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不离婚[ABO](3)
“眼熟。”俞抒回答。
徐桓陵的眼神里带着愤怒和厌恶,俞抒有一种他下一秒会掐死自己的感觉。
“你比你哥,就鼻尖上多了一颗痣。”徐桓陵站起来靠近俞抒,俞抒抑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股松木的香味儿总是让俞抒无法逃避,一旦闻见就像是中毒一样,浑身无力,脑子放空。
徐桓陵哼了一声,扯着俞抒的手臂让人砸进自己怀里,一手紧紧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抬着俞抒的下巴盯着他鼻尖上的痣。
俞抒无意识的抖着身体,眼里的慌乱尽数落入徐桓陵眼中。
“你们先后五分钟出生,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徐桓陵说:“你哥像是正午的骄阳,而你像是夜色,沉闷又让人捉摸不透。”
徐桓陵的话听到俞抒耳里像是唱戏一样,咿咿呀呀的一句也听不清,只有“你哥”两个字敲着耳膜闯进心里。
白月光永远都是最皎洁的,甚至可以和骄阳一样明亮。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徐桓陵说:“当初死的怎么不是你,应该让俞楚把你推进海里。”
俞抒揪着徐桓陵的衣袖,继续唱戏一样的听徐桓陵说:“俞楚的照片就放在这儿,让你每天看着,想着他。”
等徐桓陵离开,俞抒才回味过这句话来。
为什么要让俞楚把自己推进海里,为什么要看着俞楚的照片?
俞抒想追上去问徐桓陵,走了两步之后又顿住了脚步,望着空荡荡的门框发呆。
徐桓陵不一定会说,而且俞抒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重新坐回床上,俞抒看着床头柜上黑白的照片,心里百味杂陈。
俞楚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弯如玄月,哪怕只是一张照片,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从里而外透出来的活力。
俞抒也不知道双胞胎之间,性格怎么会差那么多。
坐了快半个小时,俞抒才回过神来,拿手机给齐舫发消息。
齐舫说受不了徐家的气愤,回去了,让俞抒明天早点儿去学校。
明天早上俞抒有两堂课,本来说好了齐舫在徐家住一天,再一起去上课。齐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俞抒猜是因为他听见敬茶的时候徐家人说的那些话,所以被气走了。
齐舫从小被家里宠着,脾气比俞抒大很多,能忍住没下去骂人算不错的。俞抒对着手机摇头失笑,告诉他自己明天八点就出门。
今天是来徐家的第一天,按说应该有很多事情,但是没人来叫,俞抒也落得清静,自己呆在屋里用笔记做翻译。
这是俞抒的生活来源,从高中开始做了四年,勉强能支撑生活费和学费。
翻译完一篇演讲稿,俞抒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站起来,卧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徐安菱叉着腰一脸厌恶的站在门口:“吃饭还要人上来叫是吗?”
“对不起。”俞抒合上电脑:“我现在就下去。”
“一个人躲在屋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徐安菱继续满嘴脏话的骂:“听说在俞家你也是整天在屋里捣鼓,也不知道心里打什么坏主意,当年死的怎么不是你!”
当年死的怎么不是你,这话俞抒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早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在意,却还是心疼。
“安菱!”徐桓陵走到徐安菱身后,皱眉叫了她一声,转头看着屋里的俞抒:“下楼吃饭,吃完了把你的东西搬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好。”俞抒顺手把笔记本放到旁边的行李箱里,拉好拉链。
意料之中,没什么可稀奇的,也不需要难过。行李箱里装着的是俞抒所有的行李,拉链一拉就能从这间屋子搬走。
徐安菱甩脸推开徐桓陵下了楼,俞抒拖着行李箱出来,问徐桓陵:“是左手边那间吗?”
“是。”徐桓陵说:“那间屋子一直放着杂物,等会儿自己收拾。”
徐桓陵说完一直观察俞抒的脸色,希望在他脸上看到点儿难过的表情。可俞抒只是笑了一下,绕过徐桓陵拖着行李箱走到徐桓陵说的房间门口,推开门先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杂物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散乱的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基本能住人。
屋里窗子很小,窗边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靠近洗手间的墙边还放了一个旧衣柜。
基本设施具备,俞抒先下楼去吃饭,打算吃完顺便出去买一下床单被罩,看样子被子也不能用,还得买床被子。
客厅里依旧一家的人,来参加婚宴的亲戚很多都还没走,饭桌留了末尾的一个位子给俞抒。
俞抒拉开椅子坐下,和徐桓陵隔了五个人,对面坐的是一个刚刚七八岁的小孩子,徐桓陵的表侄。
“哥哥,你真好看。”小孩盯着俞抒,一脸天真的夸奖。
俞抒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一个略显富态的beta就捂着嘴笑,“灵灵啊,这是你表叔的Omega,你要叫叔叔的。”
这话一出,徐安菱立马跟着附和:“你看吧,你和我们家就是格格不入。昨晚我哥没进你房间,今天小孩子也只觉得你是哥哥。”
活像一出宅斗戏,俞抒都不知道徐桓陵的性格,怎么和亲妹妹会差那么多。
俞抒笑着把自己盘子里的一颗草莓插起来分给对面的小孩:“谢谢你喜欢我。”
小孩子高兴的接过草莓刚要吃,被旁边的beta一把打掉了,着急的呵斥:“谁给你的东西你都敢吃,不怕死吗?”
