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开国风云(167)
许念心说,大舅也是,直接说小舅不就成了,还一口一个“你们将军”,这可真够别扭的。不过,许念还是肃容听了,正色道,“大舅的话,外甥都记下了。”
林翊道,“你在军中,不好留你吃酒,咱们就别上酒了,安安生生吃顿饭,待你凯旋之日,大舅替你接风。”
甥舅表兄弟几个很高兴的吃了一餐饭。
许念与林泽说起话来,跟林泽打听昨儿的事,林泽虽小几岁,可他是家中长子,与这位表柯见得也多。林泽就同许表哥说了,许念都听乐了,道,“小舅可真绝,都能说认大舅妈做了干姐姐的话。”
“可不是么,我看小叔险就改口叫我爹大姐夫了。”
许念一口茶就给喷了,林泽也是笑了,道,“阖族之中,也就小叔敢跟我爹硬碰硬。”
许念道,“大舅性子端严,小舅呢,就随性些。”
林泽道,“你跟在小叔身边,念哥,你要是有机会,可得劝劝小叔,别真伤了情分。”
“不会的,小叔还说要去二太爷家里看二太爷二老太太呢。我看,他根本没当回事。他还放了狠话,说必要将族亲走个遍。”
林泽:……
二老太爷不嫌林靖,哪怕林翊把林靖出族了,二老太爷还出馊主意给林靖,“你干脆认我做个干爹算了,这样,咱又是一家。”
“您可真是占便宜没够,你亲哥的儿子你都抢。”林靖笑嘻嘻道。
二老太爷道,“我这不是看你改认你大嫂子做大姐了么。我想着,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认你做个干儿哪。这样你也有个名分。”
“啥名分啊!我那就是气我大哥,随口一说。”林靖道,“爹娘的牌位,我早在寒州城供着哪。他说出族就出族啊,就是出族,我自己单立一支,我还做族长哩!”
“唉哟,你可真有本事啊。”二老太爷算是服了林靖。
“祖父,你就别打趣四汉了。”林腾说些正经事,“四叔,你伤好些没?”
“什么伤?”林靖死不承认,他道,“哦,你说我一路骑马累出来的伤啊,好了,没事儿了。这打仗可不就累人么。”
说到打仗,二老太爷道,“说来,这回打仗你可得小心着些,那姓段的逆贼,可不是好相与的。听说,那逆贼与金陵王府有关联呢。不是一般的逆贼。”
林靖想了想,道,“我在寒州城也听说了这事儿,说是段天羽携金陵王号令江南,有人说金陵王是被迫的,我却是不大信。”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金陵王府也有自己的兵马,即便为段天羽所俘,送信儿的总能逃出一个半个吧?”二老太爷道,“我在外打听着,这事儿可不太妙。反正你小心吧,你这么小细胳膊 小细腿的,我是不赞成你入武行,家里有你哥一个会打仗的就成了。你又不是老大,安心弄些产业,享福就是。偏生不是个安分的,倒入了武行,一入这行,生死都挂裤腰带上。哎,要是我大哥你爹活着,我也不用操这个心。偏生你爹去的早,你又不是个稳重的,你说说。要是你大哥去打仗 ,我也没这么担心。我去祈安寺里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你带着吧。祈安寺可灵了。”
林靖想着他这二叔一向不着调,便是如今说的这些话,也是不着五六,不过,二叔却是特意为他求了平安符。林靖也怪感动的,接了平安符道,“二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二太爷送完东西,嘿嘿一笑,“还有件事托阿靖你。”
“什么事?”
二老太爷瞧长孙一眼,板起面孔,道,“阿腾你出去,我要私下与你四叔说。”
待长孙走了,二老太爷方与林靖道,“还不是阿靖这小子,他去岁就说想跟你一道南下打仗,赚取功名。咱家又不缺功名,想做官儿还不简单,怎么着都能打点出个实缺来。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就愿意打仗。这回他要是求你,你可不许应他。我们这房不是长房,我说了,儿孙一概做文官。”
林靖一口应下,“就这点事儿啊,成!”
