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学弟总在钓我(57)
白骤转头对他道:“今天让三华叫你过来,一个是帮忙存档上次的照片,二个是要和你说一下,以后我们会定期安排人员在办公室值班。”
“好啊,我回头把课表发给三华姐,让她帮我排班。”李星河无所谓地说。
社团基本都会安排人值班,一般轮班的多是新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
“排班的系统是随机的,如果排到于世杰的话,你稍微忍一忍他。”白骤叮嘱,“他好胜心强,有时候容易口不择言,要是他再冒犯你,你和我说,我会处罚他的。”
李星河不置可否,于世杰这人欺软怕硬,私底下敢不敢和他叫板还是另一回事。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别的上面,问道:“赵卿北也会参与排班吗?”
白骤终于笑了起来,“干嘛,期待和他同班啊?”
“才不,把我和他分开排。”
“你们闹别扭了?”白骤见他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李星河想了想,虽然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白哥,他什么事都跟你说吗?你觉得你跟他关系好像更好一点,似乎很多事情他都不愿意告诉我。”
白骤安静了片刻,委婉地说:“也许有些事没到时机,有机会的话他肯定会跟你说的。不瞒你说,我也觉得卿北是个挺冷淡的人,倒不是性子冷淡,而是他心里对别人设防很深。别说是我,就算是对他的铁哥们儿,他也不会毫无保留。”
李星河若有所思,心里感到他说得确实没错。
赵卿北的确是这样一个人,这或许和他长大的环境、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
即使他现在对人态度再友善,李星河也明白,他很难真正和别人交心。
想清楚了这一点,他却没有觉得好过一些,心里反而更堵塞了。
白骤看着他道:“可是,我觉得他对你不一样。”
李星河怔了怔。
“他做事情向来十拿九稳,很不喜欢临时决定。但从他向我推荐你开始,再到仓促跟我说要加入摄影社,这一切都很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白骤说,“所以我想,你是他按部就班的人生里,唯一的意外。”
李星河坐在椅子上,很久没有动弹一下。
过了几十秒,他才跳起来抓了抓头发,干笑道:“白哥,你也太抬举我了。不过冲你这番话,我觉得是我想多了。”
不等白骤答话,他便咋咋呼呼地冲到电脑前:“来吧,我帮你整理照片,我们速战速决。”
白骤看着他慌张的样子,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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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下旬,运动会开始了。
a大的校运会举办的更像一个节日,校园内到处插满旗帜,运动场上时不时摇旗呐喊,就连食堂都有人发宣传单,氛围非常浓烈。
夏绮和韩梦佳在脸上贴了加油标志,靠着围栏合影。
两人还强迫李星河也贴上,三个人来了一张。
夏绮满意地发送朋友圈,操场上播报运动员入场彩排。
李星河尝试抠那个标志,结果没抠下来。
“妈的,夏绮,你干的好事。”他捂着脸道。
“哈哈哈哈,多好看啊,你快去操场上,别等下就你一个人迟到了。”夏绮充分发挥坑人亲友的作用,催促他入场。
李星河只好顶着左边脸颊上大大的肌肉握拳表情包,埋头冲进了操场。
他在心里祈祷不要有人注意到他。
秦涛举着扩音器在前面维持秩序,他连续带了啦啦队和国旗班的彩排,嗓子都喊哑了。
“大家有序排队,每个运动项目的运动员站在一起,从右往左按照身高排列!”他努力大声道。
有人提问:“是左边最高还是右边最高?”
秦涛怒道:“当然是右边!群里通知都没看吗,主席台在你们右边!”
他回答了一整天弱智问题,整个人暴躁易怒。
刚好旁边站的是体育部的人,他随便抓了个男生问道:“江烨去哪儿了?赶紧把他喊过来,我要撑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老大去哪里了,我打电话问问。”男生匆忙走到一边。
现场乱哄哄得像一锅粥,李星河难得身为运动员,可以不用管理秩序,清闲自在地找了个角落呆着。
他身高算比较高的,于是往右边靠了靠。
他右边的男生说:“同学,我们俩换个位置。”
李星河抬头看了一眼,莫名其妙:“你比我高,换什么换?”
那个男生推了推眼镜,说:“是他让我跟你换的。”
他稍微侧过身,露出了站在最右侧的赵卿北。
李星河:“……”
赵卿北对他扬起嘴角笑了一下,不等他说什么,就越过那个男生,扯了一把他的胳膊。
他的动作不算重,但力道不容置疑。
李星河站立不稳地晃了晃,眨眼就和男生换了位置,站到了他身边。
操,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有点霸道呢。
他不太自然地转过头东张西望,想掩饰自己轻易被拽过来的事实,但在看见操场上的跳高垫时,视线停住了。
是跳高垫!
该死的跳高垫!
秦涛在前面大声让大家安静。
人群中,赵卿北压低声音道:“几天没见,哥哥怎么对我这么冷漠?都不愿意我看我一眼吗?”
周围太吵闹,他的声音被淹没了。
李星河完全没注意到他说什么,他的心跳正在以每秒120的基础持续加速,脑海中迅速闪回了几个片段——
[李星河躺在软垫上,胸口剧烈地起伏。
晚上的夜空繁星点缀,如同天鹅绒般柔软地压下来。
一同压下来的,还有赵卿北的嘴唇。]
……
【救命!给我狠狠地左哎!在垫子上左,弄满垫子!不要管我的死活谢谢!】
……
他的脑袋轰然一声,血液瞬间涌上天灵盖。
第29章
有那么几秒钟, 李星河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耳边的声音很杂乱,充斥着各种人声,他却感到恍恍惚惚, 不能集中注意力。
那个垫子铺在那里的几个意思?
是谁把垫子放在那儿的, 故意的吗?
他完全忽视了那是拿来给运动员训练用的。
直到一只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那只手很凉,在夏天的尾巴还没过去之时,这样的体温显得异常突兀。
怎么会这么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不是那只手冰凉, 而是他的脸太烫了。
他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每一次呼吸都微微发烫。
“脸怎么这么烫, 你不舒服吗, 发烧了?”赵卿北略微低沉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眼神略显得有些急切。
李星河猛然回过神来,慌忙推开了他的手,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努力不去看那张跳高垫。
“我……我没事, 只是有点热而已。”他故作镇定地用手扇了扇风, 声音隐隐发颤,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赵卿北看了看他,确定他没事后,才幽怨道:“我在问哥哥为什么不理我。”
他说着,往李星河身边靠了靠。
两个人的距离比旁边的人要远一点,他靠过来无可厚非, 是出于为了方阵整齐的考虑。
但李星河心里有鬼, 总觉得离他近了更加别扭。
他稍稍退后一步, 说:“那什么, 我还是换回去吧,不然秦涛又要逼逼。”
说罢,快速地站回原来的位置,低下头一副与世隔绝的态度。
赵卿北:“……”
换完之后,李星河低下头呼出一口气,感觉空气快要将肺部灼烧了。
完了,妈的,都是那个该死的群聊。
这样下去他要怎么面对赵卿北?
每次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不该想的东西,这也太有罪恶感了,他抓狂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