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话(88)
不久,韩深还是耐不住心痒,偏头没话找话问:“家里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没有阿姨吗?”
喻行南自然而然应道:“阿姨这两天有事,不在。”
“哦,这样啊,那你不创作的话,都是在这看电影?”
“不是,一般在卧室。”
韩深挑起眉问:“一直都在?”
喻行南点头。
韩深噢了声,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忽然起身道:“那现在去你卧室。”
喻行南有些意外,“不看电影了?”
韩深眯起桃花眼笑了笑,“现在谁看得进去啊。”
可到卧室后,两人又不知道做什么,韩深坐在藤椅上抱着猫撸,喻行南坐在桌旁,随手整理着他的乐谱。
两人间的气氛还从未像现在这么尴尬过,韩深一时间有些郁闷,便也没再刻意装轻松,望着喻行南认真道:“最近半年过得怎么样。”
喻行南手底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低声道:“还好。”“有什么开心的事没,说出来听听?”
喻行南彻底放下手底的乐谱,转而注视着韩深道:“昨天有一件。”
韩深一怔,虽说已经猜到几分,但还是问:“什么。”
“你来了。”
韩深咬了咬牙,“除过这个,还有呢?”
喻行南没吭声。
韩深了然,随后扯出一张不是很自然的笑脸,哑声说了句,“嗯,其实我也差不多。”
喻行南眼睛眯了眯,低声问:“你这半年呢,过得好吗。”
韩深笑了笑,坦白道:“凑合吧。”说着静默两秒,“就是健身房锻炼,赛车,赶飞机,来回循环。”
“有交到新朋友吗。”喻行南问。
韩深皱眉想着,但不久又听喻行南道:“若不方便讲别勉强,说点其他的。”
韩深闻言心情登时有些复杂,很快道:“不勉强,一点都不,刚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都认识了哪些朋友。”
韩深看着喻行南,笑了笑继续道:“但实际是真没认识新的朋友,因为遇见过你,所以觉得别人都太普通。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我把酒吧戒了,已经半年没去过。”
喻行南愣住,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可这既然是韩深正儿八经说的,那必定是真的。
良久,喻行南低声问:“为什么。”
韩深扬起唇角,冲喻行南挑了挑眉,笑道:“除了你,还能为什么。”韩深此刻想把那些必要的话都讲出来,互通心意是他们当下最需要做的。
喻行南闻言沉默下来,韩深也不在意,继续道:“咱俩半年前能分开,我肯定也有不对的地方。现在想来,那时我的确不怎么会爱一个人,比较贪玩,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所以我也得改一改的。”
韩深说这些话时一直看着喻行南,“其实说实话,这半年来我一直逼迫自己不要想你,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太深了,假如无意间想起,就会特别难受,到最后甚至变得有点怕,怕你带给我的所有情绪,也怕再次面对你。”
韩深说着鼻腔有些发酸,“其实这也是我一直拖着没来见你的原因,可从昨晚到今天,就有些后悔,后悔没能早点鼓起勇气来见你……”
在这之后,韩深讲了很多,就像关了半年的话匣子被忽然打开,开始讲个没完,从坐着讲到站着讲,然后又从站着讲到趴在床上讲。
期间喻行南始终安静听着,偶尔会应一声,直到韩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这才起身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被子,之后静静坐在床边看着韩深的睡颜,没再动过。
韩深最近两天昼夜颠倒,正是倒时差的时候,比较容易犯困,再醒来时已经下午五点多,卧室里只剩他一个人,四周光线也比较暗,令韩深一时间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等意识全部回笼后,韩深下床洗了把脸,下楼去找喻行南。只是快到一楼时,他忽然听到一阵交谈声,随声走过去一瞧,入目是正在沙发上跟喻行南说话的陶尚谦。
陶尚谦一见是韩深,就立马扬唇笑道:“终于醒了,听Erwin说你从中午睡到现在。”
喻行南也是立即回头,随之起身走到韩深跟前低声问:“还困吗,饿不饿。”
经过中午那段谈话,两人间的气氛显然有所缓和,自然了不少。
韩深冲喻行南笑笑,同时拉了下他的手,道:“现在简直神情气爽,就是有点饿。”说罢朝陶尚谦问候一声,“过来了啊,我中午那时有点瞌睡,现在好了。”
说话的功夫韩深已经过去坐到陶尚谦对面,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过来不久。”陶尚谦说着扬起唇,语气带着丝调笑意味,主动交代着,“我过来是把昨晚独奏会的总体情况汇报给Erwin。”
韩深一愣,随之摆手笑道:“没关系啊,你们继续聊。”
这时喻行南道:“已经聊完了,晚餐想吃什么。”
韩深眯起桃花眼,“做什么吃什么呗。”
陶尚谦只是笑,但没出声。
喻行南闻言就去了厨房,于是客厅内只剩下韩深和陶尚谦两人。
是陶尚谦先开得口,笑吟吟道:“想问什么就问吧,趁Erwin不在。”
韩深一愣,随即莞尔,喝光喻行南剩下的半杯咖啡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问?”
他的确要问陶尚谦一件事,不然这时候早去厨房帮喻行南切菜了。
陶尚谦微挑疏眉,“猜的。”
韩深见此也没继续兜圈子,直言问:“昨晚你跟他最后在车里用德语说了句什么,方便告诉我么。”
陶尚谦仿佛早已预料到,丝毫不意外,笑了笑道:“昨晚Erwin是用德语问的,这就意味着他并不想让你知道。”
韩深挑眉,刚准备说什么,却又被陶尚谦打断,“不过,我可以偷偷告诉你。”
韩深有些意外,“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知道。”陶尚谦说着眨了眨眼,“不过因为他不想告诉你,所以我也只能说一点。”
韩深脸色有些沉,“说吧。”
“昨晚下车前,他问我,是真的吗。我说,是的,他这次真的来了。”陶尚谦原封不动地把对话说给韩深。
韩深蹙眉,有些反应不过来。
陶尚谦主动解释,缓缓道:“是因为在这之前,他有去过两次机场,每次都等一整天,说是直觉告诉他,你在那天会来。”
韩深闻言心神猛地一颤,整个人像是被瞬间定住,无法动弹分毫。
陶尚谦对这反应并不感到意外,继续说着:“没人能理解他的做法,更没人知道他的直觉是哪里来的,总之他那段时间很反常,喻伯母很担心。”
“那最后呢。”韩深眼眶发热,忍不住问。
“最后又忽然正常了,当然,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恢复正常。”
韩深又很快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陶尚谦想了想,“记得他第一次去机场等你是九月,第二次等是十月。我原以为他11月还会去等,但最终没有,也是从这之后,他就变得正常了。”
韩深大脑迅速运转,很快,他回忆起11月初正是墨西哥大奖赛,那次他因为喻行南在短信里提的约定跑神,与冠军擦肩而过,也就是这次之后,喻行南再次发信息说让他不用履行约定向全世界宣告,专心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