俞抒僵了一下,低头看着盘子。
在座的开始交头接耳,用一种说不清的眼光看着俞抒。
“都吃饭,吵什么吵。”徐桓陵把叉子叮的放在盘子上,一桌子的人立马安静下来。
俞抒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吃自己的东西。
徐家的人总是话里有话,俞抒不在意,却又不明白。
吃过饭俞抒就出了门,走了一段之后在路边打了辆车,去最近的商场买了床单被子,又打车回来。
屋里的东西大都是一些没用的,俞抒用纸箱装好顺着墙边放好,又把床单拆下来扯成抹布擦干净积灰,才铺上床单。
浴室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好在毕竟是徐家,管道之类都还比较新,除了灰没什么特别的。可是俞抒收拾完准备洗个澡的时候,发现没有热水,洗漱台和花洒都没有热水。
热水的阀门是开着的,俞抒对着研究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热水是故意被关的。
“呵。”俞抒不在意的笑着打开冷水,用冷水冲了个澡,擦干后赶紧跑出去裹着被子让自己暖和起来。
现在是十月,水已经很冷,俞抒呼着气,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冰针刺过一样。
晚饭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俞抒吃了几口就离开了,回屋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徐桓陵看着俞抒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心里像是压着一口气。
以前只听说俞抒性子冷,现在看来不止是冷,简直是可以做到无视旁人。这种冷淡,又刚好像是铜皮铁甲一样包裹着俞抒,让俞抒不会轻易受伤。
徐桓陵忽然对俞抒生出点儿不一样的感觉,讨厌之中又多了点不屑。
这人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会处理,只会一昧的沉默。
第二天一早,俞抒七点半起床,用冷水洗漱完就挎着包出了门,到客厅的时候低着头和徐琛还有周琦打了声招呼:“父亲母亲,我去上课了。”
徐琛和周琦都没有回话。
今天周一,车不好打,俞抒在路边等了半天都没有拦到车。
快八点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俞抒面前,徐桓陵放下窗子,看了俞抒一眼说:“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俞抒礼貌的拒绝,又看了一眼表。
徐桓陵不悦的皱眉:“上车。”
俞抒看着脚尖沉默了几秒,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徐桓陵都没再说话,平稳的开着车,俞抒趁着徐桓陵抬头看红灯的时候,悄悄的用余光瞥了徐桓陵一眼,惊奇得发现徐桓陵今天换了一对袖扣。
这个发现让俞抒心情很好,下车和徐桓陵说谢谢的时候不自觉笑了一下。
徐桓陵看着俞抒并不明显的笑脸,想起以前也经常有一个人,下车的时候会把头伸进来,挤着一脸明媚的笑说:“谢谢桓陵哥。”
俞抒和俞楚果然不一样,连笑容和说谢谢的语气都不一样。
俞抒跑进学校,齐舫已经在两人经常约定的地方等着,挎着个双肩包等得一脸不耐烦。
“齐舫。”俞抒喘着气跑过去:“对不起,今天车不好打。”
“你真是。”齐舫故作生气的埋怨俞抒:“你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啊?”
“你开车过去太麻烦了。”俞抒拉着齐舫往食堂走,脸上难得带了点儿讨好:“我错了,我请你吃早饭好不好。”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齐舫立马忘了生气,高高兴兴的拉着齐舫去吃早饭。
俩人和往常一样买了东西拿着,去湖边找了张石桌坐下,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齐舫咬了两口手里的三明治,又换回了一脸担心,“俞抒,徐家的人,你以后就这么一直忍着他们吗?你越是软弱,他们越是蹬鼻子上脸。”
俞抒笑了一下,摇摇头说:“算了,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不想争什么,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什么叫挺好的,你也不听听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齐舫越说越生气:“他们那么针对你,你就不该和徐桓陵结婚。”
“齐舫,你知道我没有选择。”俞抒放下手里的咖啡,转头望着湖面:“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想和他结婚。”
“也是。”齐舫唉声叹气的狠狠咬了一口吃的:“明明是和喜欢的人结婚,却……,你这都什么破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