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138)
过来的人穿着白色外套,阴沉着脸,差不多几个月没见了,还是这么一副模样,是孟刚。
“养了几个月出来,你们俩还是这么要好啊。”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许亦北上下打量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养伤去了,难怪这么久没见他,那说明应行那回一定是下狠手了,活该,那他妈也是他自找的。
“怎么,来报复的?还是你有什么偷窥癖,放学在这儿等着过来问候?”
站牌那头还有三三两两几个学生在等车,孟刚就在这头站着,被他反击得脸上不太好看,佝着背,就像是要来故意找茬的:“他脱不了干系,我还不能找他?”
许亦北冷淡地看着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少他妈下套,故意跑我跟前来想说什么?又是他家的事儿是他害的?他害的他舅舅怎么没把他轰走?你觉得我会信?不好意思,我对他家里的事儿不好奇,好奇也轮不到你来说。”
“……”孟刚沉着脸没说出话来,每个话头都被堵住了。
许亦北就是故意的,阴阳怪气什么啊,老子一个字都不屑听。
公交车远远往这儿开过来了,他站直了,抬脚要走。
孟刚忽然阴笑一声:“栽挺深啊。”
许亦北停一下,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俩什么关系,”孟刚说,“别人不知道,我他妈知道。”
“关你屁事。”许亦北冷冷过去,多看他一眼都嫌烦,直接过去,上了公交车。
车开出去的时候,他再往路上看,站牌角落里已经看不到姓孟的人了。
要么是来找应行的,要么就是真来找自己挑拨的,真他妈有病一样。许亦北手抓着拉环,越想越来气,好好的心情都被毁了。
车开到修表铺附近那站,他干脆下了车,远远看一眼关着的铺子门,招手拦了辆车。
晚上七点多,应行站在病房里,关上门时往病床上看了一眼,吴宝娟吃了药犯困,已经侧着身早早地睡了。
他背靠着门,闭眼缓了缓,忽然感到裤兜里手机振了,掏出来看了眼,是定的闹钟,到约好的七点半了,马上站直了去拿包,一手拿着手机打字。
--补课了,老板。
许亦北的微信跳出来。
--来了。
应行从包里拿出卷子,坐在陪护椅上,旁边是他从空病床边上搬过来的柜子,前两天住这儿的另一个病人出院了,暂时可以用一下,一只手还在接着打字。
--那开始吧。
“嗖”一声,许亦北的回复又跳出来。
--你开门。
应行忽然反应过来,转头看门,隔着门上玻璃看到瘦高的人影,几步过去,一把拉开门。
许亦北肩搭着包站在门口,一手拿手机,一手拎着吃的和水果,朝他看过来:“我改主意了,还是面对面补课效果好。”
应行咧开嘴角,低低说:“操,这什么惊喜?”伸手就把他拽了进来。
许亦北进来才发现吴宝娟睡着,看看床尾那张陪护椅,还有那张方方正正放着他东西的柜子,低声问:“你晚上就睡这儿?”
“嗯,有病床空着,偶尔也能躺会儿,凑合对付一下,反正很快天就亮了。”应行拽着他坐下来,怕吵醒吴宝娟,声音几乎只有彼此能听见。
许亦北看一圈儿病房里,这几天在医院就这么凑合过的?就这凭什么孟刚还那样说他,妈的……
应行看他:“什么眼神?”
许亦北没说遇到过孟刚,看看他脸,拿着手机调到相机自拍镜头,对着他:“你看看自己的脸。”
应行偏头看了一眼:“帅啊,怎么?”
“操,没发现你眼睛下面都青了?”
