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联盟都知道我们不合[电竞](51)
“我……”柏净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除了开头那一个音节其他什么都发不出。
“你……”
“你是只会发出单音节了吗?”陆一鸣抬眸问。
柏净缓了缓被某人一个亲吻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
试探开口:“你知道多少了?”
陆一鸣:“月牙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柏净心底苦笑,那就是基本上都知道了。
“战队资方变动而已,为了这个你就毁了我们的约?我看起来很在意工资多少吗?”陆一鸣不理解,明明柏净解释一下,他就会来,这样柏净也不需要从青训营挑人。
HC战队的春季赛也不至于这么惨淡收场。
一想到月牙拥有许多电竞选手梦想着的KPL首发位置,仍旧不好好珍惜,陆一鸣就气得牙痒痒。
柏净料到了陆一鸣会是这个想法。
他缓声:“那个时候……”
得知战队资方出现变故是在冬冠淘汰赛的前两天。
队里原来的教练是最先离开的。
作为在这个圈子里最不缺就业的职业,带出过三冠的教练,自然是各大俱乐部的抢手货。他几乎只用了一个晚上就确定好了下家。
教练的即将离开如同阴云笼罩在整个基地。
队员们虽心有怨怼,但却不得不理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
一个资产受损、如今连教练都不确定的战队还会有未来吗?
一个好的教练对战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许多B组战队之所以沉沦在B组,不是因为选手不够强,而是因为战队不够有钱,没办法配备一个强大的赛训组来训练选手。
职业选手的青春只有短短几年,谁会用宝贵的职业生涯去念旧情,赌HC战队这一波能不能扛过去呢?
李恩杭和雷俊豪筹备转会事宜,他们与HC的合约这个赛季结束正好到期。
胡天奕本就有手伤,原本打完冬冠就准备退役的,这下倒是巧了。
至于柏净……他和HC战队的合约还有整整一年。
但面对这么支离破碎、前路堪忧的俱乐部。柏净没办法做到让陆一鸣加入。
尤其是在听到程云教练谈起陆一鸣的近况时。
“小鸣现在了不起了,上次和我说,好几家KPL的俱乐部都有意签他。”
柏净想,那也挺好的。无论哪家,都要比现在的HC战队要强。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小鸣递试训邀请啊,你们队那中单不刚好转走了吗?”程云教练笑问。
“让他别来了吧。”柏净听见自己低声答。
“为什么啊?!”程云教练震惊。
柏净简单略过队里的机密信息,把情况告诉他。
“小鸣也不在意这些,这有什么的。”
“我知道他不会在意,说不定连工资都不会要,宁愿来打白工。”柏净淡淡。
“但是云教。”
“现在的HC战队连赛训组都没有了。”
柏净垂眸说出事实,电话那头的程云教练怔愣。
“钱经理谈了个新人教练,是从别的游戏退役的选手,助教是队里的射手退役临时担任的,整个赛训组只有这两个人。”
没有赛训组,意味着什么都是瞎子过河,选手自行摸索。
“我把他骗过来,不是耽误人前途么。”柏净低嘲一声。
只是后来谁都没想到,陆一鸣会傻傻拒绝了所有俱乐部的邀约,仅仅为了等一通永远不会抵达的电话。
“柏净,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永远都是小孩?”
斜倚在沙发靠背上的少年垂眸无声听完了整个故事,抬眼轻声问。
向来桀骜的发顶垂顺着,凌厉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
“……我不是把你当小孩。”柏净无奈叹气,“我只是——”
“想让我喜欢的人有更好的未来。”
柏净原以为在陆一鸣面前说出“喜欢的人”会觉得羞耻,此时此刻却只觉得如释重负。是了,他喜欢了一个和自己性别相同的人,有什么问题么?为什么此前的自己总觉得这是十恶不赦的呢?
他记得程云教练在陆一鸣采访放狠话后问过他,会不会后悔。
他是怎么答的呢?
“一点点。”
“那一点点是因为,他没有选择来KPL,没机会与他顶峰相见。”
陆一鸣在听见“喜欢的人”四个字时耳廓微不可察泛了红。
但仍是板着一张脸,佯装严肃:“与你无关的未来,我一点也不期待。”
这是真的。
陆一鸣想,在遇见柏净以前他经历过太多分离和被抛弃,以至于将自己用厚重的外壳包裹,不愿意再有受到伤害的可能性。
可是柏净一来,那层外壳就被敲开了一道裂缝。
他的职业道路因柏净而起,此后再遇到的人,都抵不过那一年的光阴。
其实他对柏净的独特而浓烈的感情很明显。
只是过去他不懂,后来他不愿。
“一起去淋金色雨,好不好?”
柏净试探性捏了捏陆一鸣垂下的指腹,偏头在他额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这是你说的,不许拖我后腿。”
少年被吻得有些意乱,含糊不清威胁。
“嗯,包你满意。”
柏净低笑着伸手将陆一鸣揽入怀,落下这句一语双关、含着笑音的回应后,附吻于少年唇瓣。
窗外雨声愈急。
拦不住休息室里的一对恋人吻个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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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是柏净开车。
陆一鸣阴恻恻盯着人娴熟的挂挡踩油门动作,凉飕飕开口。
“现在可以坦白,为什么突然想去学车了吧?”
他才不会傻到听不出柏净当初的回答是敷衍还是真心。
“因为俱乐部没钱请司机。”
柏净简明扼要答。
没钱请司机,但是商务却不能不跑,甚至要比他从前跑得更多。
一是夺冠后名气身价大涨,相应的商务邀约也更多。
二是俱乐部是真的缺钱。
直白一点说,那个时间整个赛训组的工资几乎都是靠柏净的商务合作来养活的。
没学车、钱经理分身乏术忙不过来送他的时候,搭公共交通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太多,柏净捡起了当年被他难得骄纵丢掉的驾考小册子,耐着性子在一个冬天就考完了一整本驾驶证。
现在回忆起来。
柏净轻笑。
好像过程也没多么痛苦,当初觉得这辈子都背不下来的东西,轻轻松松也便考上了。
柏净瞥见陆一鸣递过来的眼神。
他打趣:“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心疼你男朋友?”
陆一鸣迅速收回刚流露出半点心疼的目光,别开脑袋,想起了刚刚此人在休息室里的禽/兽行径,咬牙切齿。
“谁答应、做你男朋友了?”
交通指示灯跳转成红色,柏净踩着刹车扭头,若有所思:“所以我还没转正,就能亲了?”
“……”陆一鸣脖颈涨红,唇畔被某条狗咬破的地方隐隐有再次渗血的趋势。
“你吻技太烂,先当备胎吧!”
好在突然变换的绿灯抑制住柏净眼底愈深的神色。
陆一鸣自以为总算扳回休息室任人宰割的那一城,得意打开了一局巅峰赛。
但很显然,记仇的男人不会轻易罢休。
车在停车场停下,陆一鸣抬头发现柏净解了安全带却并没有要解锁车门的打算。
后知后觉皱眉:“你干——”
可惜他的疑惑还未说完便被柏净封在了唇齿间。
少年修长的脖颈扬起又落下。
换气间隙,柏净在附耳低声,好似蛊人心魄的海妖。
“那我多试几次,总能进步的。”
“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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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程不会理会小情侣是否初通心意,更不会贴心空出假期让他俩长相厮守。
陆一鸣参加完解说的第二天,便又紧锣密鼓奔赴训练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