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律师分手的正确方式(40)
白渠将赵岭的话努力消化后,偏头看向薛子义义正言辞道:“以后可再不许说我娇气。”
薛子义的表情也有些微妙:“他就是简少钧洗劫我收藏室的原因?”
白渠:“……”狗粮这种东西,正主喂就算了,大家都是一起吃狗粮的你为什么还要造一盆?
简少钧松了一口气:“回头再给你定做一双。”
“不要。”赵岭果断拒绝,“是因为金承业才坏的,你把账单寄给他。”
白渠:“……”嚯,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过能再收一笔钱也是好的,还是金承业付的钱,白渠不禁美滋滋,他一点都不怀疑简少钧能把这笔钱要到。
这几年的交手下来,哪一次金承业是捞到好处的,只不过金承业的心太大了,想起自己听见的风言风语,白渠想着有必要提醒一下简少钧。
但此刻显然不是时候,简少钧已经从脸检查到手,甚至仿佛想数清楚赵岭的头发丝儿有没有少上一根。
白渠嘴一撇,用胳膊肘碰了碰薛子义:“就这,两个人都跟我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你说呢?”
“所以你觉得他们这样不能是朋友关系了?”
白渠刚想回「这不是废话吗」,但理智先一步阻止了他,这个话题白渠直觉告诉自己有点危险。
只听薛子义低声笑了笑,说不出是自嘲还是什么,总归是透出了一股苍凉的味道,用轻得仿佛能被风吹散的声音低喃道:“那怎么我们就能是朋友关系呢?”
白渠呼吸一窒,抿了抿唇:“薛子。”
“不用说,我知道。”薛子义吐出了一口气,将胸口相机的卡槽打开后,轻轻一推取出了一张存储卡塞进了白渠的手中:“帮我给简少钧。”因为常年按动快门而略带薄茧的手指在白渠的掌心上轻轻擦过,这一下的战栗转瞬即逝,薛子义收回来手往楼梯口走。
“你去哪!”白渠攥紧了存储卡,任凭掌心攥出一道痕迹。
薛子义此刻已经站在了台阶上,头也不回道:“你说的我想过了,对我们两个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你要去哪?”白渠盯着他的背影,一向上扬的笑唇此刻抿得很紧,“我跟你一起。”
“哪有人这么当朋友的?”薛子义无奈地回头,眉眼之中皆是无奈,“你怎么从来不问简少钧晚上去哪?”
那不一样。
白渠在心底反驳道,这句话薛子义仿佛听见了,又仿佛没听见,因为他最终只给白渠留下了一个背影。
定定地看着那道月光浮动的宽厚背影,白渠的眼前出现了他跑上去闹着要薛子义背他的虚影,而他的唇角也扬起了虚幻的笑容,他仿佛能想到薛子义无可奈何地就范,就像他从前对自己一样。只可惜现实中他的双脚就像生根了一眼扎在地上,不曾有一丁点的挪动。
直到那道背影终究消失在了旋转楼梯上,而白渠一转脸另一边的简少钧已经在问赵岭脚疼不疼,要不要背了。
白渠抹了一把脸,尝试用手掌的温度带走那一丝丝的水汽,他终于知道薛子义为什么骂骂咧咧一晚上了,只因为这世间最操蛋的事莫过于心里被开了个一个口子还要被迫吃狗粮。
作者有话说:
白渠:到底是谁一挑四?!
赵岭:是我啊,怎么了?
白渠:你说怎么了?那要背背的是谁?
赵岭:也是我,怎么了?
白渠:赵岭:你也可以,谁让你不要的?