二老太爷十分欢喜,还要藏了三十年的好酒拿出来,招待林靖。
二老太爷把话说前头,林腾还没跟林靖开口,林靖便道,“不成,二太爷亲自与我说了,叫我不能带你的。”
林腾央求道,“四叔,咱俩自小一张床上睡觉,一个桌上吃饭的交情,是咱俩交情深,还是你跟祖父交情深啊。”
“不是交情不交情的事儿,你祖父,他是我二叔,还特特送我个平安符哪。”林靖打发他,“行啦,你回吧,我是不会应的。”
林腾郁闷道,“就是没事求四叔,我就不能多在你这儿呆几天,你也不想想,咱俩多少年没见了。人家这些年都没忘惦记你,你可倒好,这就要打发我回去不成。”
“成成,我也记挂你。”
二老太爷房头儿同林靖走动颇近,林翊为此颇为不满,奈何二老太爷是长辈,而且,二老太爷非但是长辈,他还是个无赖。便是林翊也拿这个二叔没法子的,只得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第二更,晚安~~~~~~~~~~~~
☆、第171章 段天羽之十三
第171章
林腾是见天的过来找四叔, 跟四叔说话, 这好几年没见四叔, 那是有说不完的话啊。而且,林腾威胁到了徒小三的□□兼暖床的地位,因为, 林腾当天因为同四叔说话说得尽兴,天色也晚了,当晚就没走, 徒小三刚吩咐人给林腾安排屋子, 林腾已道, “我跟四叔一个屋就成, 我们自小一个床长大的。”
林靖道,“这也是,好些年没在一处了。”然后,就叫徒小三跟徒小四凑合一宿。
徒小三坚决不让, 徒小三道,“小四那臭脚, 我睡一宿,明儿早就起不来了, 非得中毒不可。”徒小三与林腾道,“知道你们叔侄这些年没见,你四叔在寒州城可没少念叨你。阿腾,你要是跟你四叔睡,嗬, 这一晚上也睡不了,定要说一宿的话。你四叔往日便容易失觉,这要是一宿没睡,白天倘有公务,也睡不了。倒不若你们分开睡,把想说的话存一存,明儿再说是一样的。再者,阿腾你不是想随大军南下么,以后有的是功夫。”
林腾道,“我倒是愿意,可我祖父说,我只要一走,他立刻吃耗子药。”
徒小三顿时一噎,想不到豪门大族还有这等神奇长辈,徒小三将话一转,“那也该好生歇息。”
林腾性子不错,见徒小三这样说,也觉着有理,便自去安排的屋子睡了。林腾一走,林靖道,“我家二太爷,这可真是越发奇葩了。”
徒小三原没好说,结果,林靖挑起话头,徒小三登时乐了,道,“原我想着,你就算豪门的异类,不想这位二太爷犹有甚之。”
“你可是有学问了,还之乎者也起来。”林靖道,“你不晓得,我爹那辈,就我爹二太爷和我姑母兄姊弟三人,我祖父也没别个孩子。我爹是长子,我姑母排行行二,我二叔呢,是幼弟。我爹倒是把家里大小事都担起来了,我姑母年轻时便入宫了,一入宫就是皇后,到我二叔这里,没人盼他有什么出息,他也就这么纨绔过了。结果,真是能者劳智者忧,到最后,就我二叔富贵悠然的过了一辈子。我二叔这人,一辈子没操过心,儿女都是二老太太管,到孙辈时,阿腾是嫡长孙,他格外疼阿腾,也就为阿腾操点心。不过,别看他说吃耗子药什么的,就是阿腾真参军南下,他也绝对吃不了耗子药,他且活着呢。”
徒小三道,“我看阿腾真是个实诚孩子,跟你也亲,他既有参军之意,何不带上他?”
