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与式神(157)

　　我如此爱你，为何你要对我施加这种诅咒。
　　是的，诅咒，在御馔津看来，这就是诅咒。
　　天实现了翊常的愿望，这片土地的福祉肯定是无尽的，绝对会变得比现在要更加的富饶，然后，这些功劳，全部都被归到管理这片土地的神明，也就是御馔津身上。
　　在这个生存如此困难的时代，得知了这么一片土地存在，肯定会有大量的人迁移过来，然后发展得越来越大，同时带来的，还有大量的信仰力。
　　但是，其实御馔津现在已经不需要信仰力了。
　　他的神格已经被固定了。
　　神明也是会陨落的，失去了信仰力后，如果不想消失，便堕落成妖，又或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堕落成魔。
　　御馔津此时心里滋生的阴暗，却像是被个壳子牢牢锁在了里面，无法流露出来。
　　而这样，只会让黑暗滋生得越来越多，最后，他可能会变成，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异样，但内心却已经被污秽浸染的神明吧。
　　翊常给他带上了锁链，却又松开了拉着锁链的手，将他栓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箱子里，让他一点点窒息。
　　“可以噢，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神明用着彷佛哭泣一般的声音喃喃道。
　　等这个词，本来就是飘渺不定的。
　　不确定归期，只是漫无目的的等待，是最为难熬的。
　　御馔津此时的状态，就像是强迫一个本来已经困极了的人清醒。
　　迟早会崩溃的，他自己也很清楚。
　　可要早点回来呀，翊常。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等多久。
　　御馔津就跟以往那样待在神社里，跟他的眷属将翊常捡回来之前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如今这片土地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淳朴，眼底都是无尽的欲望。
　　这片土地变得越来越富饶了，最近好像在不远处的山下挖到了金矿。
　　没有人知道这是天麒麟献祭之后换取的福祉，而是如翊常所想的一般，将这份功劳归到了御馔津的身上。
　　没有人会想起，御馔津其实只是个为人们带来丰收的神了，他的形象已经被无限的美化，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大神。
　　神明今天也依旧在等。
　　之后，在一个下雪的日子，他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象忽地变化了。
　　映入眼中的身影，就跟之前一样惹人怜爱，没有丝毫改变。
　　“呀，“神明说着，怀里抱着金黄色的麦穗，“你好呀。”


第178章
　　御馔津做过这么一个梦。
　　在梦里, 他端坐在富丽堂皇的神社里，身前有巫女为他传递神意，人们的脸上都是狂热的表情。
　　他是温柔宽仁的神明，会为人们实现愿望。
　　御馔津的眼神落在了底下一个浑身颤抖的人身上, 看见了他眼中的恨意。
　　然后神明, 缓缓笑了。
　　于是宽仁的神明, 给了复仇的人一把刀，看着那人欣喜若狂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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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像化成的狐狸将盄的黑雾撕咬得再也聚不成型，在麦穗虚影散发出的金光下慢慢消散。
　　御馔津刚抬手想把那只盄抓住, 就忽地顿住, 表情有些意味。
　　“哎，已经有人先出手了？”
　　“看来您这边不需要我呢。”一道男声响起，在关翊常嗅到隐约的花香时，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梅林？”
　　“贵安，王。”
　　梅林一边走一边将头上的白兜帽摘下, 另一只手则提着一只不停挣扎的, 貂一样的动物。
　　“因为预言到您这边会有些麻烦, 所以我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关翊常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原本说要去英国探究霍格沃茨的梅林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关翊常的目光在他身边晃了几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芙芙呢？”
　　梅林一顿，然后又扬起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哈、哈哈哈, 不用担心啦, 芙芙又不是普通的动物，它自己会回来的。”
　　你当它是狗吗。
　　“我是怕你之后被它抓花了脸。”
　　“没事的, ”梅林道，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御馔津，“这是，这边的神明大人吗？”
　　“你好。”御馔津回以微笑，他脚下的麦穗虚影消失。“我没有见过你呢。”
　　他口中的‘没有见过’，指的是十几年前，关翊常第一次失去记忆的时候。
　　“因为一些原因，“梅林说着，也不见他又什么别的动作，手上的那只盄便猛的停止了挣扎，化作了一片片的花瓣，被风连同四散的黑雾一起，吹向了远方，逐渐消失。
　　“不过啊，王，虽然我之前说这里好像不需要我，可要是我没来，也很麻烦吧。”梅林说道，看向了一旁依旧熙熙攘攘，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人们。
　　“现身之前记得先施加个幻术什么的啊，这位神明大人。”
　　虽然大多数的人都不具有灵感，这里的神官和巫女也没什么用，但若是人群中有灵感强的，亦或者是拥有阴阳眼的人，就能看见御馔津了。
　　“御馔津他不会幻术。”关翊常道，“所以还是谢谢你了，梅林。”
　　“能为王效劳是我的荣幸。”
　　“……‘王’？”御馔津的语气带着些许疑惑。
　　“只是个称呼而已，就跟那些刀剑们口中的‘主君’一样。”梅林道。
　　关翊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了不远处的中居天也正在朝自己招手，于是只能对梅林和御馔津说：“你们先回庭院吧，我现在，很算少在参加学校组织的旅行里呢。”
　　他看向御馔津，脸上露出微笑：“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久等了，好吗？”
　　“如果这是您的愿望的话。”御馔津的表情柔和，在关翊常的手上放下了一束麦穗。