应行扯一下嘴角,拿了支笔,贴近他耳边说:“补课吧,你这么关心我,我会忍不住的,我舅妈还在呢。”
许亦北耳根被他呼吸拂得一热,胳膊撞他一下:“随你便,累死得了。”
应行低低笑了笑,看一眼吴宝娟,不闹了。
柜子太小,病房里不能有声音,两个人一人一条胳膊架在上面写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给吴宝娟带的水果,其他吃的都被消灭干净了。
直到病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值班护士进来查房,惊讶地看了他们两眼:“你们在这儿写卷子?”
两个人同时抬头,才发现时间不早了。
护士查完房,回头说:“不陪护的早点儿回去吧,很晚了啊。”
许亦北看一下时间,都十点多了。
应行放下笔:“回去吧,我送你。”
许亦北只好停下收东西。
拿着书包出去的时候,他看了眼安安稳稳睡着的吴宝娟,小声问:“她半夜醒吗?”
应行带上门,低声说:“有时候会,哄一下就好了。”
许亦北抿住唇,没说什么,转头往前走。说得够简略的,也看得出来陪护不是什么轻松活。
应行跟着他:“别的题回去微信发你。”
许亦北回头:“发什么啊,你等会儿就睡吧。”
应行收着手,想了一下:“还有一张理综卷子没做,睡什么啊。”
“……”许亦北想说你都快修仙了,有点儿没好气,“让你睡就睡,废什么话。”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脚步声快了点儿,应行追了上来,一把抓着他胳膊,一拽,另一只手搂住他,撞进旁边的门,一下进了暗乎乎的楼梯间里。
许亦北被他推着靠到墙边,听见他声音低低的在耳边说:“我也没那么累,你要是心疼,临走前给我续点儿精力吧。”
应行脸贴过来,蹭一下他鼻尖,垂着眼,盯着他的嘴:“行不行?”
许亦北一下明白了他意思,脸都烫了,被撩拨得心里直跳,在他胸前推一把:“滚蛋,谁心疼你。”
应行懒懒散散地往旁边墙上一倚,松开他:“那算了,走吧。”
许亦北转头都要走了,回过头,看见他盯着自己黑漆漆的眼珠,在这昏暗的楼梯间里看他,更显得整个人都是倦的,抿了抿唇,又走回去,一把箍着他脖子,迎上去就在他嘴上含了一口,喘着气说:“可以了?”
应行伸手就把他抱住了,低头亲回来,吞着他的唇含糊不清地说:“哪儿够……”
许亦北的手被他拉着放去了腰上,嘴唇一点儿一点儿的被他含着,从上唇到下唇,挨个描了一遍,自己的两只手也被他抓着,按在他腰上重重地磨。
磨的是他的腰,许亦北却觉得自己的呼吸就要稳不住了,猛地被裹着舌尖一缠,手在他腰上一抓,才停了,脑袋嗡嗡的,缺氧一样,只能靠在墙上直喘气。
应行抵着他额笑:“这下可以了,我又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疫情被封之后已经有点儿作息混乱了,最近总是比8点要晚半小时……
第75章 一起迷信。
许亦北后来回到公寓已经是夜里了, 洗漱完躺到床上,不自觉地拿手揉一下嘴唇, 是在医院被亲得太用力了,到现在都还有点儿感觉在,紧跟着掏出手机,果然又收到了微信。
应行真又接着刷题去了,刚把做错的理综题发过来让他检查。
许亦北气得想笑,故意不给他看,打了句话过去。
--老板已经睡了,明天早上再给你检查。
应行马上回复过来。
--看完再睡,大不了下次测验要是进步了就休息一回,这样行了?
许亦北拗不过他,这人有毅力起来也太可怕了, 只好退半步。
--就这一题啊, 多的我不看了。
不这样都没法让他睡觉了。
早上才六点,应行已经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洗漱完, 随时准备去学校了。
吴宝娟夜里惊醒过好几回, 现在还在睡。他进了病房,手脚很轻, 把东西都收好了,走到病床前看她, 看她睡得很安稳, 才回头拿了手机, 塞上耳塞听英语, 坐到陪护椅上, 准备等贺振国过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