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学弟总在钓我(91)
寒风吹着雪花漫天飞舞,却没有一片雪花能插入他们之间,落在副驾的座椅上。
李星河慢慢地睁开眼,看见那两瓣被他蹂躏的红彤彤的嘴唇,又忍不住亲了一下。
估计他自己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幸好这里比较偏僻,并没有人看见他们。
赵卿北和他分开后,才发出“嘶”的一声,发现自己的嘴角破了。
他拧了拧李星河的脸颊道:“小疯子。”
他伸手将安全带系好,然后绕了一圈开门上车。
李星河掀了掀眼皮说:“我们去酒店吧。”
赵卿北看向他。
他咧开发干的嘴解释道:“宿舍睡不好,今天我们睡外面好不好?”
赵卿北注视了他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十多分钟后,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李星河隐约记得这个是姜宇恒家的产业。
果然经理和赵卿北很熟,径直把他们带了上去。
李星河进门就把披在身上的外衣扔了,掀开毛衣问道:“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唔……算了,要不别洗了。”
他扑上去在赵卿北脸上乱啄,赵卿北微微皱着眉,没有反抗地任由他把自己压在门后面。
“我们来做吧,你不是也很想要吗。”李星河胡乱解开他的扣子,不得章法地扯着皮带。
他的手磕在皮带扣的边缘,指尖生疼,却半点也不想停下来。
他迫切地想和赵卿北发生一些关系,让这个人和自己产生不可分割的交集。
赵卿北握住他的手,把他拽进了怀里,声音沙哑:“还真是个小疯子?”
他紧紧地抱住李星河,不让他动弹分毫。
李星河挣了挣,没有挣脱开来,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的鼻梁抵在赵卿北的胸口,带着浓浓的鼻音嘲笑:“装什么正人君子,你都这样了,还说不要?”
“我说过不要了?”赵卿北惩罚性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李星河一个激灵。
“上床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和你聊会儿天。”赵卿北改拍为揉,暗示意味很强地在那坨富有弹性的皮肉上揉了一把,推开他道,“星河学长,走肾的同时也是可以走心的,别这么抗拒走心好吗?”
李星河原本以为他要一本正经地问自己很严肃的问题,却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招。
“神他妈走肾和走心。”他短暂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快消失不见。
赵卿北扶着他的肩膀,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了吗,为什么这么反常?”
李星河设想的是和他痛痛快快地做一次,谁在上面都好,那样也许能让他快速沉浸在多巴胺中,从而忘掉刚才的一系列冲击。
可赵卿北这样的询问,让他忍不住有点眼眶发酸。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赵卿北也不开口催促,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声音干涩地开口道:“阿北,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挺废的?”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赵卿北的眼神当即冷到了极点,堪比窗外结冰的水珠。
“他是这么说你的?”他寒声问道。
不用想,也知道李星河那位亲生父亲说了什么样的话。
“不,他没这么说,只是我觉得他有些话说得对。”李星河摇了摇头,“我的能力确实不行,也许凭自己的努力永远也进不了斯芬。你知道的,我今年开始一直想出国读研,但是语言和绩点都一般般,肯定申请不了排名靠前的学校。”
赵卿北刚要说话,他便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道:“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想安慰我。还有一点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向我妈坦白这件事,她还不知道我的想法,我打算让她开开心心结完婚再告诉她。”
他垂下眼帘,“我觉得自己这二十年来过得都挺失败的,甚至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我的。凭着侥幸进了这么好的大学,但每天都过得跟条咸鱼一样。你一定不知道吧,遇到你之前,我成绩可烂可烂了,期末都考不过的那种。”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想起来上次和赵卿北在图书馆偶遇了他的导师,那位全国知名的教授对赵卿北大夸特夸。李星河这才知道,他才刚入学一学期,就已经跟着导师完成了一个国家级项目。
那一刻,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两个人的差距。
不仅仅是身份背景,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跟朋友们吃喝玩乐的时间里,赵卿北都在做项目,他的前途跟自己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李星河都不敢让这种想法在脑海里存在超过一分钟,他怕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配不上赵卿北,从而跟他提分手。
可是他不想分手。
他不想把这么喜欢的人让给别人。
赵卿北沉默了好一会儿,将他的头抬起来道:“这种念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李星河望着他的眼睛,觉得心里被压抑许久的情绪变得愈发汹涌起来。
或许是他一直催眠自己去克制,真正被激起的时候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吸了吸鼻子,说:“刚和你在一起没几天就有了,我爸今天点醒了我。”
如果不是李立安的一番话,他可能还会继续自我麻痹。
赵卿北捏着他下巴的手稍用力,眼中闪过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再说话时嗓子已经哑得彻底。
“看来我这个男朋友是真的很不称职啊。”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到现在才发现你的不开心。”
李星河有点急了,打断他道:“不是那样的,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怎么能怪你!”
赵卿北慢慢地说:“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对我来说有多特别,有多重要。”
李星河眨着眼睛看着他。
他放开手,靠在了门上。
射灯照在他脚下的区域,使得他的半张脸隐藏在暗处,看不清楚表情。
“哥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他语气平缓地说道,“你不必觉得自己哪里不好,因为你对我而言才是我配不上的那个。”
李星河的瞳孔逐渐放大,倒映出他略显萧条的身影。
赵卿北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你总是相信你看见的我,实际上我和你一样,都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隐藏那个不堪的自己。”
“我这种人,生性冷血,内心肮脏,只是为了吸引你,才装成这么善良纯净的样子。”赵卿北的嘴角始终带着笑,“你害怕这样的我吗?会因为这个而不喜欢我吗?”
他对自己的每一个评价,都犹如重锤敲在了李星河的心上。
李星河摇了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却在疯狂呐喊,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他突然间明白了刚才赵卿北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在心疼,他非常心疼。
赵卿北说:“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会不爱说话吗,因为那时我爸给我买了只狗,刚得到它的时候我很高兴,整天想着陪它玩,上课也老是走神。”
“后来的某一天,回到家我发现它不在了。我爸稀松平常地跟我说,把它送去屠宰场了,因为他认为是它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他波澜不惊,好像在说别人的童年。
李星河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他听丁慧珊说过,赵钟鸣的教育堪称变态,但没想到变态到了这种程度。
他简直无法想象,小时候的赵卿北要经历多少类似这样的事情。
难怪遇到他的时候他那么内向。
“我原先也不会过敏,但自那之后就碰不了这些动物了。”赵卿北嗤笑,“也许老天也不希望我玩物丧志吧,刚好趁了我爸的心愿。”
他顿了顿道:“他希望我做个果断冷血的人,除了利益不考虑其他,我也如他所愿地做到了。可就在我不对任何感情抱有期望的时候,我遇见了你,哥哥。”
李星河的心猛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