　　“只要您还在这座神社里，便不会有妖邪敢冒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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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常！你刚才到哪里去了，我怎么都找……”跑到关翊常身边的中居天也还没说完，便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麦穗。
　　“哇，这是什么，这里的特产？你哪来找的？”
　　“不，这个是……”关翊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手中的麦穗，“……嗯，这个是，特产。”
　　看着中居天也的样子，他又赶在对方再次开口之前道：“这是一名巫女给我的！她去哪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了！”
　　对不起，御馔津，他不是故意将他说成巫女的，这里是御馔津的神社，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
　　也许说成神官会好一点吧？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我还不知道这里有这种特产呢。”中居天也道，“话说回来，翊常你快跟我去集合啦，已经到了集合的时间了！”
　　关翊常一愣，之前忙着解决盄的事情，倒是忘了这回事了。
　　“啊，对不起，那我们快回去吧。”
　　他说着，跟在了中居天也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看着周边的人群。
　　刚才的危险彷佛从未出现，人们依旧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交谈着，欢笑着。
　　但是盄的话还是关翊常非常在意。
　　它说，天麒麟的消息，自己在这里的消息，是有人告诉它的。
　　结果直到最后，关翊常也没能知晓盄口中的那人是谁。
　　早知道就让梅林别那么早下手了。
　　不过他好歹也有了准备，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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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伏见稻荷大社只是这次学校旅行的第一站，第二站则是一个关翊常听都没听过的神社。
　　“御影神社？”关翊常有些诧异。
　　要是说得难听一点不敬一点，哪就是哪来的野鸡神社。
　　不过他回过头想想，中居天也的兴趣就是去发发掘一些不为人知的民俗，而这次旅行的策划也有他的一份，比起闻名世界的京都伏见稻荷大社，这种名不经传的小神社，还比较符合他的性子。
　　“是我之前出去的时候偶然发现的神社！里面奉纳的是那边的土地神。”
　　“土地神？土地神的神社遍地都是吧，为什么偏偏是那间御影神社？”
　　中居天也笑了笑。
　　“因为那间神社的神明，除了土地神之外，也是缘结神呀。”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
　　“私心里，我也想去许愿，让我跟我家的孩子永远在一起。学校这么多人去的话，神明大人也一定会被感动吧。”
　　关翊常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如果中居天也口中的他家孩子年龄能大一点的话，倒是非常浪漫，只是……
　　不叫警察叔叔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其他同学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要能玩，哪里不是地方？
　　御影神社在山上，走上去要走一大段阶梯，而神社本身倒是没有关翊常本身想得那么糟，怎么说呢，虽然看着冷清了一点，没有京都伏见稻荷大社那么气派，也算是一间标准神社了。
　　最重要的是……
　　关翊常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弄错了，隔了好一会儿，有些愣。
　　这里，居然有神明。
　　是货真价实的，有神格的神明。
　　什么，那些神明不都在高天原吗，不管大神小神，如今坐镇自己神社的神明，可是挑着灯笼都难找。
　　周围的同学已经四散开来，这里没有京都伏见稻荷大社那么大，但冲着结缘□□号，要摇铃许愿的人不会少，排队也要一定时间。
　　关翊常道了一声难得，便坐在一边等着，打算直接等到结束。
　　就算是有神明，稀奇一番也就过了，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可没想到，他不去找人家，人家却来找他了。
　　关翊常看着绕着他飞的蝴蝶，有些迟疑。
　　那位缘结神是在邀请他。
　　为什么要邀请他？他们又不认识。总不能说是那位神明知道天麒麟来到自己地盘，特地打招呼吧？
　　又或者……
　　关翊常的眼神暗了暗。
　　蝴蝶搧动着翅膀，缓缓飞向了神社旁的树林。
　　很明显了，就是要约他去小树林。
　　哦乎，小树林，听起来真是一个干坏事的好地方。
　　不过……
　　关翊常摸了摸下巴。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
　　而且他的周围都是人，中居天也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找他，要是找不到他的话之后要又要找理由。
　　他顿了顿，心中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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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影等在树林里，看着自己派出去的蝴蝶飞回来，而蝴蝶身后跟着的，却不是他想的天麒麟。
　　他没能等来那个少年，而是等来了一个男人。
　　相貌俊美妖异，好看的不像人类的男人。
　　不，那个男人，也的确不是人类，在他出现的瞬间，巴卫就已经摆出了警惕的姿势。
　　“你就是，土地神吗？”红叶道，脸上带着微笑，身上的和服绣着枫叶，红得像血。
　　“狐狸……本来是妖怪吗，不用那么紧张，没有翊常大人的命令，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打量着眼前的土地神，这个土地神看上去十分年轻，而且那身打扮着装，就算是走上街，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只会被当成普通人。
　　这让红叶感到有些惊奇，他还以为神明都是身着各种华服的，以为御馔津只是个意外。
　　也多亏御馔津回来了，神社之类的地方对他们的影响才变小了不少。
　　“你……”
　　没等御影开口，红叶便先一步道：“若有要事，我会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