白渠:他能报警吗?警察叔叔,这里有人在他心口上补了一道嘤嘤嘤QAQ;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金父相邀
【尝过好的了, 我为什么还要将就?】
当晚,简少钧和赵岭还是留在了金家大宅里,并非他们不想离开, 而是当他们刚走到车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旁的管家从夜色中步出:“赵先生第一次来金家做客,少爷总得尽地主之谊才是。”
简少钧皱了皱眉头:“这话你该跟金承业说, 不过我想赵总已经感受到了大少爷的地主之谊。”
赵岭看着管家单薄而佝偻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晃动,于心不忍地拽了拽简少钧的袖子, 简少钧垂眸看见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脸上的讥讽微敛。
管家倒是不以为意,笑容和缓:“这事儿老爷已经知晓了,为聊表歉意明天请赵先生单独用早餐。”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强忍着脾气的简少钧,“少爷放心,老爷很欣赏赵先生。”
“父亲想聊什么?”简少钧的怒气在边缘徘徊,但是他还是强压着。老爷子和金承业那个纸老虎不一样, 那位可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纵横商海六十载, 不是一般的老狐狸, 而是狐狸精成精。联想起赵岭对自己的评价, 简少钧在脑海中修正道, 如果自己是成精了的狐狸,那那位就是得道了的老狐妖。
“少爷放心, 绝不会是今天的话题。”管家欠了欠身,“明天早上会有人叫赵先生起床,老爷这段时间胃口一直不好,今天托赵先生的福倒是多吃了不少东西, 明早也有劳赵先生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 赵岭也不好再拒绝, 不过他还是用眼神询问着简少钧,而简少钧则是以极轻的幅度微微颔首。赵岭余光捕获到后冲着管家笑眯眯道:“不敢当,能跟金先生用餐是我的荣幸。”
管家也不知道看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只知道他眼尾的褶皱因为笑容而变深:“那就不打扰二位少爷了。”随后躬身退入了夜色之中,就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靠在车身上,简少钧吐了一口气,看着白烟在空中翻腾最终又被黑夜吞噬,不禁苦笑了一声:“有烟吗?”
赵岭倒还真的有一根,是之前白渠给他的,不过对于烟而言赵岭没有瘾,所以当时没抽只是将它揣在了口袋中。
简少钧接过烟含在唇间,按下车窗后伸手探入窗户,在中控台上摸出了一个打火机。
火机点燃时短暂的驱散了一瞬间的寒意,只是那个打火机的油几乎见了底,火光也是明明灭灭,刚碰上就被寒风扑灭,像是成心不想让简少钧抽上那根烟一样。
“我来。”赵岭接过打火机,一手挡着风一手将简少钧咬在唇间的烟点着,而简少钧的头也自然而然地向了赵岭。
火星亮了,扑簌扑簌的声响在孤寂的夜里听得一清二楚,两人隔得极近,冰凉的鼻尖若即若离,而那双深灰色的眸中满是孤寂萧条,当赵岭想要凑近瞧个真切时,薄雾挡在了他们之间。赵岭伸手取下简少钧唇间的烟,反手深吸了一口。两人间的烟雾更浓了,可赵岭却偏偏觉得他看清了那双眸子的枯寂。
简少钧轻笑了一声,笑音从鼻腔中溢出,捏着烟卷将它从赵岭唇间拿下,两道湿濡的痕迹恰好重叠在了一处。
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在赵岭的下颌上刮了一刮,随后没入了赵岭的唇角,当那赵岭不受控制地双唇微张时,简少钧抬手吸了一口烟随后俯身将这口烟渡了过去。
微苦的草木在口腔中被焚烧,从喉间蔓延,将那些无处安放的寂寥烧得一干二净。草木的味道淡去后,取而代之的则是微暖的木质香气,赵岭熟悉这个味道,更熟悉味道的主人。烟卷在简少钧的指尖缓慢燃烧,淡得看不见的烟漂浮在夜色中,随后烟卷落地,存着淡淡尼古丁焦香的手指捏住了微凉的下颌,浅尝辄止转瞬间化作掠夺。
水渍声逐渐淹没烟卷的燃烧声,当滚落在地的烟逐渐熄灭时,仿若他们的寂寥也都在此刻被浓烈的炙热化为灰烬。
赵岭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老宅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了卧室,残留在他记忆力的只有踉跄牵绊的步子还有那从淡转烈的木质香气。
迷迷糊糊之中,赵岭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第二天早餐他没有穿西装会不会很失礼?
事实证明,白渠做的礼服质量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有出现布料撕裂的情况,就连扣子也只是个别地被扯松了。只是不管这礼服质量有多好,都绝不可能穿去和金老爷子见面的,赵岭盯着手里皱皱巴巴还有着残存的暧昧气息的衬衫,果断放弃了。