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了他的替身男妻(52)
“秦暮阳,我尽力了”
他轻声呢喃着,如同耳语一般温软,唇角微微咧开弧度,自嘲的笑了出来。
双肘一软,身子慢慢后仰,噗通一声躺回了手术台上,睁着眼,一动不动望着头顶上刺眼的灯,神情似乎麻木。
凌秋躺下身体那瞬间,蜿蜒的血液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不好,病人体内大出血!”
“去血库取血,病人是RHab阴型血。”
“李医生,血库里没有RHab阴型血。”护士有些着急,脸色都白了起来。
这类血型本就是稀有血,十分的少见。
李医生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你去其他医院问问,有的话赶紧运送过来,病人失血过多,会有生命危险。”四周再次陷入安静,凝重的气氛让人感到一丝窒息。
凌秋的意识已经逐渐溃散,身体也跟着越来越软。
胸腔慢慢塌下,压得肺部透不过气。
他尽力了,爱了秦暮阳这么多年,把自己的一生精力搭进去,还陪送了一个孩子。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了,心脏疼死了也好,死了后,他还能再见到宝宝,教他说话,陪他睡,不会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挨饿受冷。
手术室门再度合上,将秦暮阳隔绝在外。
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紧闭的门,眼前浮现出凌秋那句呢喃。
尽力了?他尽什么力了?
眼睛里看到凌秋最后一幕,是他的身子跌倒在手术台上,平日里白晃晃的两条腿全是鲜血。一股不好的预感逐渐笼上心头,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也就那一瞬间,心里突然就空了,像是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秦暮阳靠在冰冷的墙上等待着,没等两分钟,手术门开了,他以为是凌秋被推出来了,结果开门的是一个护士。
护士神情有些紧张,开门从秦暮阳身边过去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
秦暮阳见她脸色不对,追过去问道:“凌秋怎么样?”
护士颤抖着说道:“病人失血过多,现在急需RHAB阴型血,医院血库里没有备存,我现在要去联系其他医院。”
RHAB阴型血?凌秋也是这个血型吗?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的血型也是这个。
眼看着护士要离开,秦暮阳一把抓住她:“不用去找了,我就是这个血型,要多少抽我的。”
护士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两兄弟同血型也不奇怪,她立即点头松了口气。
“您请跟我到这边来。”
针头没入皮肤,殷红色的血浆不断抽出来。
秦暮阳满大脑都是凌秋,他失血过多会有生命危险。
他问一旁等待的护士:“凌秋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护士安抚道:“不会的,放心吧。”
抽了600cc的血,他的头有些晕。
护士着急的帯着血袋回手术室。
秦暮阳揉了揉头,看着手臂上的针眼,嘲讽的笑了笑,他居然想要救凌秋。
他厌恶凌秋这么多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亲自献血来救他。
为什么呢?
秦暮阳也说不出来为了什么,也许是那副操着舒服的身子,亦或者是因为他爸提醒过他,凌秋不能死。
一个引产手术,他就给凌秋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在手术室门外等了将近两小时,急症室的灯才灭掉。
凌秋被推出来的时候,唇色藕青,死死的闭着眼睛。
等进了病房,人一动不动的躺在被褥里,秦暮阳才问道:“人怎么样?”
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病人情绪很不稳定,醒来后要多注意,千万不要刺激他。”
秦暮阳点点头:“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医生严谨提醒:“还有就是注意伤口,少动弹,以免伤口裂开流血,这一次好在有你,不然他的情况就危险了,失血过多再加上他意志力不坚定,很有可能人就没了”
秦暮阳手上颤了颤,他喉头微动,竟有些怕了。
凌秋差点就没了,在秦暮阳印象中,凌秋有着顽强的意志力和生命力,怎么打都打不死。
他欺负他六年,各种过分的事都做了,他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秦暮阳咽下一口睡沫,“那个孩子在哪?”
“那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您要看吗?”
引产本就是为了取胎心,孩子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是这么想,可心里那股刺痛感怎么也挥之不去,秦暮阳烦躁被其他情绪所影响,他蹙紧眉头说道:“带我去看。”
医生带着秦暮阳来到手术室外的一个房间里,里面放着各种器具,中间一个婴儿车看上去格格不入。
秦暮阳停下脚步,突然有点不敢走上去了。
“秦先生?”
医生的声音稍稍拉回了他的神智,秦暮阳紧绷着一张脸走过去。
婴儿床上的孩子,身上的红已经褪去,皮肤变得很灰白看着毫无生气。
秦暮阳手颤了两下,随后蹲下身轻轻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果然冷得像块冰。
“是个男孩。”
都说男孩像娘,女孩像父,可这孩子的五官却出奇的和他像,青白一片的眉眼间是令人惊奇的精致,可那裂开的嘴,却是叫人不敢看第二眼。
这个孩子在凌秋腹中曾是那样的活泼好动,在凌秋顶着大肚子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轻轻的摸着他的肚子,然后逗一逗这个孩子。
第81章 秦暮阳是个傻X
秦暮阳曾经喜欢逗凌秋的大肚子,看孩子在里面动弹,撑起他肚皮上那一层薄皮。
还记得凌秋第一次胎动的时候,也是在医院里,当时他虚情假意的哄着他,把他抱坐在大腿上抚摸他的肚子,突然手心里传来一丝动弹。
当时的感觉很奇妙,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心底更是难掩高兴。
他还逗凌秋,说他肚子里怀的是个帯把的,没想到生下来后,还真是个男孩。
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也是一个惊喜,因为他终于可以做出情蛊了。
本该开开心心的一件事,现在却有些压抑,秦暮阳努力想咧开嘴角露出一抹笑,却发现他有些笑不出来。
看了孩子一眼,秦暮阳就出去了,他没有立即回到凌秋的病房,而是去了吸烟区,开始一根又一根的吸。
尼古丁的味道短暂麻痹了他的思绪。
等把半包烟都吸完后,秦暮阳扔掉烟盒,从兜里摸出手机给邵子薪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直入话题:“孩子已经打掉了,怎么给你。”
对方沉默了三秒,说道:“你可别给我,我看着一个死胎怪吓人的,我把巫女的地址给你,你让人送到那儿去。”
秦暮阳嗯了一声,又问:“做情蛊需要多长时间?”
“少则六个月,多则一年。”
“居然要这么久?”他以为只要十天半个月就能做成。
邵子薪听到他这话后,忍不住冷笑:“秦暮阳你心里面除了情蛊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那个六个月的孩子,还有凌秋在你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秦暮阳漫不经心的说道:“凌秋就是我家里随随便便养的一个佣人。”
一个佣人?说佣人都是抬高凌秋了。
做着佣人好几倍的工作,细心照顾秦暮阳六年,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家里的佣人好歹每个月能拿一万的工资,能得到应有的尊重,而凌秋呢?那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吃着剩饭,住在杂物间,每天面对拳打脚踢,晚上还要脱光衣服陪他睡,他得到什么了?得到的是更惨痛的惩罚,得到的是失去一个孩子。
他这个旁观者都感到心疼了,可为什么秦暮阳就是感觉不到?
邵子薪抿了抿唇,语气帯着沉重:“暮阳,你真的不会感到后悔吗?”
“后悔”秦暮阳细细琢磨着两个字,他的人生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
做就做了,还谈着去后悔,不是犯贱吗?他又不是凌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