林靖拔下髻间玉簪,松了头发,道,“我自知阿腾人品,我们俩,打小一道长大。你也知道,我跟兄长姐姐们年纪差的多,要说自小的伙伴,族里就是阿腾了。可这事,不能我告诉他怎么做。他也老大不小了,得自己拿主意。”
徒小三问,“阿腾要是跟咱们去了,这要是回来,不会族里受什么处置吧?”觉着世家大族规矩大。
“能有什么处置?你以为大家大族就不讲理了?”
徒小三道,“我不是觉着,国公爷格外严厉么。”
“大家大族,没规矩不行,没规矩,各子弟乱来,这样的家族定不能长久。我当初做的事,我与你说吧,帝都城里便是我的仇家,也不会说我做错。但,不说我错,那是心里头说的。襄阳公,毕竟是今上生父。当初我敢干,就没打算再回家族里来。我哥,那是一族之长,有什么事,他得做出表率。何况,人与人之间,难道就在个名分?我就是出族,同我哥也是血亲兄弟,我娘就生了我们兄姐弟三人。我与三哥你倒没血缘,可咱们处的,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名分这个东西,我早看透了。”林靖凤眼微眯,“可有的人,至今看不透啊。”
徒小三取了小玉梳给林靖通头,“你是说……”陛下?
徒小三不好意思直接说“陛下”俩字,可眼神里透出的意思,林靖看懂了,林靖一笑,“三哥,你说你为什么能有今天?”
徒小三道,“我运道好,遇着了你。”
“你就会说这个叫我高兴,我自小长在帝都城,遇着我的人多了,有些人还倒了血霉呢。”林靖道,“像我,之所以有限,是因为我性子不好,我自小娇惯,既吃不得苦也受不得气。故而,想富贵不难,但要想成大事,就难了。凡成大事之人,必然心胸开阔,忍常人所不能忍,苦常人所不能苦。三哥,你就是这样的人。”还有一句,林靖没说,那就是狠常人所不能狠。
徒小三平日里多稳重的人,竟给林靖夸得唇角不受控制的荡漾起来,他道,“做不做大事的,我现在已是知足了,阿靖,主要是,你看三哥还成,三哥就高兴。”
“岂止还成,三哥才干,远胜于我。”
“这也忒夸大了。”徒小三道,“你肚子里那些学问,我就是再学上十年,估计也学不完。”
“学问学问,学问之上还有两个字,做人。”林靖道,“三哥你是靠学问发的家么?你是人好,自金陵到山东,自山东到关外,有福发财他们,都一心一意的跟着你。你是靠为人,方有今日。”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那个意思。”徒小三因跟林靖在一处好几年,颇学了些学问,徒小三道,“可我之前从没想过要从兄弟们身上得什么好处,阿靖,你信不,我就是想着,他们一路跟着我,咱不求大富大贵,可也不能叫兄弟们冷着饿着。就这么一路的,沟沟坎坎的过了,好在有些傻运气,又遇着你,有你帮扶指点着。哎,要说如今的日子,搁十年以前,哪里敢想。”
“以前不敢想,以后你就得好好想想了。”林靖拢过头发,道,“我先沐浴了。”
徒小三道,“我给你擦背。”
“不用不用。”
徒小三死求白赖的毛遂自荐做擦背员,林靖道,“你也是堂堂大将军,在驿馆,给我擦背算什么回事。”
“什么大将军,刚你还说咱俩比亲兄弟还亲哪。”徒小三推着林靖,“走吧走吧,你上回非不用我,结果,险在浴涌睡着,你说,你要是淹着了,我就悔青了肠子也没用啊。我恨不能自己扎水里淹死!”
徒小三说起来都心有余悸,林靖还说着,“就那一回,你看,你念叨八百遍了。”
“一回就吓死个人,这要再多几回,我非给你吓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