴尸拖着走，空气没法从被勒住的气管吸进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的视线逐渐模糊，隐隐约约地似乎还能看见有阴尸爬到了邓布利多旁边。
　　神锋无影！粉身碎骨！
　　最后两道光芒从哈利的魔杖顶端飞了出去，但是哈利连它们是否击中了目标都看不到了。
　　他被拖进了湖里。
　　湖水冷得像是刺入灵魂里，他被身后的那具阴尸紧紧的抱着一点点地沉入湖中，周围全是密密麻麻仍在向上漂去的尸体，哈利已经看不清他们的长相，甚至看不到他们惨白的皮肤。他要被淹死了……然后也变得惨白，成为又一具守护伏地魔灵魂碎片的阴尸……
　　——波特……
　　谁？
　　——波特！
　　——波特！！
　　——波特！！！
　　……德拉科！
　　——哈利……
　　——哈利，你不能死！
　　哈利一瞬间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有人抱着他，和禁锢他的这双枯槁的手臂一样有力，但是却一点都不会让他难受。
　　喘不过气……但那是因为他在吻他。
　　——没事的……
　　他环着他的腰，带着他向上游去，脑袋搁在他的肩上，热气吹在他的脖颈处，耳朵里似乎听到了他咯咯的轻笑声。
　　——别闹了，快放开我！
　　——不是哦……疯狂谈不上，嗯……爱慕者倒是说得没错。
　　——哎？上面那是什么？
　　上面？哈利恍惚间听到德拉科的声音，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可是心里的声音却在告诉他必须睁开眼，德拉科要他向上面看。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但哈利想要看，他记得德拉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在槲寄生下面……是槲寄生吗？哈利拼命拼命终于睁开了眼。
　　水面似乎被耀眼的金红色的光芒笼罩住了，数不清的阴尸疯狂地离开水面，看得哈利稀薄的意识一个激灵头皮发麻。一束火光终于穿破了水面，紧接着是第二束、第三束……这些火焰似乎不会被水扑灭，直朝着湖水深处烧来。
　　哈利的意识还有些游离，仿佛本能的求生意志让身体自己挣扎起来。
　　火光四窜，哈利身后的阴尸迅速松开了手，飞快次朝湖底深处退去。
　　哈利愣了一瞬，湖水从他的鼻子里灌了进来，他吐出一串气泡，他连忙闭住气，鼻子喉咙火辣辣的疼。下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托住了他，看上去像一束质地不同的水流。
　　很快，哈利从水下冒了出来，他吐出了一口湖水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火辣辣的。
　　邓布利多站在湖心岛的最高处，熊熊的火焰从他的魔杖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随着他高举转圈的胳膊从他的周身一圈一圈地燃烧着散开，整个岩洞都仿佛在烈焰之中。
　　阴尸们恐惧地四散逃开，晕头转向笨拙地撞在一起，跌跌撞撞地逃避着围住它们的火焰。湖面上的阴尸疯狂地沉入水底，湖边的阴尸争先恐后地跳进湖中，而逃不掉的阴尸们则被火焰燃烧殆尽。
　　邓布利多低头看了哈利一眼，哈利咳着嗽已经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湖边，踉跄着连爬带跑地来到了他的旁边。
　　邓布利多伸出手去扶哈利，或者其实也可以说是哈利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脸色简直像阴尸一样白，他几乎是全凭着意志力克服了药水给他带来的伤害。哈利扶住他的时候，他不得不把一些重量移到哈利肩上，哈利连忙撑住他。
　　“教授，你没事吧？！”哈利扶着他，“对不起，我忘记了……他们突然朝我扑过来，我忘了火可以……”
　　“没关系，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虚弱，他又挥舞了一下魔杖，火焰在他放下魔杖之后仍然熊熊燃烧着，让阴尸们不敢离开水下，“扶我过去一点。”
　　哈利连忙照做，扶着邓布利多像石盆走去，他刚刚忙着舀药剂竟然没注意到石盆地下露出来的挂坠盒。
　　邓布利多伸手把挂坠盒捡了起来，塞进他长袍里面。
　　“我们走。”邓布利多说着，又挥舞了一下魔杖，燃烧着的火焰在湖面上分了开来，先前的那条小船也从湖下浮了起来。
　　“哈利，我很虚弱……”
　　“别担心，先生，”哈利赶紧说，“别担心，我们会回去的……我扶着您……”
　　“阴尸们被设计不放任何人离开……趁它们现在被搞晕了……”邓布利多喘着气艰难地说，“火焰阻隔了他们，但是要小心他们从船底冒出来……哈利，我……没有多少余力对付……”
　　“别担心，教授，我会看着他们的。”
　　哈利扶着邓布利多上了小船，让他坐在上面，小船在分开的火焰中缓缓朝岸边驶去。途中，果然有阴尸从船下伸出手来，但哈利很快用火逼开了他们。
　　“那个机关……设计得很巧妙、一个人是不可能解开的……”邓布利多艰难地说道，“你干的很好……哈利、非常漂亮……”
　　“别说话了教授，休息一下，”哈利担心地说，邓布利多虚弱的样子让他感到害怕，“节省点体力，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